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孩兒似乎有些沒精神,他神情懨懨,連眼睛都是半閉著的。阿真扳過他的身子仔細看他的臉色,發現他雙頰飛紅,嘴唇卻白得有些不正常,心裏咯噔一聲,趕緊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果不其然觸手可及一片滾燙。“阿墨!阿墨!告訴阿真你哪兒不舒服?!來人!快來人啊!”阿真趕緊又把人塞進被窩裏給他蓋得嚴嚴實實的,轉身就去燒了溫水過來,給他擦身,邊擦邊掉眼淚。她不明白,小主人身體一向很好,平日都幾乎不見頭疼腦熱的,怎麽會在來洛都的第二天就燒得這麽厲害呢?這人生地不熟的,沒有父母在身邊,小孩兒該有多難受啊?阿真這樣想著,心裏就像有一隻大手在不斷攪動一樣,疼得喘不過氣來。季淮墨這時候又重新昏睡過去了。阿真坐在一旁撫摸著他燒得通紅的臉,暗恨自己怎麽好好的會睡過去,不然也不至於人都病成這樣了現在才發現。太醫還是來得很快的,畢竟現在皇帝對這些藩王世子的態度還不甚明朗,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隻不過來的也並非什麽老資曆的,而是今年剛進太醫院的一個年輕後輩。不過就算如此,也總比沒有好。這位小太醫給季淮墨把了脈,很快就得出結論,“風寒入體,情緒波動過大。”這讓阿真心慌意亂起來,小主人昨天晚上是遭遇了什麽事,才會導致情緒波動過大。換句話說,季淮墨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的情緒波動?於是阿真認定是有人在小主人麵前亂嚼舌根子,不由得對他更加心疼起來。“麻煩大人了。”“不麻煩。在下開些藥,等世子殿下醒來喂他服用便是。不出三日,風寒必然轉好。”“那,這可就太好了。”太醫的話,多少讓阿真的心定了定。第8章 水土不服?厲害了送走了太醫之後,阿真怔了怔,就按照寫的方子去抓藥熬藥,按時按量給季淮墨服用。本以為喂了藥之後,他怎麽也得症狀減輕一點。豈料到了晚上,他的燒非但沒有減退,反而愈演愈烈,最後都到了火爐般的地步,人也完全叫不醒。這可把阿真給嚇壞了,她趕緊又叫人去請太醫,自己則守在屋子裏六神無主地轉圈。可是沒想到早上過來的那個太醫今晚當值走不開,其他人都因為太晚了而沒有人願意過來。自己一個婢女叫天不應叫地不寧,隻有祈禱菩薩的份。好在季淮墨雖然燒得厲害,但是呼吸還算平穩,並沒有出現其他什麽急症的狀況,就這樣才戰戰兢兢熬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阿真趕緊又叫人去請那個太醫過來。卻沒想到,這回太醫的神色竟沒有之前的輕鬆,反而有了一絲的憂愁,看得阿真心中墜墜。“大人,我家殿下情況如何?”“不應該呀,不應該呀……”“大人,怎麽了?”“殿下喝了藥,就算情況沒有好轉,也該退燒才對。怎麽燒得反而厲害了呢?我的藥沒錯才對呀。”年輕太醫畢竟沒經驗,碰到這種情況就慌了神,趕緊著人去請自己師傅過來看診。老太醫過來之後的診斷卻是水土不服,所以格外嚴重些,另外留了一些藥,也就走了。季府這邊是折騰了一天一夜,外麵的消息卻是跟長了翅膀似地飛往洛都的各個角落。不出半天,人們就都知道了,冀北王的小世子因為水土不服在入京的第二天就病倒了,現在人已經昏迷不醒了。更有那誇張的,把消息傳成是患了瘧疾,已經命在旦夕了。這樣的一個重要的消息自然瞞不過深宮中的安平帝,他甚至派人過府慰問,並賞賜了不少補品,同時命令太醫院好好地給世子看診,對季淮墨不可謂不恩寵。可是,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的情況一天天地惡化下去。季淮墨自從那天被強喂了老太醫留下的藥之後,燒是退了,可是當天晚上馬上就大吐特吐,把好不容易喂進的那麽點東西都給吐了個幹淨,從此,藥石無靈,人也一天天地蒼白虛弱下去,就連雙頰都凹陷下去了,再也沒有往日靈動可愛的模樣。這讓朝中的幾個重臣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畢竟冀北王世子如果死在洛都,以冀北王那脾氣,就有可能不管不顧帶著他那二十萬兵馬殺到城牆根下。這可不是他們所樂於看到的。雖然讓藩王世子進京,當初就是他們的主意,可是眼下這樣,明顯就要弄巧成拙了啊!大臣急,皇帝也挺急的。畢竟他要是不忌憚藩王們,就不會下這麽一道詔令了。現在世子們既然進了京,那他就要確保他們毫發無損地活到成年,如果有一個夭折了,那都夠自己頭疼很久了。更別說是在入京的第二日就出事,這不知情的人會怎麽想?可就這樣放他回去嗎?他又不甘心。第9章 洛都,再見為此,他雖然麵上雲淡風輕,心中卻焦灼不堪,連夜召集了幾個股肱之臣商議該如何對待季淮墨的問題。太子安欽揚赫然就在此列。他雖然隻有十歲,但是文采卓然,於政事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如果不是身體不好,安平帝都想讓他現在就入六部學習。今天的他依然穿著上次那件月白錦袍,不同的是肩上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更襯得他唇色蒼白,一臉病容。“揚兒,可還撐得住?要不,你去裏間休息一會,這兒不用你。”“……”此話一出,在場的大人們一陣嘩然,禦書房裏麵的小房間啊,向來除了皇帝本人沒有人能在裏麵休息,陛下這是什麽意思?意味著太子之位堅不可摧,沒有人能動搖?一些立場有所鬆動的人不由得在心中吐槽,之前是誰說太子既沒有生母也沒有母族勢力,又先天不足,被廢是遲早的事。這不是挺好的嗎?不過未來怎樣,還真說不準。畢竟,在這個宮殿裏,帝王的恩寵是最靠譜的,也是最不牢固的。這廂,安欽揚咳嗽兩聲,“兒臣無礙。原是兒臣的不是,見荷塘月色甚美,便忍不住拉弟弟在那玩耍。卻沒考慮到弟弟還小,受不得寒夜深露。父皇,咳咳,季弟弟他……咳咳……”“揚兒!”安平帝心中一驚,親自起身快步走到安欽揚身邊扶著他,輕輕拍撫他因咳嗽而不斷抖動的背部,好一派慈父景象。“父皇……放……弟弟回去吧,他真的……會……的……”那個字,他不敢說。“好好好,揚兒你不要著急,此事父皇自有決斷。來人!送太子回宮!”“父皇!”安欽揚突然從皇帝懷裏挺立起來,將手放到父皇寬厚的手掌裏,雙目迷離卻堅定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兒臣敢保證,讓季淮墨回冀北,非但不會對我們的大計有什麽影響,相反,還會讓冀北王念著我們的好。”“……”“父皇,請父皇勿要得不償失。”“……”“父皇,你相信兒臣嗎?”“好,朕答應你,明日便遣送季淮墨回冀北。”“謝,父皇。”安欽揚說完這句話,便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揚兒!!!”經過安欽揚的力爭,再加上父子兩個不為人知的一番談話,安平帝在禦書房枯坐半宿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當夜便擬了詔書,打算第二天就放季淮墨出京,為了顯示一視同仁,就改成所有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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