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有個不肖徒 作者:村頭的阿黑文案:偏執腹黑陰狠歹毒攻x人妻話嘮老實巴交受從前有個大俠,人好心善樣貌佳,除了見了女人就流哈喇子外也算得上是十全十美毫無瑕疵。某日,大俠覺得自己已經武功蓋世稱霸武林也該收個徒兒了,於是就收了個徒兒。大俠對小徒兒好的真是沒話可說,好吃好喝的供著,好話好玩的哄著,真真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對他的好都超過對小花了。哦,小花是大俠養的一頭豬,大俠甚至都思量著等過年就宰了小花給他的小徒兒補身子。不成想,他的好徒兒做事麻利,從不拖泥帶水,且深諳殺豬之道,不等過年的就先把大俠給宰了,拯救了小花……第1章 楔子薛老爹顫巍巍的給幾人添了碗涼茶,便挪到一個角落裏搖著蒲扇聽他們瞎扯。“俺前兒晚上偷偷騎著騾子跑到雞籠坡去看了。”一壯漢開了懷,拍了拍肚皮,一臉的賣弄。幾人一聽都瞪大了眼,其中一人忙道:“你膽兒可真大!快說來聽聽,可瞧到那平戎大將軍?還有那段幹卓去了嗎?”“!”壯漢咕嚕喝了一大口涼茶,擺著手道:“怎麽可能瞧見?你們沒見那陣勢,遠遠瞧著全是穿甲佩劍的將士,戰馬上都裹著鐵甲呢,好不威風!不都說有七十萬大軍嘛,俺估摸著還得多。俺跟你說,俺去了都沒敢近前,就遠遠的瞄了一眼,嚇得俺那騾子腿都軟了,俺死拖硬拽的才把它給拽回來。”“嘖嘖嘖,”另一人咂咂舌,“唉,你們說這平戎大將軍當年戰功赫赫,也是咱第一護國大將了吧,怎的到頭來落到這番下場?”“要俺說呀,他就不該降!濟陽城雖然破了,但他手裏起碼還有十萬人吧?還是能跟湛淵拚一拚的。他這樣白白降了,不說現下連個囫圇屍首都撈不著,腦袋高懸在那示眾,隻怕將來還得天天被後世戳脊梁骨。”薛老爹喉嚨裏咕嚕了一口老痰,放下了蒲扇,“俺小老兒還是覺得平戎大將軍降得好,你說這要不降,這仗還得打幾年?”“你個老頭懂個屁!”壯漢把茶碗重重一放,扣著桌子道:“國家大事有你插嘴的份兒嗎?!滾邊兒去!”薛老爹搖了搖頭,從滿是茶垢的壺中倒了一碗涼茶,又拿一個板凳往一邊的馬廄慢慢挪去。馬廄邊上坐了一人,薛老爹老早就瞅了這人半天了,明明是夏水湯湯的日頭,這人卻著一身粗布長衫,頭上戴著鬥笠,笠沿壓得極低,還拿麵巾遮住了半張臉;肩上背著一個大包袱。“哎,坐這吧。”薛老爹把板凳放他旁邊拍了拍,又把碗放他旁邊,“喝碗涼茶解解渴吧,好趕路。”那人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兒也沒站起來,隻伸出一隻手拿過了茶碗。薛老爹索性坐在了板凳上,“看你這樣兒……你是不是也是逃兵役逃過來的?”見這人不搭腔,薛老爹自語道:“你逃來的可不是地兒,你剛沒聽他們說?俺們這北邊有個雞籠坡,那裏有很多兵,你可別往那去……你說俺剛說的對不對?打仗有什麽好的?俺那福官兩年前就被他們給征去了,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啊。他娘想他想得緊,天天哭,活活把自己哭死了,前天俺剛給她落的墳,給她打了副半寸的棺材,整整十兩銀子!這年頭,就棺材板子值錢,等俺死的時候……隻怕連個拿席子給俺裹一裹的都沒呀……這才太平了幾年啊又打,你外鄉人見得市麵多,你說這仗打到什麽時候才算完?”那人緩緩的用左手把茶碗放到了嘴邊,摘下了麵巾。“俺說那段幹卓肯定不會來!”那個開懷的漢子重重一拍桌子,急赤白臉道:“湛淵擺明了是拿平戎將軍的屍首當誘餌呢,那段幹卓能有這麽傻?況且湛淵放著韃子不打,都在這駐紮等了三個月了,那段幹卓要想來早就來了。”另一人毫不相讓:“光衝段幹卓和平戎將軍的情誼,他還能不來?前些日子貼的那些告示你可都看到了,湛淵分明說的是替段幹卓找到神藥了,能解他身上的毒,壓根不是想殺他,是想救他……”“!糊弄段幹卓的,湛淵那人多狡詐啊,肯定把他哄去就一刀砍了唄。天底下誰又不知道段幹卓手裏握的那個秘密能誅九鼎?湛淵手上光有了兵權還不放心,隻有徹底了結了段幹卓才能堵天下人的嘴,他的皇位才能坐的安穩……”“不對不對,你沒看告示上說的啊,誰能找到段幹卓賞千金封厚祿,七天連發十道告示一再重申不能傷段幹卓,誰敢傷他株連九族。湛淵真是想殺他直接懸賞他的腦袋就夠了,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我覺得江湖傳聞十有八九是真的,那湛淵好龍陽,段幹卓是他的禁臠,倆人那個了……”“不是,壓根不是那麽回事,這種胡說八道的事你都信。段幹卓怎麽說也是名滿天下的拘介大俠,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再說了,不還都傳段幹卓是湛淵的師父嘛,他們師徒還能做出這顛倒天地倫常的事來不成……”薛老爹側著耳朵聽罷哼笑兩聲,衝麵前的外鄉人低聲道:“這些人都是些臨近村的地痞流氓,逃兵役逃得最麻溜,一得空了就在這瞎掰扯些有的沒的。什麽斷杆子、占元俺是不認識,不過俺可見過平戎將軍!俺還給他端過茶呢!你且聽俺小老兒跟你細說……”那人往嘴裏倒完最後一滴茶,把碗放在了一邊,擺了擺手,半晌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進了碗裏,扶著馬廄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薛老爹盯著那錠銀子看直了眼,放嘴裏咬了咬後趕忙抓住了他的右手腕,“這太多了,俺找不開,這碗涼茶不值錢。”那人一驚,後退了一步,掙了半天才掙脫開。覺著手上粘乎乎的,薛老爹低頭一看,隻見自己剛剛抓他的那隻手上沾滿了爛肉和蛆蟲。薛老爹疑慮著瞪大了眼湊近了去看那人的手,這才發現那人的那隻手早已腐爛不堪,隻有兩隻指頭還帶點腐肉,剩下的三隻指頭俱已隻剩白骨。段幹卓見他還哆嗦著盯著自己的手看,忙把手往衣袖裏藏了,想了想後,左手又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舉過來,扯下麵巾指著馬廄裏一頭老牛,費力張嘴動舌道:“煩勞老人家……行行好……牛車賣我。”薛老爹這才看清他的臉,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來這段幹卓右眼已經爛沒了,右眼眶隻剩一個黑咕隆咚的大洞,可以一眼看到裏麵的筋脈血肉;左邊的嘴唇也沒了,露著半嘴牙齒和半臉顴骨,舌頭也隻剩了半條;臉上剩下的皮肉也都烏黑,偶有發白處是有蛆蟲在裏麵翻滾,乍一看就是從墳裏爬出來的活死人。薛老爹嚇得一個字也吐不出,隻顧癱在地上亂揮著雙手。段幹卓慌忙掩好麵巾,喘著粗氣掏出懷中全部銀兩銅板,倆枯手捧著往薛老爹前送了送,賣力道:“在下去……葬他……他人好,不打仗……牛車……走不動……”“走走走……”薛老爹哆嗦著往後爬了兩步,一下摸到了一塊石頭,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拿起來一把砸在了段幹卓腦袋上。看段幹卓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了,薛老爹才一骨碌爬起身哭著往茶客那跑去,“鬼啊!有鬼啊!救命啊!快來人啊!”“大白天的還能見鬼?”看薛老爹火急火燎的樣兒,茶客們哄堂大笑。“真的!真的!”薛老爹急得直拍大腿,哆嗦著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一群人慫恿著過去看時,隻見地上散碎著幾錠銀子和幾十個銅板,都爭相衝上前搶得頭破血流,哪裏還顧得上抓鬼?薛老爹拿把鋤頭戰戰兢兢地圍著馬廄轉了一圈,再也沒找見那鬼的影子,隻有那頭老黃牛哞哞叫了兩聲。1章薛老爹踹了馬廄邊窩著的叫花子一腳,仰頭瞧了瞧半掛著的日頭,又給那幾匹馬兒添了兩把草料,心中暗自納罕:他這小店地偏人少,往常也就走累了的腳夫在這歇一晌喝碗涼茶,今兒個路過的怎這麽多?擠滿了他的店不說,連在樹蔭下臨時擺的三張桌子也坐了個滿滿當當。讓薛老爹更不心安的是,這夥人一個兩個麵目猙獰,凶相斜露,身邊都帶槍夾棍,眼瞧著不像良人,倒像是夥打家劫舍的土匪。薛老爹擦擦腦門上的汗,覺得也不對,這些人三三兩兩散坐著,彼此間瞪眼斜視,又不像是一夥的。還有,福官趕集咋還不回來?可不是又貪酒了?薛老爹正戰戰兢兢思量著,又猛然聽到一聲馬鳴,忙抬眼看去,卻見阡陌上塵土微揚,一人急勒了馬轡頭,一個鷂子翻身下來。薛老爹乜了眼定睛細看,隻見那人一襲青白布衫,頭上罩了個皂紗的冪蘺,腳蹬一雙白色氈靴,右手背身後握一柄長劍,左手牽著馬韁繩,不急不緩翩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