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孩子就是這麽唬,天不怕地不怕,老虎屁股都能摸一把,隻怕肚子餓。


    最後,羅紅玉和羅紅星都看呆了,眼睜睜看著那條蛇被亂刀砍死,被拽下來獻寶似的拖到紀青嵐身前。


    羅紅玉看著血淋淋的大蛇,嚇得尖叫著跑遠了,羅紅星抱著紀青嵐,想看又不敢看。


    紀青嵐看了一圈,腦海裏515說這蛇沒毒;於是,大手一揮,烤蛇吃。


    一群孩子歡呼一聲,各自忙碌起來,開始剝皮抽筋,揀柴燒火,回去偷鹽……


    李隊長回家喝口水的功夫,看著孫女鬼鬼祟祟從灶房裏拿了包東西跑得飛快,像隻靈活的小兔子,頓時沒好氣了,這孫女三天兩頭的在外麵打牙祭,吃得比他還好。


    第一次是兔子,第二次是魚,今天又是什麽?


    他孫女是個孝順的,第一次帶了塊兔子肉回來給她奶,第二次帶了個魚尾巴……


    給他。


    這一次帶什麽呢?李隊長期待起來,他可不想吃魚尾巴了。


    哦!魚尾巴他都輪不上。


    這次得帶給兒媳婦。


    蛇肉被一截一截串在樹枝上烤著,每個人能分到兩段,羅紅星湊到人堆裏,把包裏的水果糖給哥哥姐姐們一人分了一顆,然後他就得到一截串著蛇肉的樹枝,學著哥哥們的樣子烤蛇肉。


    小小孩子,還挺會打入內部的。


    羅紅玉開始很害怕,最後也忍不住往人堆裏湊。


    一群孩子有說有笑,嘻嘻哈哈,為即將吃到美味而高興,小河流的上空都能聽到孩子們的喧囂。


    紀新铖在人堆裏爬來爬去,扶著人站起來,伸出手去抓人家手裏正烤著的蛇肉。


    被人避開了,他就蹲下去拽出一根帶火的木棒,高高舉起,引得周圍孩子們哇哇大叫。


    彭玉蓮聽到兒子說河邊這裏在烤蛇肉,饞得偷不著魚吃的貓似的,裝著肚子痛跟小隊長告了假,牽著猴子飛奔過來。


    一看,一群孩子圍在火堆旁,熊熊火焰上正烤著的不正是肉,此時正散發著陣陣肉香吸引著她。


    勾得她饞蟲都爬出來了,她是有多久沒吃肉了,記憶裏是過年的時候才吃了兩塊肉。


    肉啊!肉啊。


    漸漸地,目光已渙散。


    紀青嵐正在磨鐮刀,突然頭頂一暗,一道陰影從她身前掠過。


    “三娃,把肉給二嬸吃一串。”彭玉蓮跑過去,把愰悠悠站起來的紀新铖一腳踢倒在地,她恍若未覺,衝著三房家的侄兒去了。


    紀新铖倒在地上,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羅紅玉趕忙把人抱在懷裏。


    三娃見彭玉蓮母子過來,忙跑了起來,他手裏拿著兩串蛇肉,彭玉蓮緊緊跟在他身後,伸手就奪。


    三娃跑得更快了。


    “大伯娘你幹什麽,這不是我的。”三娃一邊躲,一邊大聲喊起來。


    “怎麽不是你的,我就吃一串,快給我。”彭玉蓮眼睛死死盯著肉串,一手扯過三娃,一手去搶他手上,她兒子也繞到三娃另一邊去。


    母子倆的做派,可不像吃一串的樣子。


    彭玉蓮眼瞧著要到手的肉串,雙眼大睜著,整個人都撲了過去,結果,一股力量拉著她,她眼睜睜看著肉串離她越來越遠。


    彭玉蓮摔在了地上。


    三娃見此,推開彭玉蓮的兒子,一溜煙跑遠了。


    彭玉蓮倒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石頭戳得生疼,她怒吼一聲:“你幹什麽?”


    當看到拉她的人,心裏不由一驚,這個瘟神怎麽在這裏。


    “好你個紀青嵐,你又敢打我,我要去告訴大隊長。”


    “你去,你快去,我兒子被你一腳踢傷了,今天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把你兒子抓來打一頓。”紀青嵐抱著紀新铖,狠狠地盯著彭玉蓮。


    紀新铖剛才被她踢倒在地,小孩子皮膚嫩,他右邊臉上已經被地上的石塊磨出了血痕,這會兒還在哭。


    路那麽寬她不走,非要去把孩子踢開;到底是視無不見的歹毒,眼瞎。


    彭玉蓮看著,她完全忘記了剛才是如何走過來的,自然不記得了路上的絆腳石。


    她自然不承認,她爬了起來,把手指都戳到了紀青嵐臉上了,破口大罵道:“他自己摔了,關我什麽事,你不要血口噴人。”


    “啊!鬆手,鬆手,我打死你……”


    紀青嵐可不慣著她,捏著送上門的手指,狠狠向上用力,彭玉蓮的手指被彎曲著向上九十度,痛得她嗷嗷尖叫,眼看著手指要斷掉了。


    她伸出另一隻手去扇紀青嵐的巴掌,被紀青嵐先一腳踢在膝蓋上,她整個人重重地匍匐在裏,慘叫連連。


    “我和你拚了。”彭玉蓮怒吼著衝過去,她今天要給紀青嵐一點顏色看看。


    可惜她失敗了。


    村裏女人們打架,扯頭發,抓臉,踢腿……,亂七八糟一套組合拳。


    彭玉蓮是紅河大隊出了名的碎嘴子,這樣的人有一個特點,就是應酬多,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打著打著就厲害了。


    她在村裏,打架和她的碎嘴一樣出名。


    打架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方會武術。


    連著幾次後,她連紀青嵐一片衣角都沒摸到,被紀青嵐狠狠壓製。


    最後,她一口肉也沒吃上,灰溜溜帶著哭唧唧的兒子跑了。


    “你給我等著。”臨走時,彭玉蓮放下狠話,像極了灰太狼敗北時不甘的咆哮。


    “我一定會回來的……”


    “紀嬸嬸好厲害……”孩子們歡呼一聲都圍了過來。


    三娃一臉歉意地湊了過來,擔憂地道:“紀嬸嬸,我奶和大伯娘都特別厲害,她們肯定還會找你麻煩的。”


    紀青嵐抱著兒子,輕輕拍著他的背,聞言低聲道:“她把新铖弟弟打傷了,她們敢來,我還打她們。”


    她不惹事,但是不怕事;不爭不搶並不代表好欺負。


    紀新铖伏在母親肩上已經不哭了,隻是眼淚水還在一顆顆掉著,時不時喊著痛,把紀青嵐心痛壞了,這孩子一直乖乖的,從來就沒哭過。


    “都什麽人啊!這麽大個人都看不見,直接用腳踢。”羅紅玉給新铖擦著眼淚水,氣憤地罵著。


    當時新铖倒地的時候,她隻來得及拉了一下,不然會傷得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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