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本王!”淩祈宴咬牙切齒。溫瀛掐得他手腕生疼,那人的眼中有轉瞬即逝的狠意,終是鬆開了他的手。“學生逾矩了,殿下息怒。”淩祈宴怒不可遏,踢了他一腳,起身就走,轉過身卻見淩祈寓那狗東西站在亭外,滿麵陰沉,盯著他們,已不知在那裏聽了多久。江林那幾個人跪在後頭,垂著腦袋,想來是阻止不了淩祈寓上來,隻得跪地請罪。淩祈宴見狀臉色愈發難看:“你來做什麽?”“他占過你什麽便宜?”淩祈寓顯然已經聽到了淩祈宴之前說的話,冷聲直接問起他。“你管不著,”淩祈宴怒道,“滾!”“你讓他爬了你的床?你讓他上了你?你堂堂親王之尊,竟將自己委身給一個下等人?!”淩祈寓每說一句,聲音便更森寒一些,盯著淩祈宴的雙眼裏有如淬了毒、浸了冰。淩祈宴已麵若寒霜,還是那句:“你管不著。”淩祈寓眼中怒恨更炙,淩祈宴不再理他,抬步就走。跪在地上的溫瀛站起身,沒有理會淩祈寓落在他身上的、含著嗜血殺意的目光,追了下去。之後那一整日,淩祈宴沒再搭理過任何人,見了誰都擺著副臭臉,吃完壽宴直接回府。溫瀛被他扔下,自己走回了王府。淩祈宴又在屋中發瘋摔東西,溫瀛在門外跪下。淩祈宴發泄完了,猛地拉開房門,衝著門外的溫瀛隻有一個“滾”字。溫瀛沒有起身,沉著嗓子問他:“殿下這般生氣,隻因為被太子聽到了那些話嗎?”“本王不該生氣?!”淩祈宴一腳踹上他胸口。溫瀛生生受了這一腳,一動不動,盯著他的眼睛:“殿下覺得這事是恥辱嗎?殿下就這麽怕被人知道?既覺得是恥辱,又為何要日日纏著學生做那些事情?”“你還敢說!”“學生有說錯嗎?”“你、給、本、王、滾!”淩祈宴怒到極致,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溫瀛站起身,晦暗雙眼裏難掩失望:“學生從不覺得這事是恥辱,做殿下的入幕之賓也好,被人說以色侍人、佞幸媚上也好,學生從不覺得這是恥辱,因為這些,都是學生自願的。”淩祈宴愣住。待回神時,溫瀛已經離開。那一瞬間心頭滑過的怪異感被他刻意忽略,莫名的更壓不住的怒氣陡然翻湧而起。淩祈宴麵色鐵青,用力一腳踹在身側門板上。第36章 厭煩透了九月下,國子監放授衣假,為期一個月。溫瀛又開始每日悶在院中念書,淩祈宴不傳召他,他也不來煩著淩祈宴,倆人已有大半個月未再見過。淩祈宴鎮日裏無聊得很,又叫了張淵那夥人來府中開飲宴,吃喝玩樂。這回這幫紈絝也帶了人來,都是國子監的學生,鄉試之後國子監裏新進了一批各地來的舉監、貢監,總有那麽些人是想走捷徑,主動湊上來與他們賣好的,這些紈絝向來來者不拒。張淵湊到淩祈宴身邊,笑嘻嘻地與他介紹,這回他們帶了七八個人來,當中還有兩個舉人,其中一位更是吳州今科秋闈的亞元。“吳州來的亞元?果真?”淩祈宴聞言起了興致,吳州是科舉大州,前科和前前科的殿試狀元都出自吳州,能在吳州鄉試中拿到亞元者,必是將來會元、狀元的熱門人選,淩祈宴大約沒想到,這樣的人竟也跟著張淵這些人,來了他府上湊熱鬧。“自然是真的,這還能誆殿下不成?”張淵將人叫上來,指給淩祈宴看:“殿下,就是他了,這人名叫夏之行,年十七歲,吳州瓊縣人士,長得也還不錯,殿下覺著呢?”被點名的那個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與淩祈宴行揖禮,淩祈宴晃著手中酒杯,漫不經心地打量麵前之人。身形頎長、唇紅齒白、麵若好女,端的是位俏郎君。淩祈宴眼中興味更濃:“你是吳州的亞元?如此高才不出意外明年會試必能高中,康莊大道就在眼前,怎也學著人動起了歪心思?你與這夥人玩,來本王的毓王府,想得到什麽?”那人抬眼望向淩祈宴,鎮定道:“學生想投靠毓王殿下,學生聽聞這上京府的解元就是殿下府上門客,他做得學生自然也做得。”淩祈宴笑著撇嘴:“是嗎?你可知那位解元郎在本王府上,都做了什麽?”“隻要能叫殿下高興,學生都願意做。”張淵擠眉弄眼:“殿下,這位吳州亞元郎可比您府上那個知情識趣得多,您試試就知道了。”“你試過?”淩祈宴睨向他。張淵趕忙澄清:“那自然沒有,人也是有傲骨的,狀元之才怎肯隨便委身於人,隻有殿下您這樣的,人才看得上。”“行了你,就你會說話,哄著本王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