狗熊被樹上的果子砸懵了,李禾趁機爬到了樹上,想辦法想要把餘音救下來。  他抓了一顆果子,像餘音那樣,砸了一下狗熊。  又一次被砸了屁股,狗熊搖了搖頭憤怒的跑到了李禾這邊來,另一頭餘音也開始砸狗熊果子,可憐的山中之王大狗熊就被他們兩個當狗遛了。  你砸一下,我砸一下,若不是砸的是狗熊這種猛獸,還真的就像玩一樣。你來我往玩的不亦樂乎。  然而,狗熊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它開始集中火力,專門拍打餘音的樹幹。  樹幹被拍了近一個時辰了,樹上的果子也掉的差不多了,餘音貼著樹幹時甚至能聽到樹幹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他開始有些不確定樹會不會斷了。  餘音不太了解狗熊這種生物,但李禾常年在山林裏做任務,了解的比較多。  狗熊的力氣極大任它這麽拍下去,怕是遲早要把餘音弄下來。  李禾悄悄地下了樹,他手裏沒有趁手的武器,但好在他習慣性的在身上放一把匕首,就算到了這裏,窮的叮當響,但在他拿到銀子的第一刻,他還是先去買了匕首。  這匕首一看材質就一般,狗熊皮毛厚實,就算是夏季換毛期,應該也很難刺穿,他要想辦法一擊致勝,不然他和餘音怕是都凶多吉少。  餘音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他腳上的傷口也疼的厲害,裸露在外的腳上還有被樹枝劃傷的痕跡,腳底板更是被樹枝紮了進去,汩汩流血。  他頭腦昏沉,總覺得自己要站不住了,正這時,附近的一棵樹上飛來一顆果子,徑直砸在了狗熊的臉上。  打臉這種事,作為大王的狗熊何時遇到過,自從它脫離了熊爹熊娘,就再也沒有動物敢這麽對它了。  今天,它被一隻兩腳獸打臉了,這還能忍。  無法忍受的狗熊衝了出去,瘋狂的拍打李禾所在的樹幹,即使樹上的果子掉下來砸的它頭昏眼花它也不想放過李禾。  果子劈裏啪啦的掉,砸的狗熊迷迷糊糊,很快就扶著樹幹不動了。  李禾趁握著匕首一躍而下,借著自己的體重,直接刺穿了狗熊的頭顱。  狗熊都還沒來得及嘶吼,就氣絕身亡了。  餘音倒是喊的比誰都厲害,他被李禾一連串的動作嚇到了,全程喊下來。  李禾坐在地上,身邊就是狗熊的屍體,他也有些腿軟,抬起頭來看向餘音時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喊什麽呢,快下來。”  餘音站在樹幹上愣了一下,半天沒有說話。  李禾看著他,借著月光,斑駁的樹影間,幾乎快要變成禿樹的樹梢上,穿著藕粉色襦裙的人麵色酡紅,不知是激動的還是害羞的低著頭不敢看他。  李禾又等了一會兒,風中傳來了餘音的輕喃,聲音太小李禾沒有聽清楚。  直男李禾用他的直男思維完全沒有過腦子的又問了一句:“你下來呀,站在那裏說,我能聽見麽。”  餘音真實被他氣到了,他插著腰看著李禾怒吼到:“你個豬腦子,我要是能下去,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他氣的直喘,腳痛的厲害,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估計是發熱了,吼完李禾,還不等他站穩他腳下一滑直接掉了下來。  李禾被他吼了,也知道自己沒用腦子考慮,忙起身過來接他,還不等他接餘音呢,就見餘音自己掉了下來。  這時候,按照狗血小言文走向,李禾已經在腦子裏模擬出了自己的最佳拯救方案,然而現實就是現實,即使狗血也避免不了現實他無法違反自然規律。  餘音掉下來了,按照重力加速度李禾根本不可能正麵接到他。  為了給餘音做緩衝,李禾直接趴在了餘音降落的地方,差點沒被餘音一屁股坐吐血。  被砸的頭暈眼花的李禾吃了一口樹葉子,他隻覺得他腰部以下已經沒有知覺了,如果不是他機智的用手護住了他的雞兒,他怕是要斷子絕孫了。  李禾趴在地上,餘音從他身上爬起來,忙給他翻了個身:“李禾,李禾,你沒事吧?”  李禾被他砸的說不出話來,隻想吐,他不敢張嘴,就怕自己吐出來。  餘音見他閉著眼睛蹙眉不說話,嚇得手都哆嗦了:“李禾,你別嚇我呀,我可不想守寡啊,你要是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麽辦啊。”  餘音哭的撕心裂肺,像是真有那麽一回事一樣,他哭著哭著連自己都有些信了。  好巧不巧,姚慧娘就在這時帶著人來了,一百多人浩浩蕩蕩,全都聽到了餘音的聲音,哪怕後麵的人沒有聽到,前麵的人也會將消息傳遞過去讓他們聽到。  當然,傳遞的過程中出現點什麽岔子都是有可能的。  比如說,最開始大家都在說李禾受傷了,餘音懷了他的孩子。到了後麵,就變成了李大壯死了,餘音懷著他的孩子要改嫁。第54章 超想哭  故事的發展速度太快,李禾還沒來的急清醒過來,就被去世了。  眾人幫忙將熊抬回了村子,李禾也在姚慧娘走過來叫他時清醒過來了。  餘音瘦弱,並不重,壓在身上的衝擊力也確實大,但好在樹杈不高,並沒有給李禾造成傷害。  李禾起來後看了餘音的腳,餘音的腳掌被樹枝紮了進去,整隻腳都腫了起來,圓圓胖胖的,現在看著像是饅頭一樣。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也不知道餘音是有多大耐力,腳心被紮成這樣了,還能站在樹杈上和狗熊對罵。  李禾心疼他,主動蹲下 身要背他下山。  餘音也心疼李禾,別當他沒看到,李禾殺狗熊那會兒,他整個人都是撞在樹上又摔在地上的,肯定前胸後背都疼,更何況他剛剛還坐在了李禾背上。  兩個人拉拉扯扯,餘音不願意讓李禾背,李禾又不願意讓餘音自己走,最後把姚慧娘都給驚動了。  姚慧娘瞪了他們兩個一眼,給餘音擦了擦眼淚,抬手叫來了幾個莊稼漢子,莊稼漢子還抬著兩個簡易的木頭板子,看樣子就是古代版的醫用擔架了。  這下好了,兩個人誰也不用爭了,直接被抬上了擔架。  莊稼漢子力氣大,抬著個大活人也健步如飛,幾步就到了大路上。  這時,餘家的馬車和蘇家的馬車幾乎同時到達了這裏,餘音直接被他大哥接上了車。  餘大哥離開的時候還惡狠狠的瞪了李禾一眼,瞪得李禾心裏發毛,好像他真的和餘音做了點啥一樣。  蘇銘軒這邊也將李禾接上了馬車,連著姚慧娘一起,準備直接回到上河村去。  車簾放下,馬車走了不同的方向。  餘音躺在餘大哥腿上,聽他大哥絮絮叨叨口沫橫飛,口水噴了他一臉,具體概括下來就是“李禾這個王八羔子太不靠譜,你怎麽就和他珠胎暗結了。”  餘音一臉懵逼,他什麽時候和李禾珠胎暗結了,他怎麽不知道。  再說,他一個男人,真的具有生崽子的功能嗎,這謠言未免也傳的太不靠譜了?  餘音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完全忘記了是他自己哭著喊著說李禾不能拋下他們孤兒寡母雲雲。  李禾這邊也沒好到哪裏去,姚慧娘那是什麽性格,要不是看李禾摔成這樣還護著餘音,她現在就能扒了李禾的皮。  仗著馬車跑的快,村裏人距離他們遠,她揪著李禾的耳朵不顧形象破口大罵:“李大壯你個小王八羔子,媳婦兒還沒進門呢,孩子就給老娘搗鼓出來了,你能耐了是不是?”  李禾能說啥,他解釋都解釋不清,隻能等待時間來見證了。  李禾四下打量,在角落裏發現了被李苗摟著的李小妹,他激動的望著李小妹:“小妹,你沒事吧,你去哪了?發生什麽事了?”  他不問還好,話一出口,李小妹的淚水就流了下來。  李小妹跌跌撞撞逃跑,遇見了李苗,她和李苗雖是兄妹,但他們是雙胎,她甚至一直把李苗當弟弟。  以前在家的時候,都是他們相互扶持的,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怎麽和李苗說,她隻能找李禾訴苦。  結果李禾卻因為找她不知道去了哪裏,蘇銘軒帶著人將淺水鎮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李禾和餘音。  還是餘家的仆役通報說他們可能進了山,眾人才匆忙趕過來的。  李小妹這會兒委屈的不得了,她眼淚劈裏啪啦的掉,看著李禾時仿佛看到了救星。  李禾渾身疼,他摔得還是挺嚴重的,但這麽個小姑娘哭的他心軟,他還是忍著痛爬起來去安慰李小妹。  李苗被他擠走了就坐到蘇銘軒那邊去了,這邊姚慧娘也有些尷尬,她想要安慰李小妹,但是往日裏在家那副威嚴的樣子讓李小妹一直很怕她。  而且,她也一直都是嚴母形象,從來沒有安慰過她的孩子,她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李小妹很信任李禾,這個哥哥自從醒來之後就成了家裏的頂梁柱,她有什麽事情都願意和李禾說。  李禾安慰她一路到了家,忍著疼痛將她抱下車,抱進屋裏聊天。  兩人在房間裏聊天,姚慧娘就坐在葡萄藤下不知想著什麽。  這麽多年了,李苗多少能體會到他娘的不容易來。  李貴是個軟柿子,經常被欺負,家裏的一應事情不分大小幾乎都是姚慧娘在操持。  姚慧娘當爹又當媽,為了能更好的教育他們,從他們小的時候就很嚴厲,在幾個孩子眼裏,姚慧娘就是嚴厲的代名詞,他們都怕她,生活上的很多事也不會去和姚慧娘說。  李苗走了過去,他坐在姚慧娘對麵,葡萄藤下放著一盞昏黃的小油燈,映照著姚慧娘的側臉多了幾分滄桑和迷茫。  母子兩個坐了好久,久到蘇銘軒都忍不住走出來給李苗和姚慧娘拿了外套,姚慧娘才開了口。  “二苗,是娘對不起你們,娘這些年啊,太嚴厲了。”姚慧娘歎了口氣,打斷了想要開口的李苗:“娘知道,你們怕娘,很多事情都不願意和娘講,但娘…就是不知道怎麽和你們開口啊。”  姚慧娘頹喪的坐在哪裏,她的背脊彎曲下來,眼眶也有些紅了:“娘不是不關心你們,二苗,娘,娘…”  她說到最後,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無論她如何解釋,李小妹今天差點出事都是不爭的事實。  她讓李小妹一個人去鎮上送飯,在尋找李禾時也沒有注意到李小妹是否在家,她自責自己的粗心大意,更自責自己沒有做好一個娘。  姚慧娘將臉埋進了袖子裏,在隻有山風吹來的夜晚裏,李苗聽到了房間內妹妹放聲哭泣的聲音,和他娘壓抑的啜泣。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發出聲音,整個小院子裏充斥著壓抑的氛圍和無奈又悲哀的哭聲。  李苗不是脆弱,但他還是個孩子。送李小妹回來前,他們已經讓珠紅和柳綠給李小妹打理過了。  珠紅說,李小妹手腕上還有掐痕,一看就是手勁過猛掐出來的。  那時候李苗沒有哭,他是哥哥,要給他妹妹依靠。  現在他依舊不能哭,他有一個軟弱的父親,這個家不能全靠他哥哥。  李苗摟過姚慧娘的肩膀,輕輕拍打她的背部:“娘,你沒有錯,錯的不是我們,是那個惡人。”  他不會安慰人,也沒怎麽被安慰過,姚慧娘幹農活多年,比李苗還要壯一些,這一刻李苗卻覺得,他娘柔弱的像個孩子。  李苗安撫好姚慧娘,李禾也安撫好了李小妹,幸得李小妹沒有出什麽事,李禾放心些。  他出來時,李小妹已經睡下了,安慰了姚慧娘幾句後,姚慧娘也回去睡了。  李苗和蘇銘軒打算離開,李禾便送他們到了門口。  蘇家的馬車走遠了,車裏的兩個人卻沒有像離開時那麽平靜。  蘇銘軒心疼的撫摸李苗的頭發,李苗看著越來越遠的李家小院突然哭了出來:“少爺,我,我想哭一會兒。”  蘇銘軒愣了一下,將他摟進懷裏:“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李苗握緊蘇銘軒胸前的布料,躲在蘇銘軒懷裏哭了出來,他一邊哭還一邊解釋:“我,我就是想哭一會兒,你,你不用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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