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豐寶又道:“咱們東宮的日子已經非常艱難了,要是再讓人發現咱們宮裏有具屍體,殿下跟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的,所以我想著還是趁著天黑,將人埋了吧,免得節外生枝,到時候又不知道要生出什麽事端來了……”謝承安放下簾子。鹹吃蘿卜淡操心。他就是要讓外麵的人發現,否則他這傷要給誰看啊?想著又撩起了簾子,喝道:“本宮命令你,立刻馬上回來睡覺!”餘豐寶看著剛被刨開的雪,又看了看立在門邊的謝承安。莫名就想到了家裏的弟弟妹妹,他們每晚也總是要等他一起上床,才肯乖乖睡覺的。他剛想辯解幾句,就見謝承安作勢要過來。他忙將手中的工具扔了,小跑著回了屋子,“你現在受了傷,需要靜養,不要動不動就往外跑,要是再凍病了,到時候不還是得我來伺候?”謝承安寒著一張臉,沒搭理他,自顧的上床躺好。餘豐寶又給銅鼎裏加了些柴,這才上了床。越過謝承安身上的時候,他格外的小心,然後又挨著床邊躺下。“殿下,屍體就那樣放在外麵真的沒事嗎?”謝承安瞥了眼兩人中間的空檔。“無事,自然會有人來處理的。”餘豐寶驚訝的撐起了半個身子,“有人?誰啊?”謝承安合上眼睛,淡淡的道:“問那麽多做什麽?睡覺!”“哦!”餘豐寶興趣缺缺的再次躺下,鬧騰了大半夜,他早已沒了睡意。“殿下,等明兒我將偏殿裏的那張床搬來,到時候再讓元卿幫我弄床被褥,這樣我就不用日日跟殿下擠在一張床上了,殿下也能睡得舒服些。”元卿?叫的還真親熱。謝承安又睜開了眼睛,“不必那麽麻煩,現在這樣很好!”餘豐寶絲毫沒察覺到他的怒氣,自顧道:“哪裏有奴才跟主子擠在一張床上的道理,況且殿下現在肩上又有了傷,若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可就麻煩了。”謝承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都一起睡了好幾天了,現在才想起身份有別,未免也太遲了吧。再者他現在算哪門子的主子?他不悅道:“本宮說不用就不用!”餘豐寶也不知道他在生什麽氣,隻吐了吐舌頭,低低的“哦”了一聲。良久之後,謝承安又開口道:“那個叫元卿的是不是就是今日跟你在外頭說話的人?”餘豐寶點頭。“對啊。他姓賀,叫賀元卿。是跟奴才一道進宮的太監,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簡直比親兄弟還要親……”謝承安見他說的高興,冷聲打斷。“幼稚!這宮裏哪裏來的朋友和兄弟,以後不許跟他來往了!”餘豐寶這次沒有作聲。管天管地,還管得了人拉屎放屁?他交什麽樣的朋友,那是他的自由。未免管的也太寬了吧!第11章 天光熹微。“皇上?”李金水隔著重重的明黃帷幔對著裏頭喊了一聲。還未到叫起的時辰,可皇後娘娘卻紅著眼眶來了養心殿,兩廂都不好開罪,他隻得硬著頭皮進了裏間回話。“什麽時辰了?”乾元帝昨夜睡的很不安穩,直到拂曉時分才將迷瞪了會兒,這會子腦子昏昏沉沉的,言語裏滿是不悅。李金水忙跪著身子道:“時辰尚早,隻是皇後娘娘來了,哭著要見皇上。”乾元帝到嘴邊的嗬斥之言又咽了回去。皇後?哭著?先頭因為東宮巫蠱一案,皇後自請為子贖罪,交出了鳳印不說,整日隻躲在景仁宮裏禮佛念經,連他去了都不見。怎的這會子又哭著來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