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周複禮也挺好奇,這得是做到了何種程度,才能讓大魏人寧可累死,也要追上來罵。雖然聽了一路岸上的人謾罵,但因為河風比較大,聽得也不是十分清楚。周複禮不由得看向了司馬鹿鳴。司馬鹿鳴的臉上似乎都有了一絲不自然,說道,“也沒做什麽,隻是上午帶領著大魏上千太學生堵在大魏太子門口罵,下午就站在了太子身邊而已。”周複禮嘴角都抽得哆嗦。司馬煜更是噗的一聲口水都噴了出來。都說殺人莫過於誅心,上午還是這群太學生的領袖,下午就投敵反過來對付他們。司馬煜覺得,他要是那些太學生,估計能憋屈得往自己身上捅幾個窟窿。也難怪別人如此窮追不舍,要是將司馬鹿鳴被抓起來,估計用鞭子抽死都算是悲天憫人了。司馬鹿鳴為了轉移現在的尷尬,說道,“我們得加快速度甩開他們,現在在大齊境地,我們也不能太深入,甩開他們,以他們現在的疲憊,也不會繼續追擊。”周複禮點了點頭。隻是他們的船才加速,岸上突然傳來一片轟動。“小心。”司馬鹿鳴突然說道。什麽?周複禮一愣,隻見岸上,一匹紅色棗馬飛馳而來,上麵騎一身體修長的蒙麵男子,手上持一巨弓,背上背一箭筒。從箭筒同時抽出三隻箭矢,搭箭拉弓。“咻咻咻。”三隻箭直射周複禮他們。“刷刷刷”落在周複禮他們旁邊的甲板上。周複禮心都縮了一下,要不是這河上河風實在是太大,要不是距離實在太遠,恐怕對方還不得一次將他們三人射死。這人三箭齊發,好厲害的箭術,剛才騎馬拉弓射箭的樣子也好生恣意灑脫。這時,司馬鹿鳴說道,“他就是大魏第一名士,韓子高。”竟然是他!周複禮都忍不住有些驚訝,“大魏那個男後?”司馬煜:“男……男後?”還……還可以這樣?媽呀他算長見識了。簡直打開了一扇前所未見的大門。周複禮看向司馬煜,有什麽驚訝的,千古第一男後豈是浪得虛名。不過,魏帝立男後,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司馬煜還小,估計聽過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就忘記了吧。這時岸上傳來韓子高的聲音,“聽聞小聖人來我大魏,未能一見甚是遺憾。”周複禮居然也有些遺憾,這樣的人物未能攀談一番,可惜可惜。韓子高騎在馬上,大聲道,“小聖人來我大魏,子高未能相迎已是失禮,現在小聖人離開,子高卻不能失了禮儀。”說完手向後揮了一下,“容我大魏文人為小聖人奏一首送別之曲。”那些追趕的大魏讀書人停了下來,就那麽抱琴坐了下來。琴聲起,四野蕭瑟蒼茫。周複禮手都抖了一下,千琴齊鳴,大魏的千琴齊鳴。那琴聲合在一起,居然壓過了河風的聲音。蕭蕭瑟瑟,聽琴之人,沒有誰不為之震撼,果然能使鬼神驚懼,能讓天地變色。大魏之琴,名不虛傳。司馬鹿鳴也歎了一口氣,“大魏文風之盛尤勝大晉,大魏不屈文骨,世上唯一。”當然大魏人也有弱點,他們太容易被感情感染和煽動,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在大魏弄出那麽多的風波來。周複禮直到琴聲消失,才收起了豎立的耳朵。大魏之琴雖然聲音不在,但卻猶在耳邊長鳴,這輩子怕是忘不了這一幕了。此行非墟,收獲頗豐。現在大魏人已經沒有追上來了,剛才那曲送別曲就表明了他們的態度。等船再開了一會兒,周複禮說道,“我們先停在這,等探明了消息,確定了他們已經離開,我們在掉轉船頭入洛河回大晉。”隻是,世上之事往往不如人意。周複禮他們的船才靠岸,岸邊的蘆葦立馬竄出來一群身穿鎧甲,手持大刀的士兵。周複禮眼睛都縮了起來,大齊的軍人……數量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