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如此,他記住了這個日子。冉清穀垂眸:“經常不準。”商容與安慰他說:“別擔心,讓禦醫幫你調理調理。”冉清穀點了點頭:“謝世子。”==一襲明亮月光照在王府最高的樹木上。那棵藍花楹還是王妃嫁入王府時種的,每年夏季,藍花楹團簇,花開似錦。在月光與王府燭火的映照下,美的不像人間。商容與倚靠樹上,眺望著京都的夜色燈火。黑夜之中,忽明忽暗的萬家燈火成了這座都城最靚麗的風景。商容雀躍上樹枝,坐在商容與的身邊:“還在想世子妃的事兒?”商容與不解:“我實在想不通……哥……這裏……”他比劃著自己的手腕:“世子妃兩手手腕處都有道口子,雖然很淡,但是那印記很深,靠近筋脈與血管,那絕對是重傷,她一個閨閣小姐,縱然是個破落小門戶,也不該有人對她下如此狠手。而且她也不像是會割腕自殺之人。”“而且,我覺得世子妃不簡單,她看著文文弱弱、少言寡語,卻一句話讓二哥挨了一頓毒打,現在走路都挺不直背,二嫂現在還日日跪在佛堂,連太傅來求情都沒用……她一個知書達理的閨閣女子,怎會有如此心計?哦,還有,她算賬特別快,幾十個賬房先生都算不過她,對了,還有……”“還有她特別有膽識,敢在皇上麵前摔皇上禦賜的定北侯琉璃金印,管理府內外事物比王妃還有條理……”商容雀搶過話頭:“你天天念,都念了一個月了,該有好幾百遍了,累不累?”商容與冷噱:“所以你到底幫我查了嗎?不是說一個月便有消息嗎?這都一個多月了,你再查不到,我禁足令都快解除了。”商容雀笑了笑:“消息確實有,但不容樂觀。”商容與:“你說吧。”商容雀:“世子妃的表哥一直重病臥榻,這件事你知道嗎?”商容與點點頭:“你不是說過幾百遍嗎?”商容雀:“世子妃在閨閣之時,曾為了幫表哥冉清穀去山上采藥,與山外的土匪起了衝突,有三四次她都是瘸腿斷手回來的,她的手應該是那時受的傷。”商容與震驚:“真有此事?”商容雀拍了拍商容與的肩膀:“一個人為了另外一個人采藥,被打斷手腳一次兩次,她亦不罷休,還要去三四次……這是一種什麽感情?”商容與麵色一沉。難怪世子妃不願意與他行房。難怪她老是想著同他和離?原來她心裏始終裝著那個平平無奇的表哥。她可以為了他去采藥,被人打斷三四次手腳也無關係。她為他逃婚,就算抗旨誅滅九族也甘之如醴。她甚至可以為他守身如玉,日日夜夜盼望著與王子皇孫和離,就算沒了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她也無甚眷戀……她滿心滿眼隻有她的表哥。所以自己這個行過周公之禮明媒正娶的丈夫算什麽?“還有……”商容雀下藍花楹之前又給了商容與會心一擊:“世子妃出嫁不帶自己的婢女,帶的卻是表哥冉清穀的婢女桃子。”這不是睹物思人是什麽?商容與怒極。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嫁人了,還敢惦記著老相好。他就說桃子為什麽日防夜防,生怕自己跟她的小姐圓房了,為什麽那婢女防他跟防賊似的。原來……她是在為她的少爺守著未來的少夫人。商容與憤怒一掌一拍,拍斷了一截茂密的枝丫,藍花楹連花帶枝幹嘩啦啦的砸下去。成王正在下麵疾馳,帶著朝廷重臣前往書房處理公務。商容與這一掌,掉下去的花葉枝幹,生生砸暈了三個朝廷官員,當然有兩個是嚇暈的。成王怒氣一吼:“哪個小崽子,快給本王滾出來。再不出來,別怪我來揪人。”商容與連忙起身,跳到屋脊上,朝著內殿走去。走到內殿,看到他二哥一瘸一拐的朝著滿月閣行去,便喊住他:“二哥,父王在花園中庭門外,喊你過去。”商翩風這一個月被成王冷落,現下聽到成王叫他過去,受寵若驚般往那邊走,不由得頭也抬得更高。父王到底是疼愛他的。半個時辰後,商翩風把商容與在內心裏淩遲了幾萬遍,如果不是商容與大爺也是他大爺,他怕是連商容與大爺也要操個幾萬遍。==冉清穀晚間處理完府外事物後,回到府內就收到一封“表哥冉清穀”的來信。這字跡,不是白毓還能是誰?白毓先在信裏委婉給他道了歉,之後說自己已經回到了北城,跟她娘親一起生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