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木目露憐愛之色,伸手摸了摸蜈蚣。“小寶貝,乖乖的回去吧,等我回頭再給你找新鮮的血肉。”蜈蚣似是吃飽了,聽話的鑽回了小鼎裏。周圍的人哪怕是本地人,也不禁一陣惡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嘎木將黑鼎收了起來,目光陰沉的落在了客棧二樓的窗戶上,陰測測的笑道:“不急,不急。”……客棧裏。餘豐寶有些生氣,他背對著謝承安,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行,我雖然在乎孩子們,可是我也在乎你,南疆蠱術有多邪門我不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想讓你以身犯險。”他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他簡直不敢想象,要是謝承安遇到了危險,他一定會發瘋的。謝承安從身後抱住了他,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脖頸處蹭了蹭。“寶兒,你相信我好不好?為了你和孩子們,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而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裏,若是不找出背後下咒之人,豈不是白來一趟了。況且……”餘豐寶轉身撲在他的懷裏,“我不管,我就是不想讓你去。大道理我都懂,可是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我做不到。”他瘋狂的吻上了謝承安的唇。謝承安回應著他的吻,良久之後兩人分開,他才繼續道:“況且戎呈族承諾過會鼎力相助,甚至還送來了他們族裏的至寶,寶兒,身為孩子的父親,我想為孩子們做點事,你生了他們,賜予他們生命,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來做,好不好?”餘豐寶沉默著。“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會獨活的。”這是威脅,也是承諾。謝承安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真是個傻瓜,咱們兩要都死了,咱們的孩子豈不是成了孤兒了。”“你知道就好,所以就算拚了命你也要活下來,否則你的孩子就真的成孤兒了。”餘豐寶的手攥著他的衣襟,眼睛裏有著堅定不移的神色。謝承安握著他的手,柔聲道:“為了我的孩子,我會活著回來的。”一整天餘豐寶都沒下樓,甚至連房門都沒出。謝承安還是第一次被餘豐寶這樣癡纏著,他心裏很是歡喜,可是看到餘豐寶那擔憂的眼神,還是有些不忍,兩人相擁而眠。直到夜色漸濃。窗外起了白霧,密密的樹影和遠處山丘的輪廓隱在了團團的白霧裏。一條又細又長的蟲子順著窗戶的縫隙,鑽進了客棧二樓的房間內。沒過多久,屋外便響起了似有若無的聲音,聲音時而短促,時而尖銳,謝承安像是木偶一般起床,穿衣,然後尋著聲音走進了茫茫的夜色裏。天一亮,餘豐寶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店小二聞聲趕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是那個穿黑衣的男人昨夜不見了,圍觀的眾人皆都閉口不言,生怕牽連到自己身上。倒是店小二,等人散了之後,才小聲道:“公子,我一早就跟你們說了不要得罪嘎木,千禾族的蠱師又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我昨兒晚上聽到了樂聲,就覺得不對勁了,您的同伴一定是被嘎木給抓去了。”餘豐寶幾乎是被嚇破了膽,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就跑了。等到了無人的地方時,他麵上的驚慌之情一掃而空,將事先藏好的馬兒牽了出來,幹淨利落的翻身上馬,朝著遠處疾馳而去。……謝承安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間昏暗的密室或是山洞裏,牆壁有些凹凸不平,上麵掛著許多動物的皮毛,不遠處的火塘裏燃著的火焰幾乎要滅了,隻留下零星的火舌。“醒的倒是挺快。”男人的聲音帶著些微的訝異,直到從暗影裏走出來,借著微弱的光,謝承安才發現是嘎木。嘎木往火塘裏加了點柴禾,火勢漸漸又旺了起來,跳躍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散發出濃濃的油光。“我不會讓你那麽輕易死去,你還有更大的用處。”他看著謝承安像是在看獵物一般。謝承安好奇的問道:“可以告訴我,為何是我?而不是他嗎?”嘎木的心情似乎很好。“你的氣血更旺盛些,而且生過孩子的肮髒男人,那老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謝承安怡然不懼。“你既然知道他生過孩子,就該知道他是千夷族的後人,你們千禾族不是最痛恨千夷族的人嗎?你為何不殺了他,反而將我捉了來。”嘎木嘿嘿的笑了起來,眼睛裏泛起了寒光。“恨?誰告訴你千禾族恨千夷族的人了?要知道整個千禾族裏,除了那個老東西,誰還會在意千夷族男人能不能生孩子?一切都是他做的,要恨也隻有他一個人恨。”謝承安也沒想到這麽快就套出了些有用的信息。“你恨那個老東西?”謝承安敏銳的發現嘎木眼睛裏滔天的恨意,還有那掩藏在恨意之下的恐懼。嘎木猛地衝到了他的跟前,他的身上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氣味,像是夏日裏被曬幹的魚兒的味道,謝承安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