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真的慌了,他們原本剩下的唯一依靠就是劉遠的兵了。現在在他們看來,就算劉遠恐怕也不能完全掌控這些兵了。他們還如何守得住。哆嗦,臉色蒼白。司馬荷華也掙紮得更加厲害了。哪怕是權貴也不得不思考司馬煜給出的條件了,隻要交還耕地,就既往不咎?雖然肯定不會僅僅如此,但司馬煜當著天下人說出此話,就算再怎麽樣,也不能太過分。隻是到頭來,一切的掙紮,還是得交出耕地了啊。嗚呼哀哉,鬧了這麽一場又是為了些什麽?終於,有膽小的權貴開口了,“我……我投降。”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然後是爭相恐後,“我投降,我投降。”一片混亂。他們倒是識時務,明知道不可為,所以沒有選擇自取滅亡。而在這些人中,劉遠看上去就顯得尤為突兀了。事已至此,回天乏力。滿臉的疲憊和悲傷。最終……還是他錯了。周複禮的均地製真的能實施,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而不是權貴。在他看來,這些投降的權貴,已經沒有半分講條件的機會。但這些權貴能投降,他卻不能?大晉這麽一場驚天動地的鬧劇,終歸是要有人來承擔主要責任的。劉遠的臉上有悲傷,不是因為他的失敗而悲傷,而是到現在他才明白,他自以為為大晉做的一切,原來都是妄想而已。突然,劉遠笑了,笑聲中滿是淒涼。正如周複禮所說,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站在周複禮那一邊,他依舊還是那個大晉百姓崇拜羨慕的大晉軍神。可一切都不能回頭了。連投降的權貴都被劉遠的笑聲給弄得暫停了下來。一片安靜,隻剩下劉遠的聲音。劉遠眼神淒慘,說道,“陛下,隻望陛下看在臣一生為大晉駐守疆土的份上,給劉氏一族一條活路。”他也不期望能既往不咎,希望的僅僅是一條活路。然後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洛陽,就那麽從城牆上一躍而下。一代名將命終於此。安靜,死寂,又是那麽的驚心動魄。周複禮張了張嘴,何苦來哉。劉遠這人……還真不好評價。說他忠誠吧,他的確忠誠,隻是忠得有些糊塗了。說他不忠誠吧,他其實也沒有什麽私心,內心還真是為了大晉好。也沒有時間給周複禮評價,因為劉遠一死,城裏的百姓瘋狂的湧向城門,想要打開城門。那些將領麵麵相覷,也沒敢讓人阻止,因為他們現在未必使喚得動這些士兵。城門洞開,一場驚心動魄的內亂終於結束。雖然沒有真正的發生殊死戰鬥,但其中的驚心動魄也不少,少了任何一步都可能隻有死亡的深淵。周複禮他們站在馬車上駛進城門,沿途的士兵一個個跪在了地上,表示臣服。百姓夾道相迎,眼睛都有些濕潤。他們的小聖人回來了,他們的陛下回來了,他們又能回到以前平靜的生活了,還不僅僅如此,陛下還答應他們,會分給他們土地,他們以後也能過上好日子了。然後就是司馬荷華蹦了過來,哭得汪汪的,哭得在地上打滾。周複禮也有些感歎,對於這個吃貨來說,估計這些天也是非人的折磨吧。洛陽城難得的在這麽長一段時間的壓抑後迎來了歡天喜地。然後就是屬於司馬煜的大清理了。清理掉不聽話的,從此以後,朝廷之上,司馬煜再也不是那個隻能旁聽的小皇帝了。而且,劉遠一死,司馬煜趁機將那些士兵的兵權收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