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舍不得你,想了想還是想親自來送送你。”餘豐寶靠在他的懷裏,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心裏忽然就變的無比的滿足,他算了算時辰,謝承安應該是剛下了早朝,連龍袍都還沒得及換。“皇上怎麽一個人出來了,若是遇到危險怎麽辦?”謝承安的手緊緊的箍著他的腰,似是要將懷中的人嵌進身體裏似的。“天子腳下誰人敢那麽大膽。倒是你怎麽連一個伺候的人都不帶,還把長禮留給了朕?”餘豐寶輕聲道:“奴才這是去賑災,又不是去郊遊的,帶人伺候像什麽樣子,況且皇上不是派了暗衛暗中保護奴才了嗎?”謝承安一時無言。反正說起道理來,他永遠都說不過餘豐寶。日光斜斜的照在了緊緊相擁的兩人身上,謝承安將掛在腰間的龍紋令牌摘了下來塞到了餘豐寶的手裏,“原本是想早上給你的,但那會子朕心裏難受著呢,就給忘了。現在送來給你,見此令牌,跟見朕是一樣的,若是羌州事態嚴重,你可以持著令牌去找最近的玄安軍求助。”餘豐寶收下令牌,踮著腳在謝承安的唇上親了一下。“皇上,那奴才真的走了。”謝承安鬆了手。餘豐寶幾步走到馬兒的邊上,然後翻身上馬,絕塵而去。直到餘豐寶的背影消失在官道的盡頭,謝承安才悻悻的搖了搖頭,翻身上馬回了京城。……車隊一直都在趕路。賀同恩原以為餘豐寶會叫苦連天的,沒想到小半個月下來,餘豐寶不光連一聲都沒吭,也沒吵嚷著說饢餅不能下咽,水裏沒有茶葉之類的。如此賀同恩看向他的目光裏倒是有了幾分賞識的意味。餘豐寶倒也不在乎這些,他此行來羌州,隻想替謝承安分憂解難,想替羌州的百姓出一份力,他自小生在鄉下,知道鄉下的人的苦。隨著越來越靠近羌州,路邊的災民也漸漸的多了起來。這一夜,車隊行至一破廟處。賀同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趕路著實辛苦,又見大家夥皆都麵有疲色,忙道:“今夜便在此歇息一宿,等明兒咱們一鼓作氣趕到羌州,羌州的百姓可還等著咱們的糧食呢。”眾人皆都忙碌了起來,紮帳篷的,生火的,做飯的,一時間倒也熱鬧了起來。一團一團的篝火在夜色中不停的跳躍著。行軍在外,自然比不得在宮裏,餘豐寶撕著饢餅,就著水小口小口的吃著,跳躍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暈出了一層層淡淡的橘色,忽明忽暗間襯得他容顏瑰麗,猶如山裏成了精的精怪般,魅惑好看。賀同恩坐在他的對麵,抬手將酒囊解下扔了過去。“早年間我在軍隊裏的時候,若是實在累得受不住了,就喝上兩口,最是解乏。”餘豐寶接過酒囊,倒也不扭捏,仰頭就灌下了一大口。“這可是正宗的燒刀子。”賀同恩眼睛一亮,“想不到餘公公年紀輕輕,竟然也知道此酒,此酒辛辣異常,尋常人都喝不慣的。”餘豐寶衝著他笑了笑。“我自小就喝家裏釀的高粱酒,酒味比這還衝呢。”兩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另一頭傳來一陣吵鬧聲,似乎還有小孩的哭聲。餘豐寶和賀同恩對視一眼,走了過去。隻見一個士兵手裏提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小孩渾身髒兮兮的,瘦的跟柴火棒似的,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驚慌的看著四周的人。“大爺,求求你們了,給口吃的吧,我娘快餓死了……”餘豐寶走了過去,將手裏的饢餅遞給了小孩,又讓人盛了一碗稀粥,他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去吧!”小孩看著周圍的人,再三確認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捧著碗跑開了。“娘,小四給你找到吃的了……”賀同恩歎息著搖了搖頭,“眼下離羌州還有三日的路程,就有了災民,可想而知羌州城得是個什麽樣子?”餘豐寶抿著唇沒有說話。不過片刻,周圍的暗影裏便站滿了十數個人,男女老少都有,個個都餓的麵黃肌肉,他們隻縮在暗影裏,眼巴巴的望著火堆上正在熬的熱粥。餘豐寶走上前問道:“你們都是羌州來的嗎?羌州現在的情形如何?”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皆都不敢說話。餘豐寶又往前走了一步,,“隻要你們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一會兒都有吃的。”有個年紀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走了出來,他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年邁的老者,他抹了把眼淚,“羌州還能如何,餓死的,病死的人無數,但凡是有辦法的都往外逃了,剩下的都隻能在城裏等死了。”賀同恩皺著眉喝道:“胡說,朝廷一聽說羌州地動,就立刻讓周邊的州縣送了糧食過去,量雖不多,但也不至於會餓死人?”災民們估計是被當官的嚇怕了,皆都跪了下來。那青年又道:“朝廷分來的糧食都在知府梁大人的手中握著,他肆意抬高物價,唯有價高者或是有關係者可以分得糧食,咱們這些平頭百姓連糠米都沒見到,我們要是不逃就隻有死路一條了。草民不敢說謊,羌州城的百姓皆可作證。”餘豐寶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狠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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