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亭亭:“我……”文亭亭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若她不曾猜錯,眼前此人,應當是一名男子。可男子為何要……文亭亭呼吸一窒,忽而頓悟。此事其實並不難解,無非便是看戚大人是否清楚此人的真實身份。若戚大人並不清楚此事,那想來便是這人出於某種緣由刻意隱瞞。說來戚朝雲隻是一名小小縣官,清廉到平日裏連一塊肉都不大舍得吃,他無權也無錢,這人扮作女子留在他身邊,自然也沒什麽好貪的。也就是說,若戚大人不知情,此事或許便是一個癡情人做出的大傻事。這實在是太讓人無奈心疼了!可他方才又說,戚大人與他青梅竹馬……戚大人或許是知情的。文亭亭麵露驚恐,覺得自己或許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文亭亭終於鼓足勇氣,抬手指向濮陽靖,道:“戚大人,他……”戚朝雲十分為難:“他……”他知道濮陽靖是受皇上之命才不得不如此去做,而以他對濮陽靖的了解,皇上若不收回此令,濮陽靖隻怕會一直硬著頭皮死撐著演下去。如此一來,戚朝雲反倒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直言說出真相了。文亭亭看著戚朝雲的表情,覺得自己是懂了。戚大人果然知道眼前這位姑娘其實是個大男人!即便如此,他還是將他帶在身邊,甚至對外人宣稱他是他的女人。天啊!此間真情!令人動容!文亭亭抬起手。“戚大人!不必多言!”文亭亭笑得很是灑脫,“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戚朝雲:“……”……裴君則抖開手中折扇,擋住自己的臉,整個人笑得簌簌發抖,硬是強忍著沒發出半點聲音。深知內情的張小元也很想笑。他看著濮陽靖頭上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狗皇帝”三個字,憋得實在是難受,轉頭一看大師兄——隻有大師兄依舊滿麵嚴肅,像是還沒繞過這個彎來。戚朝雲努力想要解釋。“文捕頭,此事或許並非你心中所想,我與他並不是……唉!”他艱難思考著措辭,思考要如何在顧全皇上與濮陽靖的情況下將此事解釋清楚,“有件事我想你應當要知道……”他想明白了。此事因他與文亭亭的婚約而起,皇上無非是想讓文亭亭與他結成同盟,一同抗婚,那隻要他將此事說得清楚明白了,文亭亭應該是能理解的。“戚大人,無妨!我不介意!”文亭亭對戚朝雲和濮陽靖露出支持的微笑,像是在安慰他們,“再說了,你不是我心上人也不是我夫君,你喜歡男……咳咳,你喜歡什麽人我都不會介意的!”戚朝雲:“……”裴君則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來,他搖了搖扇子,對幾人作揖行禮,完全抑不住言語之中的笑意,道:“裴某困了,先行一步,諸位慢慢聊。”他一麵往裏走,一麵好像還是在笑得不住發抖,戚朝雲有些急了,喚一句裴兄,想要追過去,又覺得不對,匆忙拉住濮陽靖的胳膊,說:“濮陽!你給我把這件事解釋清楚!”濮陽靖早一臉生無可戀,可哪怕到了此時,他還在盡職盡責地遵從皇命扮演他的外室身份,他朝戚朝雲勉強一笑,說:“阿雲,你變了,你以前分明都叫我……婧婧。”他咬牙切齒說完最後兩個字,好像連聲音都在發著抖,而也正在此時,他頭上鋪天蓋地的狗皇帝三字後,跟著多出了一句話。「狗皇帝編的究竟是什麽話!」「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往後又是數不清的狗皇帝三字,張小元怔了許久才猛然意識到……濮陽靖方才說的這句話,該不會是……皇上讓他說的吧?皇上竟然是這樣的皇上。張小元目瞪口呆。戚朝雲完全怔住了,他顯然並不擅長應對這種事,好一會兒才咬牙道:“濮陽,你莫要胡鬧。”濮陽靖麵無表情往下念道:“阿雲,我知你父親不許你與我在一起。”他好像已完全放棄了認真逼真地演下去,隻是幹巴巴念著那幾句話:“我也知你父親早為你訂了婚約,我並不想拖累你。”戚朝雲覺得有些不好。濮陽靖該不會是想……他想攔住濮陽靖,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濮陽靖:“我知道你父親為你選的是將軍之女,我也知道你我二人……注定有緣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