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隻要去到鄉村深處,問他們縣委書記是誰,他們會搖頭;問他們鄉上的書記是誰,大多數都會搖頭,惟獨問到村支書和村長,他們保證知道名字,如果你要去找支書和村長,他們保證還會帶路。


    因為,對於農民來說,這兩個人就是他們的天!而農民這些真實而具體的生存問題,官員們根本不了解,甚至有的官員也不屑去了解。


    難道,農村這個難題就無法破解?


    不!有一個法子可以破解這一切難道,那就是要把農民從土地的束縛中解放出來。農民之所以甘於忍受鄉村深處的這種不正常的壓榨,是因為土地是他們的命根子,他們離不開土地,他們不敢背井離鄉!


    在舊朝,前井離鄉的人走到各處還有官府組織粥棚施舍,除非是大麵積災荒,否則真正被餓死的人還是少數。


    隻由解除土地對農民的束縛,農民才能真正成為自/由人,從而無懼神馬鄉村家族或村長的力量。因為他們擁有了其他生存手段,他們看到了另外更大的一片天。


    從這個意義上說,華夏的義務教育製度,功莫大焉!


    但趙無極重生的這個時代,一切都還沒有開始。此前,趙無極感覺到了農村宗族、家族對農村社會的影響,但他的感覺,隻是皮毛。那些隱藏得很深的,那些血腥而罪惡的故事,他並不知道。


    不過,趙無極很快就要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派出所民警蔡召明來向趙無極匯報。他說,那三個青年早晨請康明全去費仁富家打牌,康明全答應後,四人便在村外分手了,因為他們又去請另外一個人,結果到了費仁富家裏後,康明全卻沒有來,這時,有人來報告說,有個人掉到村外的懸崖下去摔死了,眾人一驚,紛紛起身跑出去看,結果是康明全,於是,就有人去通知康明全的老婆高樹娥。


    “你問過高樹娥沒有?”趙無極平靜地問道。


    “問過了。她也說早晨是三個青年把康明全叫出去的,她懷疑是三個青年害死了康明全,但她並沒有證據。此外,高樹娥還說了他丈夫與費仁富有矛盾,是費仁富叫人害死她丈夫的,但她同樣沒證據。這些,我都有記錄。”蔡召明很認真地說道,還把記錄擺到了趙無極麵前。


    “這事,不管是什麽原因,畢竟是死了人,是大事。因此,你馬上向縣警察局匯報,請他們派出警員來調查。意外死的也好,被人害死的也好,我們都應該還老百姓一個真相!高警官,你說是不是啊?”


    “是。趙鄉長,我這就去給縣警察局打電話。”說完,蔡召明就站了起來,他想迅速離去,剛才,趙無極話語裏有極大的威壓,他感覺到非常不適。


    “你就用我這個電話打吧。”趙無極把電話機推過來,說道。


    “趙鄉長,這事,是不是請示一下汪所長?”蔡召明小心地問道。


    “汪大江?嗬嗬,我看他是不得空吧。此時,他正在費仁富桌子上打牌呢,怕是贏了五六百塊了吧,他舍得聽你請示?”趙無極似笑非笑地說道。


    “是。趙鄉長,我這就打!”蔡召明被趙無極的話嚇得不輕。汪所長去費仁富家打牌,鄉幹部們根本沒人知道啊,趙鄉長是怎麽知道的?而且,死人這事,多少與費仁富還有牽連。


    派出所,是縣警察局與鄉黨委政府共管的單位,以縣警察局管理為主。趙無極上任後,其他部門都比較配合,但派出所卻一直陽奉陰為,或者一點也不來氣。趙無極本想給白鑫建議,把汪大江調走算了,但最終也沒向白鑫提出來。


    後來,趙無極在縣城偶然發現,這汪大江與白鑫等少數幾個人在酒店裏吃飯,氣氛十分熱烈,趙無極就更不會再提了。


    縣警察局,趙無極與白鑫說不上熟,上次因為陳程的麻煩去找過白鑫,後來趙無極又給自己的老爸提議整頓人力三輪車市場,算是給警察局找了一個收入渠道,算是兩清,或者在趙無極看來,這算是兩清了。


    趙無極真正比較欣賞的,是副局長兼刑警大隊長廖斌。這人,沒那麽多壞毛病,做事既靈活又原則。


    像汪大江這樣的人,鳳山的治安之所以如此差,與其不作為或故意充當某些人的保護傘有有很大關係,或許,汪大江有他的理論,如果不與鳳山的大家族處理好關係,治安案件可能更多。


    但是,這絕不是正當理由,因為,這明顯是專政機關向傳統醜陋有宗族勢力投降!


    要說私人關係,趙無極與汪大江也算處得不錯。不過,趙無極是一個有原則的人。私人關係好,不能以此作為壞工作的理由。私人關係好,理應在工作中給朋友捧場,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才對。


    蔡召明打電話時,趙無極微閉著眼睛養神,電話裏對方傳來的聲音雖然很小,但趙無極卻聽得清清楚楚,接電話的就是刑警大隊長廖斌,是刑事案件的正管主管,可蔡召明卻假裝沒聽出來,而是說“我是鳳山派出所蔡召明,麻煩找一下白局長。”


    白鑫答應派刑警隊前來調查後,蔡召明就放下了電話:“趙鄉長,你看這事兒?”


    趙無極看了看蔡召明,很平靜地問了一句:“你們派出所,我記得一共有5個正式警員,7個協警,以及12個聯防隊員,剛才發生事情時,怎麽一個都不在啊?”


    “這不是放假嗎?”蔡召明解釋道,但他也知道,這解釋是騙人的。春節期間值班安排,派出所平均每天至少有1個正式警員2個協警以及3個聯防隊員值班,而這個值班安排,不但報給了局裏,同樣報給了鄉黨委。


    “好了,你去吧。”蔡召明隻是個普通警員,趙無極扭住他也沒什麽意思。


    蔡召明走後,韋長青和甘霖兩人聯袂而至。


    “有什麽情況?”趙無極甩了兩根軟華夏給他們,他問的是剛才是否有群眾反映問題。


    “對於康明全的死,他們表示沒看到什麽。但是,對康明全這個人,卻都說死得令人惋惜。他們說,在斑竹河村,也就康明全做事還比較公正,哎,你看這事……”韋長青有些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尼媒,這算哪門子事啊,醜事啊。


    “就這些?”如果隻是這些內容,趙無極顯然不是太滿意。


    “對了,群眾還說了那三個青年的事,那三個青年,都姓費,與費仁富是一個村民小組的,其中那個帶頭的,是費仁富的堂侄費寶華,臉上有顆痣的那個青年,名叫費世昌,另一個名叫費廣仁。這三人,村民對他們的印象不太好,平時喜歡打五個鬥六個的,據說他們一共有十來個人合在一起,還成立了一個小幫派,好像叫‘斑竹堂’。”


    “斑竹堂?這名字不夠威武啊!”趙無極說道。


    “嗬嗬……”韋長青這笑聲也不是很正常。


    “甘鄉長,你對康明全的死,有什麽看法?”趙無極扭頭看向甘霖。


    “我覺得,不是正常死亡,要說摔到懸崖下摔死的,我也不大相信,斑竹河村2組到5組,一路上隻有一處高岸,那地方,我曾路過,如果不小心摔下去,扭個腳,閃個腰什麽的,還是有可能,但要說直接摔死,可能性很小。”


    甘霖比趙無極早來鳳山幾年,有些情況要熟悉一些。趙無極此前雖然每個村都跑到了,但對於地形卻不太熟,雖然他畫了一幅鳳山鄉非常標準的地圖,目前掛在鄉黨委會議室裏,但他是通過另外的作弊手段畫的,雖然他給鄉上的人解釋他看一眼就知道地勢走向高低神馬的,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有些地方,他並不熟悉。


    “兩位,我想我們鄉黨委,應該給縣委發一份建議,整頓一下基層派出所。你看今天這個樣子,事發時派出所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這樣的紀律狀況,如何保境安民啊?”趙無極說道。


    “可以。鄉長,說句實在話。自費仁強擔任鄉黨委書記來,這派出所的作用就越來越小了,那時,我就有點懷疑,這派出所是不是姓費的人開的!”沒想到一說派出所,韋長青突然顯得很激動。


    “難道,你還有什麽證據?”趙無極隨意問道。


    “我沒有證據。但是,鳳山鄉曆年來的疑案累積得可是夠多的。很多案子,雖然從派出所的角度是結了案的,但群眾並不服氣。隻是,群眾也沒有證據罷了。”韋長青說道。


    “我也同意整頓一下派出所,這些家夥,整天拿著錢不做事,有時還欺負群眾,哎,說起來他們的職責是維護社會治安,保境安民,依我看啊,他們的表現更像是一群害群之馬!”


    甘霖也發現了一些問題。隻是,此前他人微言輕,說出來不管用;趙無極當鄉長之後,他看到趙無極在忙合作社,忙企業,忙經濟,也就沒提。既然趙無極已經提出來了,他當然要堅決擁護。


    “派出所,在區鄉一級政權裏,它代表的是國家,它主持的是正義,它的職責就是維護社會治安,保境安民,從這個意義上說,派出所,是華夏的治安之根;如果派出所不作為,各種黑惡勢力就有可能沉渣泛起,社會就沒有正義,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就得不到保證!


    作為鄉黨委政府的領導,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派出所不作為,甚至與黑惡勢力沆瀣一氣,來損害我們黨和政府的威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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