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響聲。餘豐寶玩心大起,眉眼微微彎起。他將兩腳的腳後跟並在了一起,然後低著頭認真的往前走了一段,跟著又回身看剛才走過的雪地裏留下的腳印,見腳印留下的間距似是差不多,便又繼續往前走著。謝承安將饅頭吃完後,餘光瞧見了院子裏的餘豐寶,隻見他張著雙臂,身上的太監服有些大,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的,被風一吹,後背便鼓了起來,像是背了一個沉沉的龜殼似的,腰間係著的腰帶,愈發顯得他腰細如柳,身輕如絮。不時原本平整的雪地上便多出了許多的腳印,腳印似是畫上的竹葉般,倒是給寂寥的雪景裏添了幾分色彩。北風勁烈,但是他似乎玩的很開心,好幾次摔倒之後拍了拍身上的雪又站了起來。餘豐寶玩夠了,心情也舒暢了些,想起謝承安交給他的掃雪任務。他像是尋寶似的在東宮裏轉悠了半天才在角落裏發現了個斷了的掃帚。好在從前在家的時候為了補貼家計,他也幫著爹做過掃帚,於是找了些趁手的工具,三兩下便將掃帚給修好了。扛著新掃帚出去掃雪的時候,餘豐寶下意識的看了看正殿的方向。目光相撞,謝承安倒是坦然,淡定的收回了目光。餘豐寶聳了聳肩,攤上這麽個脾氣古怪,沒有太子命還有太子病的主子他能怎麽辦?還能走,咋的?他在家時幹活時就是一把好手,不比他那兩遊手好閑,好吃懶做的哥哥,一幹起活來,餘豐寶就覺得像是回到了餘家村一般。那個時候雖也辛苦,但是至少一家人在一起。可父母為了兩個哥哥的親事,狠心將他送進宮裏。隻怕此生就再無相見的時候了。餘豐寶的動作很快,很快就將院子裏的道路清理了出來,看著堆在一旁的雪,他又起了興致,在院子裏的梅樹下堆了兩個雪人。待忙完這一切,天色已晚。謝承安早早的就上了床,可是濕漉漉的薄被子哪裏抵得住那無處不在的寒氣,他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裏。“殿下,您交代的活奴才幹完了。”屋子裏很暗,謝承安也瞧不清他的模樣,隻覺得他說話時哈出的白氣,像是熱的。“脫衣服,上床!”啊?餘豐寶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就捂緊了領口。“奴才豈有跟主子共睡一床的,這不合規矩。”謝承安凍得牙齒直打著顫:“在這裏本宮就是規矩,上來!”“是!”餘豐寶低頭應是。從前家裏窮,大家也都是擠在一起睡的,可是,可是跟陌生男子睡在一起,還是頭一遭呢。餘豐寶磨磨唧唧的脫了外衣,鑽進被窩的時候,猛然又想起了什麽?“殿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咬奴才,奴才怕疼!”餘豐寶才將勞作完,渾身上下都透著熱量。謝承安遲疑了片刻,往他身上貼了過去。“閉嘴,睡覺!”作者有話要說: 謝承安:我隻是想取暖而已,你別想多了。餘豐寶翻了個白眼:誰先動心誰是狗!謝承安:汪汪汪!喜歡的小可愛們點下收藏啊!麽麽!第3章 真暖和呀!像是抱著一塊人形火盆一般。謝承安往他身上靠了些,然後又靠了些,直到貼上了他的背才停止了挪動。冰冷的觸感從後背傳來的時候,餘豐寶的全身緊繃了起來,連腳趾頭都蜷縮在了一起。但凡人活著不是應該有體溫的嗎?怎的殿下的身上這般寒冷?簡直就跟在他的背上放了塊巨大的冰球似的。越想便越害怕。從前村子裏的老人曾說過有些人因為死前執念太深,會死而不腐化作活死人,繼續活著。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