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軒可是很了解玉行的盈利方式的,這就和賭坊一樣,不同的是,在這裏如果運氣好可能一下子就賺了上百兩。 蘇銘軒帶著李苗站在二樓,樓下,周縣令買了好幾塊石頭。 解石頭的師傅正在解石,兩個師傅一起,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很快的,右邊的人群裏就傳出了漲了漲了的喊聲,左邊的卻沒有什麽聲音,這樣的事情持續了一下午,終於在早飯前聽到了左邊這群人說漲了的聲音。 蘇銘軒磕著瓜子,喝著茶,和李苗一起,坐在二樓的平台上看了好久。 雖說是漲了,但顯然這麽一小塊玉,根本不夠周縣令的本錢的。 周縣令將玉賣給了玉行,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蘇銘軒又在人群裏看到了周縣令,這並沒有什麽稀奇的,想要在這裏發家致富的人比比皆是。 但神奇的是,今天周縣令又血本無歸。 第三天,周縣令又來了。他怒氣衝衝,身後還跟著衙役。 蘇銘軒拍了拍手,帶著李苗下去準備會一會這個周縣令。 周縣令知道玉行是蘇家開的,但並不知道蘇銘軒就在這裏,在看見蘇銘軒時,他眼前一亮,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賢婿啊,嶽父可算是見到你了。” 周縣令說話的語氣,就像是見到了老朋友一樣,但隻有蘇銘軒和周縣令知道,這也不過是他們第三次見麵罷了。 “縣令大人,不知帶這麽多衙役來我這玉行是何意啊?” 周縣令現在已經昏了頭,想到蘇銘軒以前是他的女婿,他就覺得他還有希望。 他二女兒還沒有出嫁,今年已經十八了,是個老姑娘了,若是能和蘇銘軒再續前緣那當真是極好的。 周縣令這般想著,就不由得打起了蘇銘軒的主意。 “賢婿還未婚配吧?不若…”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蘇銘軒一把摟住了李苗的腰回答道:“大人慎言,銘軒現在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 周縣令看了一眼蘇銘軒又看了一眼李苗,不甚在意。 “賢婿這話說的,契兄弟又不能傳宗接代,這家裏啊,總要有個女人才好。” 蘇銘軒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我已是有子嗣的人了。” 周縣令愣了一下,繼續死皮賴臉:“那庶子怎能同嫡子相比。” 說著,他上前一步:“銘軒可還記得軟芸的姐姐,靜芸,靜芸可是一直在等著你啊。” 他這話一出,整個大廳都安靜了。 姐妹共侍一夫,這可是讓人不恥的事,周縣令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就是為了錢把自己的臉往地上踩了。 蘇銘軒不願與他糾纏,道了句“有辱斯文”後,轉身離開。 周縣令被他氣壞了,但又礙於周縣令的身份沒辦法去追蘇銘軒,隻得一跺腳回了家。 他覺得他應該讓他女兒來試試,而不是自己說給蘇銘軒聽,這百聞不如一見,萬一就一見鍾情了呢。 周縣令完全沒有把李苗放在眼裏,在他看來男妻什麽的就是上不了台麵,誰會在意男妻的感受。 蘇銘軒帶著李苗離開了,對周縣令的這番話隻覺得惡心。 但總不能因為一個蒼蠅影響了心情,蘇銘軒便想著帶李苗去寺廟裏拜佛,請個平安符什麽的。 兩人上了山,請了幾個平安符下來,離開寺廟時太陽已經西斜了。 山路難走,蘇銘軒對待李苗又小心翼翼的,等到了山下時,太陽已經落山了。 他們上了馬車,蘇二便打算抄近路回去。 “少爺,我就說我們快點走吧,現在天都黑了。” 李苗坐在馬車裏,皺著眉頭氣哼哼。 蘇銘軒愛極了他撒嬌的樣子,軟乎乎的看著就好捏,他沒忍住上去捏了一下李苗的臉:“天黑了沒關係,馬車可以慢慢走,山路難走,若是傷了你,我可是要心疼的。” 蘇二在車外直翻白眼,他們家少爺不知是什麽時候學的,打情罵俏的本事,比誰都厲害。 蘇二歎了口氣,他年紀也不小了,看樣子也要給自己尋摸媳婦兒了,再不尋個媳婦,怕是要被他家少爺齁死。 正這般想著,蘇二駕車的動作更加小心了。 夜深人靜,蘇二惜命。 馬車走的小路,拐彎時,車前的燈籠映照出不遠處的地麵,地麵上似乎躺了一個人,那人是死是活蘇二不清楚,但他還是停下了馬車。 “少爺,這路上躺了一個人,傷的不輕。” 蘇二下了車,在那人鼻子下試了試,還是有氣的。 蘇銘軒安撫了一下李苗,也下了車。 那人傷的確實挺重,胸口出一條血痕一看就是刀傷。 蘇銘軒眉頭一皺,還是叫蘇二幫忙把人抬上了車。 三人匆匆回到了蘇銘軒在縣裏買的小院,翠鳴跟在身邊伺候著,見到一個受傷的男人愣了一下。 她想過去幫忙,鼻翼間的血腥味愣是讓她挪不動腳步。 “翠鳴,快開門。” 李苗叫了翠鳴一聲,翠鳴才反應過來,忙開了門。 那人躺在了床上,發絲淩亂,滿身汙泥,根本看不清長相。蘇銘軒叫蘇二幫他清理,讓翠鳴去找大夫。 大夫不是鎮上的大夫,但嚇唬嚇唬還是挺聽話的。 大夫處理了傷口,又留了藥方就匆匆離開了,仿佛身後跟著洪水猛獸一般。 這人在蘇銘軒的小院住下了,雖然一直昏迷不醒,但他確實還活著。 這人養傷的這段時間,蘇銘軒的玉行又出了不少的事。 比如說,周縣令又投進去了不少錢在裏麵,但並沒我撈回本。 再比如說,周縣令的二女兒周靜芸真的來了玉行,似乎想要和蘇銘軒有什麽關係。 民不與官鬥,蘇銘軒隻好躲著。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想要躲是肯定躲不過去的。 周縣令砸了這麽多錢在裏麵,肯定是想要回本的。 借住在蘇銘軒家的那位傷者剛醒,縣令就找上門來了。 要說當時蘇銘軒救人沒有點什麽企圖,那絕對是假的,他借著月色看到了這人腰間的玉佩,那成色一看就不是凡品。 再看這人手上的老繭,和他身上的疤,蘇銘軒斷定,這人在軍中地位肯定不低。 清河縣雖然地方不大,隻是個邊陲小城,但這裏的駐軍他還是知道的,是京城裏鎮遠大將軍的三子,當今聖上的國舅爺。 蘇銘軒賭一把,賭這個人與駐軍將領有關係。 蘇銘軒也隻以為他們是有關係,但萬萬沒想到,他們不僅有關係,他們還就是一個人。 翠鳴在房間裏喂齊井然喝藥,院子裏的吵鬧聲就傳了進來。 齊井然愣了一下,忙推了推翠鳴遞過來的藥:“姑娘,是否是接在下的人來了。” 翠鳴將藥碗放下,站起身向外走去:“公子不要急,翠鳴過去看看。” 翠鳴向著門外走去,邊走邊問:“蘇二哥,是什麽人來了嗎?” 蘇二不敢阻止周縣令,隻得放他們進來,聽見翠鳴叫他忙到:“是縣令大人來了,翠鳴你一個姑娘家,莫要出來衝撞了大老爺。” 翠鳴能被分配給蘇銘軒做珠紅的接班人,智商絕對是在線的,聽蘇二這般說了,立刻就懂了這其中的深意,快步進屋就要讓齊井然藏起來。 齊井然傷的嚴重,別說是自己起來,就是兩個翠鳴也挪不動他。 翠鳴急得眼眶都紅了,她倒不是怕齊井然被抓,她是怕齊井然連累了蘇家。 她拉著齊井然,試圖讓齊井然站起來。 “你起來呀,我,我們家少爺怕是要被你害死了。” 翠鳴十四五歲,長得清麗可人,這眼眶一紅,倒是別有一番滋味,但齊井然沒心思注意翠鳴的容貌,被翠鳴這麽一拉,他的傷口似乎又崩開了。第146章 烏沙落地 周縣令帶著人闖進來時,齊井然已經被翠鳴扶下床了,房門猛的被撞開,翠鳴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下來。 翠鳴年紀不大,一輩子都在淺水鎮生活,幾乎沒見過官老爺,更沒有被一眾膀大腰圓的衙役圍堵在房間裏過。 她扶著齊井然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但小姑娘還是努力的將齊井然扶了起來,擋在自己身後。 周縣令也沒想到,來一趟蘇銘軒這裏,還有意外收獲。 這個住在蘇銘軒家裏的男人,滿身的殺伐氣,不是土匪就是亂軍,這如果讓他抓到了衙門裏,往上麵一報,他不就是功臣了。 周縣令這般想著,動作更是快了:“來人啊,將這賊人給我拿下。” 一眾衙役聽話的上前,各個長得虎背熊腰的,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翠鳴直接哭了出來。 “縣,縣令大人,我,我們兩家以前可是姻親關係,我,我們家公子是什麽人,您應該知道的,怎麽可能窩藏賊人呢。” 周縣令不是什麽好人,他算計蘇銘軒的錢財算計不到,那就過來明搶。 現在麽,倒是不用他明著搶了,蘇銘軒府裏的這個賊人,足夠抄蘇銘軒的家了。 一想到蘇家的大宅子,還有那個賺的盆滿缽滿的玉行,周縣令的綠豆眼都放了光。 “不用說這些了,本縣令對這件事自有評斷。” 周縣令說著,又對著衙役們招手道:“愣著幹嘛,還不快將這賊人拿下。” 蘇二被一眾衙役押著,看著幹著急。 翠鳴忙將齊井然護在身後,她也是怕的,但她知道,一旦讓周縣令把齊井然帶走了,他們蘇家窩藏賊人的罪名算是坐實了。 她紅著眼睛擋在齊井然身前,手裏握著蘇銘軒賞給她的翠玉簪子:“你們別過來,別過來。” 蘇銘軒帶著人回來時,就聽到了院子裏吵吵嚷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