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嘴都不張一下,又是什麽套路?不過他堂堂輔政也不能顯得什麽都不懂,摸了摸胡子,留給司馬煜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陛下,得悟。”司馬煜:“……”這是個啥意思?他這不是悟不出才問的嘛。司馬煜又看向旁邊的丞相,結果不等他問,別人就露出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看著司馬煜直搖頭。司馬煜:“……”完球了,別人都懂就他不懂。幾個丞相和輔政會心一笑。然後眼睛又看向高台,這到底是在比啥?周複禮其實在等著對方開口,他好隨機應變。結果對麵如同魔怔了一樣,看這樣子應該是被自己那桶水給弄懵了。周複禮心道,這樣也好,不開口對他有利。於是兩人就開始靜坐。這一坐,就弄懵了所有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前來觀看的人都變得麵麵相覷。他們不是沒有看過別人講玄辨機,精彩不精彩的都有,但別人至少得開口辨不是。這怕是他們看過的最詭異的一場比試了。司馬煜用手拖著下巴了,認真的看著,他還不信別人都懂就他不懂,他得看出點什麽玄妙才行。其實最焦急的要數蘇幕遮他們了。玄機現在的樣子別人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他們知道啊,正陷入自己的內心出不來。他們原本以為,隻要玄機走上高台,自然會從這種狀態出來進行比試。雖然說周複禮那一招“化水為冰”著實震驚到他們了,但讓他們就這麽認輸絕不可能。但玄機開不了口,連贏的最後那一點點機會都放棄了。蘇幕遮他們內心急得跟螞蟻上熱鍋。周圍的觀眾也由安靜變得喧鬧,其中有人說得還頭頭是道,然後又由喧鬧變得安靜。這時,蘇幕遮突然出其不意大聲嗬了一聲,“玄機道長,可還記得我們離開大魏時三千太學生撫琴送別的場景?”琴聲中的悲哀,那是大魏文人對他們的期待。如今身在異國,但琴聲猶在耳邊。他們是大魏人,他們是帶著大魏文人的尊嚴和恥辱來到這裏。每一年來此都會麵對大晉和其他國家的人如同看笑話一樣的眼神,那種恥辱有誰能懂?但他們不得不來,因為他們將大魏文人的尊嚴留在了這裏,需要他們用手重新拾起。所以,現在哪怕僅有的一點希望,他們也不能就此放棄。蘇幕遮這樣幹擾比試,其實是不和規矩的。王雍看了一眼,警告的地說了一句,“比試期間,他人不得提示和幹預。”不過高台上的玄機眼神終於變得清明了。那聲聲琴音,如同能擊穿肺腑,他又怎麽可能忘記,也是那些琴聲告訴他,他雖然是個道士,但他也是大魏人。他又怎麽能在這麽重要的時候,自顧自的什麽也不顧。玄機坐直了身體,風吹動他的白發,一時間居然跟變了個人似的,看得周圍的人所有的目光都投了過去。蘇幕遮一行人也鬆了一口氣,這才是他們大魏的玄機道人,一生辨玄從未輸過的玄機。場上的變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玄機正要開口,他這一次也準備得特別的充足。但突然,一直閉目養神的周複禮也開口了,而且還是搶在玄機開口之前。“你輸了。”是周複禮一如既往平淡得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嘩!什麽?司馬煜都猛地站了起來,啥情況?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怎麽對方就輸了?他覺得他現在就是個傻子。周圍的人也是一片嘩然,這不是還沒有開始嗎?怎麽就贏了?老皇帝和百官:“……”特麽的嘴巴都沒有張一下,這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