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兒沒有理他,放下了書,脫掉了鞋襪,墊著腳走出了書房。太子念書的聲音越來越小,也慢慢脫掉了鞋襪,踮起腳,朝著門外走去。他們兩站在門外,靠著紅木,朝他招手:“鹹兒,快過來啊!”“四皇子,來啊。”他看了看睡得正熟的老太傅,搖搖頭,小聲委屈道:“我不敢。”那兩人就趴在門口嬉笑喊著:“鹹兒,過來啊!”“四皇子,沒事的,我們去看看就回來……過來啊!”他們就站在紅木門那裏,朝裏探著頭,招手喊著他。午後的光線是那樣的溫暖,將他們兩人緊緊籠罩著……他嘴裏說著不敢,卻不自由自在的脫掉鞋襪,慌張害怕踮起腳尖走向那紅木門。此時此刻,他們就站在那紅楠木宮門口,那火光宛若午後的陽光般溫暖。他們朝著他招手“過來啊,鹹兒。”“四皇子,過來啊……”冉清穀在找玉璽時,突然看到鹹元帝臉上洋溢著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他回光返照般慢慢支起身體,站了起來,朝著那漫天火光走過去……他墊著腳尖,像是怕發出聲音,在他走到宮門口被漫天火光席卷吞噬的那一刻,他笑了。“皇兄,逸兒,我過來了!”鹹元二十四年夏,鹹元帝薨。溯史記載鹹元帝商千鹹,擅權弄術,心狠手辣,幼年命途多舛,成年多疑弑殺,逼令其父禪位,臨朝稱製後屠盡皇室宗親,鹹元二十三年冬逼反其弟成王,次年夏,亂軍攻入皇城,死於皇宮大火!更有傳記記載。鹹元帝臨朝稱製後,輕徭役,重民生,廣泛打通南北交通,開辟南北東西各大商路,使得大溯經濟得以繁榮昌盛,延續了大溯正元皇帝時期的繁華盛世!善於用人,鞏固皇權,其在位期間,蠻夷不曾踏入一步大溯的土地,皇權得到高度集中!但其剛愎自用,不聽忠言,冤殺朝臣無數,晚年更是昏聵寡恩,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呼大火燒著了養心殿,屋子裏火勢蔓延蒸騰。冉清穀翻遍了所有角落都沒有找到玉璽。“清穀。”商容與背著□□包,錯開火勢的舔|吮,走了進來。冉清穀回頭:“世子?王爺入都城了嗎?”商容與:“我走的時候,還沒入,現在應該入了。”他邊說邊在鹹元帝的寢宮亂翻著,看著地上珍貴器皿玉石被胡亂扔了一地,他歎息道:“誰這麽缺德,將這些好東西亂扔?”他撿起幾樣精美價值連城的珠寶,就將珠寶塞進背著的麻包裏。那麻包沉甸甸的,他背著都有點費力,可見他確實搜刮了不少值錢的東西。冉清穀:“……”為什麽世子看著比較像敗軍逃兵或者土匪,臨走前將值錢的寶物全部順走?這場仗贏的不是他父王與大哥嗎?難不成他被他爹與他哥逐出家門,並且追殺?商容與沒注意到冉清穀驚詫的眼神,指著冉清穀身後的那盆蘭草說道:“清穀,抱著那盆蘭草,走。”那蘭草是花藝大師莫飛子的手筆,能開十二瓣顏色各異的花,層層疊疊,異常美麗,世間僅此一株。冉清穀:“……”見冉清穀不動,商容與走過去,將蘭草塞到冉清穀懷裏。冉清穀抱著那棵草,不明道:“現在難道不是找玉璽嗎?”商容與:“玉璽找到了,就在這麻袋裏,情況緊急,我就順手扔進去了。趕緊走,這養心殿怕是要燒完……”說著,他拉著冉清穀奔逃出養心殿。兩人走到外麵,整個養心殿已經徹底燃燒起來了。冉清穀:“世子什麽時候入宮的?”商容與微笑:“不早,下午就來了。”冉清穀愕然,這比他來得還早。他目光瞥向商容與後背的一大麻袋。商容與微笑解釋:“這皇宮有很多很值錢的寶貝,我很喜歡,以前都是皇帝的,喜歡也沒機會,現在有機會了,我找了四五株千年靈芝,回去給你燉兩隻大母雞,補補身體。”冉清穀不解道:“可是大哥繼位已經成了鐵定的事實,他那麽疼你,你要什麽,他都會賞給你,不至於……”不至於像個盜賊一般,提前入宮洗劫一番。商容與嗔怪道:“你以前挺善解人意的,恢複男兒身後,那股賢良淑德善解人意去哪兒了?大哥他登基肯定要為天下做表率,他斷然不能將好東西全賞給自己的親人,他要做明君,就得雨露均沾一視同仁,我若是問他要,這不是讓他為難嗎?索性我就提前自己拿,他也不用在朝臣麵前為難,這不皆大歡喜了嗎?做人還是要多為他人考慮。”冉清穀竟然被商容與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