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錯了。  他搞錯了!  所以雲歇沒有絕情到嫖完他就扔,也沒有找別人解決發情問題。難怪他一開始沒半點猶豫就推開了自己。  所以自己還是無可取代的,對雲歇來說還是不一般的。  蕭讓隻僵了幾秒便忘了這尷尬事,嘴角不住上揚。  既然搞錯了,何不將錯就錯。  雲歇等著蕭讓臉紅氣喘然後無顏見他灰溜溜地滾蛋,結果蕭讓從背後貼上來摟住他,笑得有幾分惡劣,附在他耳邊低低道:“吹……那個簫都不會,算什麽花魁,相父……要不要試試我?吹簫一絕還不要銀子。”第51章   炙熱的呼吸輕輕噴灑。  蕭讓眼見雲歇的耳垂從微粉霎時變得通紅。  蕭讓心歎, 得到雲歇身體上的回饋比得到他口上心上的回應要簡單太多。  雲歇整個人大概隻有身體是喜歡自己的,心裏壓根沒有他。  親他他意亂情迷時也會回應, 甚至會催促、會索取, 但是問他什麽,他大多數時候是什麽都不說的。  蕭讓事後抱著熟睡的他曾想, 雲歇大概是少女的身體, 寡婦的心, 又冷又硬,堅如磐石,他想找條縫隙鑽進去都不成。  腿已微微發軟,雲歇怕自己再次失足, 忙掙開他,惱羞成怒:“蕭讓,你是皇帝!成何體統?!”  雲歇真的不明白他怎麽就把一好好的孩子養成了這樣, 易裝成女子不說,還半點廉恥感都沒有。  “體統?”蕭讓嗤笑, 鳳目裏藏著絲不屑,“要那有何用?”  雲歇未想到他能答得那麽理直氣壯, 難以置信地大睜著眼。  果然他不該對蕭讓的節操和三觀抱有任何的期待。  蕭讓徹底隱了麵上戲謔, 一字一句認真道:“相父, 蕭讓才十八歲,體統丟了還能再掙。”  人丟了, 會後悔一輩子。  更何況是一大一小兩個人。  當然沒有雲歇, 其他的對他都沒有意義。  後幾句蕭讓沒說, 雲歇對上他隻有自己清晰倒影的眼眸,卻隱隱攫取到了什麽,瞬間瞳孔一縮,呼吸有些急促,心亂得厲害。  “再說,我隻在相父麵前丟過臉。”蕭讓微微一笑,眉目間藏著幾分少年意氣。  雲歇被他這笑晃了下眼,心漏了一拍,卻又猛地想起他屢次欺騙自己的事,瞬間清醒了,冷臉怒道:“出去。”  蕭讓不動。  雲歇細思了下今日之事,抬眸嗤笑:“我召個花魁聽簫,你都能聯想到那事上去,先不說我沒義務為你守身如玉,你有信過我哪怕一字半句麽?”  雲歇有些黯然地想,他在蕭讓心底到底有多不近人情、多不值得信任?必須要他一次次用欺騙的手段才能達成所願?  “可相父,你有嚐試……解釋過哪怕一字半句嗎?”蕭讓終於說出了心裏話。  他不怕雲歇對他冷嘲熱諷,他就怕雲歇什麽都不說,一副拒絕溝通的姿態。  雲歇驀得一怔,竟忘了生氣。  “隻要你說,我就信,你不說,那我隻能猜,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麽,猜錯卻也是難免之事。”蕭讓說。  雲歇心頭突然被狠狠戳了一下,有些狼狽,怒道:“所以你騙我也是我不說的錯了?”  蕭讓看著他:“可是相父,我不騙你,不用這些你討厭的陰謀詭計,我能看到你麽?”  “我想見你。”想擁抱,想親吻,想擁有。  雲歇的心在這四個字裏塌陷了一塊。  蕭讓說,他想見他。  他騙他是因為他想見他。  他不騙他,他就見不到他。  那點兒消失許久的安全感,突然回來了。  蕭讓雖騙了他,本質卻不是傷害,甚至是……  雲歇瀲灩的眸光中有光華在劇烈攪動。  狗東西是不是……有點喜歡他?  蕭讓見他不語,過去拉起他手。  雲歇惱羞成怒地掙了兩下,沒掙開,自暴自棄地任由他牽著。  蕭讓拇指摩挲著雲歇手心那道疤。  當初他自殘,雲歇用手握住了刀,血流如注。  這道疤,是雲歇將他放在心上的證據。  蕭讓看著醜陋疤痕隨著時間淡去,卻有點自私地想,它最好永遠不要消失。  雲歇手心發燙,一顆心焦灼又不知所措,隻好別過臉不看他。  蕭讓輕聲道:“相父,你可以生氣,但是你不能不告訴我怎樣才能使你消氣,你可以短暫的恨我入骨,但是你不能長久的疏遠逃離。”  “……別說了。”雲歇狼狽地低下頭,聲音有點啞,心頭越發的亂。  蕭讓不吐不快,因為下次見雲歇不知是什麽時候,他剛要繼續說,書房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相國!小的怎麽聽到了男人的聲音!您沒事吧!”小廝的聲音惶恐不安到了頂點,從開始“嘟嘟嘟”的敲門聲到了“嘭嘭嘭”的撞門聲。  屋子裏那點壓抑又曖味的氣氛霎時沒了,雲歇猛地抬眸和蕭讓對上,都是有些慌。  蕭讓有那個臉讓雲歇看他女裝,卻也沒勇氣叫閑雜人等認出來。雲歇也不想他和蕭讓孤男寡男共處一室被看見,更何況狗東西現在還女裝。  雲歇狠剜了蕭讓一眼:“讓你女裝。”  蕭讓輕笑了下,用唇語乖乖道歉:“相父我錯了。”  “相國,您是不是被挾持了?!”管家猛拍著門,都要急哭了。  雲歇猛地咳了兩聲,怒道:“都給我停下!”  外頭的人聽見雲歇出聲,霎時鬆了口氣,雲相沒事。  “可雲相,小的真的聽到了男人的聲音!”還是有人不放心,多嘴道。  雲歇掃了眼一臉無辜的蕭讓,氣憤得暗暗咬牙,急中生智道:“大驚小怪!這個叫清蘅的花魁會……會口技!正表演著呢!”  蕭讓一臉呆滯,反應過來要笑出聲,雲歇立馬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別的小廝聽不出來,外頭的管家肯定能辨出蕭讓的聲音。  外頭仆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清蘅姑娘當真好本事!”  雲歇故作不耐道:“都散了,別打擾我雅興。”  外頭人忙應下,雲歇脾氣不好他們都知道,他們怕責罰,立即該幹什麽的幹什麽去了。  雲歇白了蕭讓一眼,鬆了手,才後知後覺,他的手心碰了蕭讓的唇。  那裏還有淡淡的餘溫和濕度。  雲歇臉猛地一紅,不自在地將手蜷縮起來,坐下喝了口茶掩飾尷尬。  蕭讓無聲地笑,又有點小惋惜,他還有好多話沒說完,但氣氛沒了。  雲歇這會兒腦瓜子清醒了,一想不對,蕭讓剛才好像甩鍋了,而且試圖蒙混過關。  可對蕭讓幾次三番騙他這事,他好像怎麽也生不起氣來了。  知道蕭讓是因為想見他才這麽做,他甚至有點……喜歡。  雲歇被腦中突然冒出來的這個詞嚇得不輕,茶盞傾斜,茶水潑了點出來。  雲歇發著怔,一想又不對,蕭讓還沒解釋他勾|引宋思婉的事情,這家夥避重就輕了。  蕭讓極自然坐下,就要替自己沏茶,雲歇奪過茶壺,冷臉道:“你就……沒有別的什麽要說的?”  蕭讓一愣:“什麽?”  “你再想想?”雲歇堅持不懈,卻有點兒小失望,他都那麽直白地寫在信上了,蕭讓第一時間竟沒想起。  蕭讓微蹙眉,苦思冥想。  “你想清楚,”雲歇頓了頓,避開他視線,“你認個錯,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認錯?蕭讓還是一臉茫然。他除了幾次三番設計混進雲府以外,沒幹什麽錯事了。  雲歇在他異常漫長的沉默中猜他是裝傻充愣,不準備說這件事,隻道他死性不改,霎時怒了:“出去!”  蕭讓不懂他好容易哄好的雲歇怎麽又炸毛了,忙一臉深沉,態度認真:“我知道是哪件事了,相父我錯了。”  雲歇怒容一滯,似笑非笑問他:“哪件事?”  蕭讓:“……”他想不起來。  “你不走我走。”雲歇起身朝門邊去。  他推門之際,蕭讓終於想起,語氣不確定道:“莫非是宋思婉那事?”  雲歇手一頓,轉身倚在門上,怒道:“什麽叫‘莫非’?你還不確定是不是?”  蕭讓十五歲就現身下海勾|引宋思婉,卻似乎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仙人跳毀人婚姻,還能瞞天過海,本事當真不小。  雲歇轉身欲走,卻被大步流星過來的蕭讓從身後摟住,動彈不得。  雲歇真的沒脾氣,他生氣的時候蕭讓好像很喜歡從身後抱住他不讓他走,稍微有點區別的是,之前是連著手臂一起摟進去,這次是穿過手臂摟著腰,下巴抵在他肩上,帶著點兒撒嬌討好。  雲歇辨別了下,連手臂一起摟按著他手不讓動的是神經病黑化讓,摟腰抵肩的是年糕讓。  “你別給我裝,我不吃這套。”雲歇咬牙切齒,掙了兩下。  “讓兒沒有裝傻充愣對那事避而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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