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琉雀還要再說,可一看到陸昭明冷冰冰的臉,又主動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他可不想得罪這個瘋子,誰知道再多說幾句,這人會不會又踢他一腳。王鶴年轉頭又看向陸昭明,見陸昭明腰上空空如也,不免皺眉,接著絮絮叨叨:“昭明,你追賊便追賊,怎麽連劍也不帶,太危險了!你還帶著小元呢,出事了怎麽辦!”張小元:“……”他哪是不帶劍,他是直接把劍丟進了井裏。陸昭明說:“我帶了。”他好像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將配劍丟進了院中的水井,也不顧四下房客夥計圍觀,不管王鶴年還蹙眉看著他,從院中取了一根長竹竿,蹲在水井邊上,認認真真撈起了自己的劍。王鶴年極為不解:“小元,你師兄在做什麽?”張小元硬著頭皮尷尬道:“撈……撈劍。”王鶴年:“……撈劍?”王鶴年:“他把劍丟進水井了?!”22.王鶴年極為受挫。他坐在院中的石桌邊上,雙眼放空,口中不住喃喃,反反複複重複的也隻有一句話。王鶴年:“孩子長大了……孩子長大了……”佘書意萬分無奈在他身旁勸慰他,陸昭明蹲在井邊撈他的劍,蔣漸宇好似這時才被吵醒,裹著外衣揉著眼睛走下樓來看熱鬧。隻有張小元還蹲在花琉雀身邊,認真看著他的頭頂。他覺得有些奇怪。花琉雀反複強調自己不是采花賊,那他為什麽要深夜穿著夜行衣來此?他總有自己的目的吧?張小元賣力盯著花琉雀的頭頂,試圖從中發現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花心多情,紅顏知己遍布江湖。」原來還真是個浪蕩子?張小元並不喜歡那些朝三暮四之人,他甚至覺得這些人有些可恨,心中難免對花琉雀再生厭惡,幾乎已經給花琉雀打上了花心采花賊的標簽。可事情顯然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不過片刻,花琉雀的頭頂浮現了另一行字。「雖多情好色,但采花大盜四字實為誣名。」哎?「曾周旋於十數名女子之中,其中不乏大家閨秀與知名俠女。」「不久後為其所察,幾人相遇後設下圈套,令其身敗名裂,成為江湖知名采花大盜。」張小元:“……”姐姐們幹得可真漂亮!他似乎盯著花琉雀看了太久,花琉雀忍不住問他:“你看什麽?”張小元反問:“你來這裏做什麽?”花琉雀既然不是采花大盜,那他為什麽要在半夜穿著夜行衣潛入一家客棧?張小元滿心疑惑。花琉雀此刻見陸昭明並不在附近,不免又恢複了膽氣,聽張小元如此問,幹脆翻出一個白眼,道:“你管我!”張小元:“……”張小元皺眉盯著他,他仍在心中思考著花琉雀的目的,或許是他求知心切,竟真看見花琉雀頭上的字發生了變化。「此番以身試險,隻為佳人,期以信傳聲,一訴衷腸。」張小元毫不猶豫向花琉雀的胸口伸出手,想要摸出他懷中藏著的書信。花琉雀的手可沒受傷,他一手護胸,另一手擺出守招起勢,似有萬分驚恐,高聲道:“你要幹什麽!”陸昭明終於從水井中撈出了他的劍,他抖抖劍上的水,轉身看見花琉雀的古怪姿勢,微微蹙眉,幾步走了過來,而張小元知道花琉雀怕死了陸昭明,他大可不必自己動手,直接與陸昭明說:“師兄,他懷裏有東西。”花琉雀:“……”花琉雀不等陸昭明開口,已一臉屈辱主動將懷中信掏了出來。“看完……看完記得還給我!”他一臉悲憤,“我還要送出去呢!”23.那信用了極好的宣紙,紙上印著淡淡的桃花紋路,似乎還帶著一股極淡的幽香。陸昭明展開信,張小元踮起腳,湊到陸昭明身邊去看。「妍娘卿卿,見信如晤」後麵均是肉麻至極的甜言蜜語,看得張小元渾身雞皮疙瘩,掃了幾行便從陸昭明身邊退開了,隻覺得自己若再多看上幾句,他的眼睛或許就要瞎了。他明白了,想來客棧內有一人名喚妍娘,花琉雀是來給她送情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