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左相的王家, 恐怕現在也不敢表現出任何異動吧,隻要和周複禮接觸,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但這個“逃”字, 到底要表達的是什麽?他雖然惹出來了這麽大動亂,但他畢竟是小聖人,司馬皇室又還沒有開口做出決定,應該暫時還是安全的, 還不必逃吧。周複禮將信擺在了桌子上麵, 司馬煜他們也疑惑地瞟了一眼。對周複禮的處理,大晉權貴麵對諸國的壓力態度越來越明顯了,但那又如何, 隻要他們司馬皇室不開口, 大晉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辦法處理周複禮。但王雍絕對不會無緣故地在這個時候送這麽一封信來。正疑惑著, 這時,林大娘滿臉慌張的跑了過來,臉上都是焦急, “少爺, 不好了, 出事了。”什麽?“少爺,剛才街上賣餅那個趙大嬸,拚了命的跑到府上來通知,說是……說是她看到大批帶著武器的人馬向我們府邸來了。”太傅府雖然現在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失去了在權貴中的人心,但在普通百姓眼中卻是更加的受人敬重了,說到底,周複禮現在幹的事情就是為了他們。所以一有風吹草動,居然就有百姓前來透風報信。周複禮眼睛一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信。而趙玄櫻幾人眉頭緊皺,帶著武器的大批人馬來太傅府?他們為什麽不知道消息?這裏可是首都洛陽,任何兵力行動都必須得到皇室的允許,不然非得出事不可。“知道是什麽人帶的人馬?”林大娘臉色都白了,“聽賣餅的趙大嬸說,看著像是鎮遠大將軍劉遠,她曾經遠遠地見過劉遠。”鎮遠大將軍劉遠名聲之盛,和驃騎將軍趙玄武幾乎不相上下,洛陽百姓認識他也正常。隻是林大娘聲音一落,司馬煜,趙玄櫻,司馬鹿鳴猛地站了起來。“劉家那個劉遠?”大晉兵權有兩份,一份在趙玄武手上,一份就在這個劉遠手上。但……鎮遠大將軍,從他的封號就可以看出,他是遠在外地鎮守疆土的大將軍。“他好大的膽子,沒有奉旨召見,他竟敢私自回洛陽?”司馬煜幾人臉上黑得跟鍋底一樣。這是完全不將他們皇室放在眼裏。劉遠這人,能被老皇帝委以重任手握兵權,也的確是個人物。並非大晉的權貴三言兩語就能說服的。但他心在大晉,一心為了大晉的和平安寧。重要的也是這樣一點,現如今司馬煜要弄亂大晉,他雖然還不知道司馬煜的計劃,但周複禮這個禍亂之源卻是肯定的。而權貴之中,因為司馬皇室始終不肯對怎麽處理周複禮的事情表態,所以權貴聯合起來,將鎮遠大將軍請了回來。在劉遠看來,哪怕是死罪,為了大晉的安寧,他也得必須回來,因為也隻有他才能製衡得住趙玄武,才能讓皇室不再一錯再錯。可以說,連死都不怕的這樣的人,為了心中的正義,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人要麽是偉人,要麽就是瘋子。很顯然,他還達不到偉人的程度,所以注定他就是一個瘋子。哪怕是周複禮,還是趙玄櫻他們,現在都不知道,這個人能瘋到什麽程度。劉遠私自回洛陽,還帶著人直接來太傅府,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這是要強行斬斷禍亂之源,還大晉一個和平。司馬煜黑著臉,“朕倒要看看,這個劉遠不顧皇室命令,要鬧到哪一步。”趙玄櫻和司馬鹿鳴的臉色也不好,哪有一個手握重兵的外臣私自回首都的,說句不好聽的話,說他謀反都證據確鑿了。劉遠的人來得比想象中還要快。周複禮終於知道他的老師王雍信中的這個“逃”字是什麽意思了,心情難免有些複雜。要不是今天趙玄櫻他們剛好被請到府上商議結盟的事情,恐怕今天就會是他的忌日。劉遠帶著的人幾乎是橫衝直撞地進來的。這個時候,周複禮不好出麵,退到了幕後。劉遠衝進來的時候,也是一愣,沒想到周複禮沒有見到,倒是看到了坐成一排的趙玄櫻,司馬煜,司馬鹿鳴。眼中不由得沉了下來,他原本還有些不肯相信,提出均地製擾亂大晉的有皇室一份,畢竟皇室才是最大的權貴,但現在這個時候,皇室幾人居然都在太傅府中,很多東西不用問,也都明白了。趙玄櫻他們是喬裝打扮而來,所以劉遠還真不知他們在此。不過,這個劉遠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不慌不忙的上前見禮,“見過陛下,太後,王爺。”而司馬煜三日看著劉遠身後的武力,眼睛開始變得冰冷,這些兵力可不是劉家府上那些維持府邸安全的府兵,一個個殺氣四溢,因該是駐守邊境的邊軍。司馬煜更是心情複雜,先皇逝去的時候私下裏給他說過,之所以兵權一分為二,是因為劉遠是先皇給他準備的製衡太後一係的籌碼。現如今,給他準備好的籌碼站在了對立麵,而以前的敵人反而站到了自己這邊,先皇可曾想到了他留下的後手卻第一個成了司馬煜的阻力?“好一個目無王法,目無皇室的鎮遠大將軍,先皇將兵權交予你,你就是如此濫用謀私的?”首先忍不住質問的趙玄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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