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豐寶剛收回目光, 謝承安就起身探頭過來, 兩人離得近了,唇瓣相碰,猶如蜻蜓點水般。謝承安舔了舔嘴唇, 又瞧了瞧外頭,除了綠草青鬆之外並無什麽特別的,便又躺回了馬車裏,他躺在餘豐寶的腿上,“寶兒,本宮想吃葡萄。”馬車內寬敞舒適,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即使外頭的路再顛簸,馬車裏也像是在平地一般,中間的梨花木長幾上擺著幾樣果子,並一些糕點和點心。鎏金的香爐裏燃著好聞的沉水香,煙氣從細小的圓孔裏透出,蜿蜒而上。一旁的炭盆上正煮著茶水,咕嚕咕嚕的冒著氣泡,茶香四溢。因著謝承安救駕有功,待遇也跟著直線上升,華貴的馬車,精致的點心,還有極好的雨前龍井,一切都不過隻看乾元帝的心思罷了。餘豐寶擇了一顆葡萄,塞到謝承安的嘴邊。謝承安故意使壞,吃的時候故意將餘豐寶的手指一並咬進了嘴裏,舌尖在他的指尖打了個轉,待到餘豐寶跟受驚的小鹿似的縮回了手,他就勾起了唇角,跟得了什麽寶貝似的,連眉眼都溫柔了起來。餘豐寶隻覺指尖的濕潤裏,有著一絲一縷的滾燙透過指尖直直的衝進了心裏。“我看你如今恢複了皇子的身份,是愈發的會使喚人了,你自己個沒長手嗎?吃個葡萄還非得要我來喂,難道我喂的能更甜些?汁水也更足些?”謝承安坐直了身子。“那是自然的。”餘豐寶白了他一眼,“你若是再如此耍無賴,我就下車騎馬去了。”“別……”謝承安一把摟住了他的胳膊,頭埋在了他的頸項間,輕輕的拱了拱,又來回蹭了蹭,跟個黏人的小奶狗似的。“本宮一刻也不想跟寶兒分開。”餘豐寶強忍著笑意,依舊板著臉。謝承安又自告奮勇道:“那本宮給你剝核桃吃,算作賠罪如何?”餘豐寶看了眼桌上的核桃,不置可否。謝承安忙拿了一個過來,握在掌心裏。餘豐寶忙道:“手上的傷還未痊愈,又作何要用手剝,桌角那兒不是有現成的小錘子嗎?”“本宮親自剝的自然更有誠意些,吃起來也更香甜些。”他微微用了力,隻聽一聲脆響,核桃便被他捏開了,他拿眼神看了看餘豐寶,一副“我很厲害吧”的傲嬌模樣,他低著頭細細的將裏頭的仁挑了出來,放在掌心裏吹了吹,待到幹淨之後,才撿了一顆送到餘豐寶的唇邊。餘豐寶哪裏被人這般伺候過,滿心裏隻覺別扭的慌,抿著唇不肯吃。謝承安倒也不強求,將手中的核桃仁扔進了嘴中,然後俯身貼上了他的唇。他將核桃仁渡進了他的口中。“寶兒,你若是不乖乖的吃本宮親手剝的核桃,本宮就如此喂你。你若是真心喜歡本宮口對口的喂你,就盡管別吃,反正本宮最喜歡親寶兒了。”餘豐寶拿他沒辦法。接下來的倒是無比的順利,但凡謝承安遞過來的東西他都乖乖的吃了。末了,謝承安又歎了口氣,“原來寶兒一點都不喜歡親本宮啊。”他半垂著眸子,眼底裏都是受傷的表情,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餘豐寶略頓了頓,俯身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我沒有不喜歡,我隻是……”謝承安的眼裏登時又有了光亮,他神采奕奕的問,“這般說來,寶兒也喜歡親本宮咯。”話音剛落就又吻了過去。這一吻,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餘豐寶都快呼吸不過來,低聲求他的時候,謝承安這才心滿意足的鬆了他。謝承安坐直了身子,看著餘豐寶那微微有些紅腫的唇,正泛著水潤潤的光澤,像是夏日裏成熟的水蜜桃般,帶著絲絲的果香清甜。兩人又玩鬧了一會兒,謝承安才收起了玩笑之色。“寶兒,你還沒跟本宮說你在看什麽呢?”說完又怕餘豐寶不說實話,威脅道:“你若是不說實話,本宮便在這馬車內要了你。”他眸色深沉,一雙桃花眼裏泛著精光。餘豐寶可不敢犯險,忙道:“兒時常聽說京郊的寶寧寺所求的平安符最是靈驗,方才瞧著出來踏青的男男女女,一時便貪看住了,若是……”他跟在謝承安身邊雖才數月時間,雖說是生在天家的富貴人兒,可免不了還是在刀尖上行走,今兒得寵了便是榮光無限,明兒失寵了便是萬人踐踏。他想著若是能去一趟寶寧寺,他也能為謝承安求一道平安符,求菩薩保佑他此生康健長寧。“這有何難的?”謝承安忙對著外頭的人吩咐道:“你去告訴父皇一聲,就說本宮暫時不回去了,順道去寶寧寺給父皇祈福上香。”餘豐寶都來不及阻止,傳話的小太監就走了。“殿下,你現在身上有傷不說,且你現在恢複了皇子身份,咱們這個時候去,豈不是讓那些人有機可乘了嗎?若是真有個好歹,我…可讓我怎麽辦啊?”情急之下說著說著便有了哽咽之意。謝承安將人摟進了懷裏,“寶兒,你別被本宮平日裏所說的給嚇著了。眼下父皇正疑心呢,她們如今自顧不暇,哪裏還有空管咱們。再者本宮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豈會輕易就讓他們得逞的。”餘豐寶生怕自己的一個念頭,給謝承安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