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著她臉上因為羞窘而帶上的紅暈,眼底笑意更深。斯冉眨了眨眼,瞥見牆壁上窗戶投進來的日光,側耳聽了一下發現衛生間門外沒有一點聲音,詢問,“這是天亮了?”男人頷首,“你因為失血過多,又受到不小的刺激,暈了一整夜。”似乎知道她想知道什麽,“門外響了一夜,不過倒是也沒什麽東西進來。”反正那兩隻小鬼已經徹徹底底的消失了,他想怎麽說都行。斯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大概、可能是因為這間衛生間有什麽玄機?所以那些鬼都進不來?目睹了一切的元黎唱:……不,真正有玄機的是你麵前這個男人!他還非禮你來著!但本著不能幹預的原則,元黎唱選擇了沉默。“你好,我叫斯冉,不知道先生?”男人自然的接過她的話,“我叫柳汲安。”“很少有見人用這個字做名字的呢。”就跟言禹名裏的字一樣……言禹?言禹!對了,言禹呢!依照昨晚的情況看來,這棟房子可不簡單,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都來了這裏,如果是這樣,言禹那麽小小一隻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天亮。這麽一想,她就著急了起來,也忘了問柳汲安怎麽會出現在衛生間,撐著身子就站了起來。柳汲安也跟著站了起來,麵帶疑惑,“斯小姐,你怎麽了?”“我要去找我的同伴。”“這樣嗎?看來那個同伴對斯小姐來說很重要呢。”柳汲安的話語明明很真誠,卻讓斯冉聽得有一絲絲的心虛。畢竟她也是剛剛才想起言禹,昨晚的兵荒馬亂情況一波接一波的來,她根本沒空隙去想其他人。“現在天亮了,應該比晚上安全不少,這樣吧,我也陪你出去找,兩個人找起來總是比一個人要省力許多是不是?”斯冉本來也對這棟房子心有戚戚,他這樣一提議她當然覺得好了,雖然心裏欣喜且迫切的想同意,但是麵上還是裝作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雖然她做足了樣子,但是聽見他說要一起的時候那雙眼猛然乍現的光彩,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她的心思。男人在心裏悶笑,臉上默不作聲,走到她身後,見她握住門把手的手僵了僵,由上至下,他清楚地看到她微微顫抖的黑睫,更想笑了。“怎麽了?”他偏偏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問上一問。背對著他的斯冉隻聽見他真誠不作偽的話,沒看見他臉上戲謔的笑容,但躲在暗處的血霧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大呼大魔王惡劣,耍人家小姑娘。他還能不知道人被昨晚的事情嚇得不敢開門了?柳汲安見她神色有些著急,但手下就是動不了,慘兮兮的像隻被困的團團轉隻能委屈的喵喵叫的貓,欣賞夠了才作剛剛發現她的不對勁的樣子,體貼的伸手越過她,覆在她溫軟的手背上,輕輕用力打開了門。他的手心涼涼的,玉質一般。斯冉一愣。感覺自己被人占便宜了,但是占她便宜的人卻十分自然,半點沒把剛剛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好像如果她拿出來講就是她大驚小怪了一樣,弄得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大概真的是她大驚小怪了?畢竟大清都亡了這麽多年了,男女之間碰下小手也是正常的……吧。“斯小姐不用怕,現在青天白日的,外麵也安靜的很,那些東西應該是不在的。”柳汲安安撫的拍了拍斯冉的肩,剛剛握住她的手的那隻手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眼底浮現一絲愉悅。很快,斯冉的不自在就被被發現了的窘迫給代替。男人十分體貼,輕笑一聲,“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女孩子對這些總是要害怕一些的,這時候作為一個紳士,是不能讓可愛的女孩子直麵恐懼的。”他狡黠的眨眨眼,揉了揉她的腦袋,笑的溫柔又和煦,然後跨步走到她身前,“所以,我走前麵。”陳述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詢問就做出了行動,但卻隻讓人感覺到他的包容和紳士,覺得甚是熨帖。“謝謝。”“為可愛的小姐排憂解難是我的榮幸。”在她還有用之前,當然不能讓他的小可愛有什麽危險了。打開衛生間的門,房間裏充斥著陽光的明亮和暖旭,大開的窗戶呼呼的灌著風,寧靜清新的味道,床幔晃動,床上的被子潔白無瑕,地上也沒有昨夜斯冉見到的血色痕跡。仿佛一切都是她臆想出來的一場夢。他們沒有過多的停留,柳汲安走在前麵,擋著斯冉的大半視線,打開了房門,往外觀望了一陣子才挪開身子讓斯冉看見麵前的場景。一條鋪著柔軟羊毛地毯的長長的走廊,他們之前所在的房間在走廊的中間,走廊最盡頭是一扇半圓的大開窗戶,兩旁的薄紗窗簾隨著從打開的窗溜進來的清風而動。陽光大片大片的灑落在走廊上,像是鋪上了金玉的地板。走廊兩旁的牆壁上掛著充滿歐洲風情的畫,但大多畫中的內容年代久遠,畫中的女性穿著緊身束胸的裙子,高貴典雅,但那細的不可思議的腰肢讓人看著都覺得無法呼吸。走廊上安靜的似乎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微塵在陽光下緩緩流淌翩翩舞動,仿佛除了他們二人再無其他人在了。穿過走廊,就看到金色的欄杆,上麵雕著、纏繞著不知名的藤蔓植物,旁邊是回旋的鋪著米白色地毯的旋轉樓梯,憑欄下望,就是一樓的大廳,大門敞開,整個大廳金色輝煌,閃耀的令人無法直視。可見這城堡的主人,非富即貴。斯冉的視線從樓下收回,回頭往拐角探了一下,那裏有一扇緊閉的門,朱紅色的,暗沉的顏色像是幹涸的血跡,沉睡在黑暗中。畫風與這富麗堂皇的城堡格格不入。站在柳汲安身後,斯冉抬頭堪堪能看見他的肩膀,才發現男人的高大,肩寬腰窄,是略微寬鬆的襯衫也擋不住的好身材,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腹肌……元黎唱:講真,它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個隨時隨地不顧場合思維發散並且還有點顏控的霧貓?總覺得她要被買了還高高興興的幫忙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