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 作者:存活確認/潑蓮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我忙道:“若是姑娘你家裏不方便,我看你家有個柴房,那裏也可以啊!”那姑娘越發搖頭,往後退了一步,就要關門的樣子。我實在無法,隻得轉身欲走,去別家碰碰運氣。誰知那姑娘突然在我身後喊住我們,道:“沒用的,你們別去了,這裏不歡迎中原人!被村長知道了會找你們麻煩,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往西再行兩天,翻過那座山就到了市集了,那裏會好一些。”兩天?我早被累死了。我回首蹙眉道:“為何?”那姑娘道:“哎你別問了,這裏誰家沒有幾個人死在你們中原人的軍隊和山賊手中?”原來是此事,若是如此,我們到處亂敲門恐怕確是凶多吉少。見這姑娘態度有些鬆動,對我們倒還存了絲善心,我又掉回頭去對她軟磨硬泡起來。蘇喻聽不懂鮮卑語,隻靜靜地站在我身邊看我們交談,一直盯著那姑娘看,趁著一個空隙,他問道:“你們在說什麽?”我正要和他解釋,忽然不知怎麽想到當年造反前夜逗他的那一句,我腦子一抽,便道:“她說……花生瓜子大杏仁。”蘇喻一怔,微微低頭笑了。那姑娘卻正跌足道:“不是我不收留你們,是我……我不能害了你們!”說著,便當真要關門。我頓時急了,連忙上前按住門板,道:“姑娘,說清楚些?你若願意收留我們,說是天大的恩惠還來不及,哪裏說得上是害我們呢?你若願意,喏,那個中原書生怎麽樣?”那姑娘被逼急了,道出一句:“因為我被邪祟上身了!靠近我你們會死的!”她指著自己的臉道:“看,就是邪祟的印記,這村裏都沒有人敢靠近我。”我頓時怔住了,縱然心知這等鬼神之事不可信,但也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自己退一步的動作。蘇喻許是看到了她指著自己的動作,忽然又問道:“她在說她的臉?”我對那姑娘道:“這……你且等等。”說罷,扭頭將這姑娘的話譯給蘇喻聽了。蘇喻聽了,道了聲“失禮”,上前一手輕輕觸著她的額頭,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了許久,不知他有什麽法力,一個姑娘家,竟也由他這樣擺布了。他又問了兩句“疼不疼”“癢不癢”之類的,那姑娘一一回了,他終於放下手,淡然地頷首道:“不是邪祟,隻是血疹而已,我可以為她醫治。”我頓時大喜,將他的話譯給那姑娘聽了,又捎帶著吹捧了一通他的醫術,最後道:“溫素大夫,在漠北很有名的,名醫!”說這話,我也沒有指望她真能聽過他的名頭。誰知,那姑娘聽得“溫素”二字,愣愣地看著他,眼中逐漸溢出光芒來,她道:“你真是溫素溫神醫?”沒想到他的名頭當真傳到了這山坳之中,我挑眉看了他一眼。那姑娘又道:“我阿婆去年送貨到漠北時,被溫神醫治好了多年的腰痛,她說溫神醫的話一定可以治好我,所以我一直在攢錢,想去漠北找你啊,光顧著說話了,快請進,快請進!”說著,她也不顧我正對蘇喻說著話,就上前扶著蘇喻當先進屋去了。沒想到形勢逆轉在這須臾間,我撓了撓下巴,心道:蘇喻可真好用,第三個了,喜歡蘇喻的鮮卑女孩子。山中日子清苦,幸好此處還有一家藥鋪。收留我們的拓跋姑娘是個好心的,蘇喻一口氣開了三張方子,她一並取了回來,除了她自己用的一張,其他的都沒問我們再要一個銅板。不過即便她想要,我們也沒有,我與蘇喻身上都沒帶銀子,當時隻從小沅身上翻出幾文錢,杯水車薪罷了。見她砸鍋賣鐵的樣子,我過意不去,本想把君蘭的長劍遞給她,她也隻道不願收,旁的權當診金了。如此,我與蘇喻在拓跋姑娘家著實好好休整了幾日,緩了口氣,活過來了。君蘭的長劍拓跋姑娘執意不肯收,但有人肯收。君蘭發達了,佩劍都算得上等貨色,依我看,怎麽也值二兩銀子,可惜這等窮鄉僻壤,二兩銀子是他們一年的用度,自是斷斷不肯換給我的,我好說歹說,才和藥鋪老板換了兩瓶阿芙蓉作罷,又約定了年後他在出山賣貨時用馬車捎我們一程,將我們送到最近的小鎮。在那裏,我們可以搭到去鶴平城的商旅車隊,我們之前與清涵阿寧約定的會和之處便是那裏。之後便沒什麽事了,隨便混些日子,安心等過年。蘇喻的醫術很是靠譜,幾貼藥劑下去,不出半月當真治好了拓跋姑娘的血疹。那疹子一退,拓跋姑娘顯出了本來麵目,雖說距貌美如花還有一段距離,但也頗有一種英氣的好看。見到了她的模樣,山民們也顧不得什麽中原人不中原人了,紛紛聞訊而來懇求蘇喻治病。如此一來,蘇喻的溫氏醫館幾乎算得又開起來了,除了沒有掛上匾額。日複一日,終於到了除夕。這日來看病的人少了許多,我終於不用被困在蘇喻身邊為他翻譯病情了,便跑出去和幾個青年賽馬。跑了幾圈都被我拔得頭籌,他們不服氣,又約我摔跤,這次我便不肯了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實在難看。我顛著贏來的幾文錢,打了一壺酒,踩著暮色回了拓跋家。蘇喻和拓跋姑娘之間還挺有的聊,雖然語言不通,但兩人連比劃帶猜的,也別有一番趣味,他倆籌備了一些菜色,較之平常豐盛了許多。我很是捧場地吃了一些,便退席去沐浴了。沐浴後,說是休息,也沒有很老實,我半躺半坐在屋簷上,望著那一輪月,忖了些心事下酒。酒過半巡,隻見蘇喻拄著拐走到庭院中,仰頭靜靜地望著我。如水月色灑在他眼中,映出星星碎碎的柔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