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惇有些疑惑道:“為何是解除他一部份兵權,而不是全部。([ [ ”


    趙昚心中暗歎,太子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其中的微妙關係,耐心解釋道:“一但能夠擊退金軍,楊炎自然居功置偉,如果解除楊炎的全部兵權,隻會讓楊炎心中不滿,也會讓其他武將寒心。何況金軍雖退,難免不在卷土重來,到那時你還需要用楊炎來抵抗金軍。因此千萬不可解除其全部兵權。”


    趙惇道:“兒臣明白了。隻是到那時兒臣是該把楊炎留在臨安,還是讓其駐守邊境?”


    趙昚點點頭,十分滿意,道:“問得好,到那時你可以將楊炎留在臨安,可以受他出任殿前司都指揮使,或是樞密副使均可,這樣一來,楊炎乃然可以受朝廷重任,不至生出怨心,而他人在朝中,與軍隊分開,也便於控製。隻是千萬不可讓他駐守邊境,手握重軍。”


    趙惇道:“多謝官家教誨,兒臣知道了。”


    趙昚道:“另外,朕以經決定,將六娘也嫁給楊炎,因此一但兩國戰事結束,你可以立刻賜婚,準許他們完婚。”


    趙惇微微一怔,不解道:“這又是為何?楊炎不是以經和九娘成親了嗎? 為什麽又要把六娘許嫁給他, 豈不是娶了兩位公主?”


    趙昚道:“楊炎為人並不貪財物,但年少風流,不訪多賜其美女,加以籠絡。隻是九娘終是藩王之女, 並非朕的親生女兒。而六娘是你的親妹妹,將她嫁給楊炎,一來可以顯示朝廷對楊炎的恩寵,二來有六娘在楊炎身邊,也可以時時勸解楊炎,使他保持忠於大宋。雖然將兩名公主下嫁一人,有損朝廷尊麵,但卻可以更顯朝廷對楊炎的信任,如果這樣能夠換來楊炎對大宋永遠忠心,那也是值得的。”


    趙惇道:“兒臣尊命。”


    趙昚又道:“還有,六娘為人聰穎,見識卓著,文材武略都是上佳之選,隻可惜是一個女子。不過這樣也好,正因為她是女子,才不會對皇位有非份之想,因此你也可以完全信任她,不需要有所顧忌。如果有重大難以決斷之事,到不妨多和她商議, 聽一聽她的建議,一定不會有錯的。”


    趙惇道:“兒臣尊命,以後凡事一定與六娘多商議。”


    趙昚道:“還有,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妃,她性子潑野善妒,喜怒無常,而且飛揚跋扈,驕橫蠻悍而你為人懦弱,性子溫和, 將來隻怕是管束不住她。宮帷之亂為取禍之根本,仍為曆朝所忌,而有六娘在,日後她還可以幫著你管束一下李妃, 震懾後宮,讓她不至太過於張揚,也不置於生大亂。而且你要記住一但你繼承皇位,李妃一定會讓你重任李氏族人,但這一點千萬不可行,以防外戚傳權。”


    趙惇道:“兒臣一定牢記官家的教誨。”


    趙昚點點頭,道:“好吧,我父子今日就言盡於此,日後朕不在你身邊了,你當好自為之。”


    接著趙昚立刻招集文武大臣,當朝宣布,由陳俊卿、史浩、龍大淵、楊沂中等人保護太上皇趙構及太子趙惇,明天先離開臨安,前住潭州躲僻金軍。其他的大臣如韓彥直、梁克家、洪適、胡銓等人暫時仍然留在臨安駐守,靜觀其變。


    其他眾大臣都苦勸趙昚隨太子一道離開臨安,有不少人甚至叩頭碰地,流血不止。韓彥直甚致表示,願憊代趙昚留守臨安,誓死抵抗金軍,但趙昚心意以定,持意不從。對於大臣們的苦勸隻是一笑了之。其他大臣見皇帝心意以決,知道勸也無用,隻得做罷。


    ***** ***** ***** ***** ***** *****


    秋雨如注,宋軍都在冒雨趕路。


    楊炎一麵催動人馬趕路,一麵沉思。直到現在他才有時間靜靜思考,這一次回臨安生的事情。


    這一次回臨安其實隻有一天時間,因此行程匆匆忙忙,以致於在臨行前連虞允文用那裏也沒有去告別,不過回來的時間雖短,但生的事情卻是不少,而最令楊炎意外的莫過於趙昚忽然許婚,將趙月如也嫁給自己。而且還要自己當麵去對趙月如說明。


    想到這裏,楊炎不禁又摸了摸懷中那塊刻著趙月如生辰八字的玉佩,忍不住想到,這一次如果和趙月如見麵,又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景,自己又該怎麽樣去對趙月如說明。趙月如無疑是一個好勝的女子,她會不會拿起棍子,又逼自巳和她比武,一定要打贏了她,才肯答應嫁給自已呢?


    想到這裏,楊炎心裏也覺得忍不好有些好笑,但自己與趙月如相識的經曆,又一幕一幕在頭腦中回想起來。盡管自已與趙倩如成親以後, 就刻意不再去想起,但楊炎卻驚異的現,現在回想的每一幕,竟都那麽清晰,就好像昨天才生過一樣。


    當然現在楊炎經曆的事情多了,不會相信趙昚是真的因為自己喜歡趙月如,或是趙月如喜歡自已的理由,才許下這一樁婚事,將趙月如也嫁給自己。楊炎心裏明白,趙月如也好,趙倩如也好,和自己的親事其實都充滿了政治目地。說穿了,也就是趙昚籠絡自己的一種手段罷了。而現在大宋的局勢卮機,幾乎和當年完顏宗弼“搜山檢海” 相似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對於大宋的作用,無疑是極為重要的。因此趙昚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過盡管如此,楊炎心裏仍然對趙昚十分感激,畢竟趙昚這樣做,也是頂著巨大的壓力,一個人同時娶兩位公主,這樣的事情可也不是每一個皇帝都能做出的決定。而最主要的,還是趙昚決定以死殉國的決心也使楊炎感動,因為大宋曆代的皇帝都缺少這樣的血性。


    因此楊炎心裏也下定決心,將盡自己最大的力量,扶保將來的新君,擊退金軍,保住大宋。


    不過楊炎也清楚,這一次的形勢十分危機。雖然自己向趙昚提出了一個可行的計劃方案,但能否成功,也未必可知。既使是自己,最多也隻有五成的把握,其他五成,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盡管自已奉命平定廣南以來,橫掃摩尼教,平定大理,迫降交趾,剿清海盜,似乎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那對陣不是流寇海賊就是偏邦小國,無論是那一方,論整體實力都無法與大宋相比,自已擁有的各種資源遠比對手要多,因此隻要戰略正確,在戰術上沒有大的失誤,就不難取勝。


    而現在自已將麵對的,確是一個強大的國家,金國的整體實力不在大宋之下,甚至在有些方麵還強過大宋。他們的士兵都是受過嚴格專業的軍事訓練,有很高的素質,裝備與器械都不比宋軍差,還有遠比大宋要多得多的騎軍,他們的將領都有居有相當豐富的指揮經驗和實力能力,遠不是摩尼教,大理,交趾那種烏合之眾可以相比的。而且大宋一直賴以防禦金軍的長江天險,也因為金軍的海上突襲失去了作用。


    而策劃和指揮這一次海上突襲作戰的完顏長之更是一個罕見的大將之材。楊炎於心自問,這一次自己再次對上完顏長之,是否還有必勝的把握呢?這樣想當然並不表示楊炎懼怕完顏長之,而且一種對於一個強大對手的尊敬,在楊炎心裏,完顏長之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對手。


    楊炎在馬上搖了搖頭,自已是不是想得太遠了,眼下盡力守住崇德,為臨安的軍民撤走多爭取幾天時間才是當務之急。以後的事情,等從崇德退到隆興府去再說吧。


    不過,自已還能守住崇德幾天,又能不能安全的撤走呢?金軍是以騎軍見長的,一向善於追擊作戰。自己這四千騎兵到是好辦,但駐守崇德的其他宋軍怎麽辦,他們也都是大宋的精銳士兵,日後對金軍作戰還能派上大用,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都平安撤退。另外還有湖州那邊怎麽樣?那邊駐守的是劉寶和魏勝,他們能守住幾天,是否又有辦法平安撤退呢?不過魏勝也是身經百戰,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應該會有辦法,而劉寶為人,楊炎並不熟悉,隻知道他曾是韓世忠的部將……


    楊炎正想著,這時忽然看著前方一陣大亂,隻見一隊衣甲不整,形像狼狽的宋軍出現在前方。


    楊炎心中疑惑,催馬上來,道:“你們是那裏來的人馬,主將是誰。”


    這時隻聽敗軍之中有人大叫道:“楊駙馬,你是楊駙馬嗎?”


    楊炎順聲看去,隻見一個大漢分開人群,衝到楊炎馬前。不過這人滿身血汙,一身泥漿,混合著雨水,也看不清他的麵目。楊炎道:“我就是楊炎,你是什麽人,你們又是從那裏來的人馬。”


    那大漢道:“楊駙馬,真的是你,我是魏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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