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越星河的碧眼裏滿是隱忍的憤怒,陸逸雲隻好一邊脫他的衣服,一邊溫言勸慰道,“你莫生氣,狄堂主也不過是為了幫你而已。”  越星河眨了眨眼,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麽被動無奈,隻好憤然地閉上了雙眼。  單薄的衣衫之下,越星河赤裸而矯健的身體很快就被剝露了出來。  讓陸逸雲大感心痛的是,對方的前胸上有著幾塊淤紫的大片傷痕,而右腿大腿上竟是皮肉翻綻,在那片模糊的血肉之間,還隱藏著一個幾乎深可見骨已然開始化膿的坑狀傷口,至於對方的後背一片則是交錯著腫脹潰爛的鞭痕。  怪不得越星河會一反常態的表現得那麽痛苦那麽難受,其實自己早該知道像越星河這般驕傲倔強的人,若非受到了極致的折磨,他又怎能有絲毫的示弱。  若不是狄蘭生就在身邊,陸逸雲真想一下把越星河抱在懷中,好好向對方道聲抱歉。  身體被狄蘭生並不算溫柔地翻動著,越星河自然難受,他不時地皺緊眉,更隨著對方觸碰到自己的傷口而渾身顫抖。  突然,腿上那處剜肉後受到鞭打的傷口被狠狠戳弄,越星河頓時痛得渾身緊繃,被製止啞穴的嘴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額頭突然湧上的冷汗告知了陸逸雲他有多麽痛苦。  “狄堂主,你輕一些,他痛得厲害。”  陸逸雲坐在床邊輕輕抱住了越星河的上半身,這也是為了防止對方劇痛過甚而忍不住掙紮。  狄蘭生卻不理會,隻是繼續用手指戳弄著越星河那處傷口,突然越星河渾身又是猛地一抽,緊繃的身體終於虛脫得癱了下來。  “把這個先弄出來就好多了。”狄蘭生的指尖拈著一小塊沾滿膿血的碎瓷,笑著對陸逸雲說道。  越星河無力地斜睨了這位回春聖手一眼,再次虛弱得垂下了眼簾。  “他的傷口處理得不好,好多地方都化膿潰爛了,得先把膿血腐肉都刮掉之後才能上藥。”  狄蘭生扔了瓷片,從藥箱裏拿出了一把銀色的小刀,陸逸雲看到那把小刀之後,自己的額上亦是起了一層冷汗。  “狄堂主,要不要先給他上一些麻藥?不然這麽痛,他怎麽受得住啊?”  “穀主,真不巧,長生堂的麻藥之前用完了還未煉製完畢。暫時沒有能給越教主用的。”狄蘭生挑了下眉,頗為無奈地答道。  陸逸雲看了眼懷裏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抽搐的越星河,隻好點開了對方的啞穴。  “星河,此時沒有麻藥,可你的傷勢卻不能耽擱。我隻好點你的睡穴盡可能減輕你的痛苦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不!”越星河麵色猙獰地笑了笑,那雙碧眼充滿憎恨地瞪向了一臉風輕雲淡的狄蘭生,接著又望向了陸逸雲。  “摘下你的麵具!給我好好看看你的臉!”  陸逸雲也不知越星河為何執著在此,雖然他從未在狄蘭生麵前露出過真麵具,可此時他也不願拂了越星河的心願,當即便緩緩摘下了那張掩蓋住他絕世容顏的青銅麵具。  麵具之下,那張俊美的麵容顯得十分憂傷,想到自己與越星河之間竟是走到這般不堪的地步,陸逸雲也不由輕歎了一聲。  越星河凝視著那張曾讓自己魂牽夢縈的麵容,神色這才慢慢緩和了下來,他費力地抬起手,沾滿鮮血的手指輕輕掐住了陸逸雲的下頜,嘴角一咧,便對他笑道,“我可沒你怕痛。我要你好好看著,看著我身上的血肉是怎麽一點點被你的手下刮下來的。”  說完話,越星河當即傲然仰起了頭,對正在仔細打量著陸逸雲容顏的狄蘭生斥道,“你盡管動手,放心,痛不死我!”  狄蘭生似乎也被越星河的氣勢一震,不由也對這魔頭有了幾分敬重,他看了眼陸逸雲,對方的眼角眉梢已是流露出了一片愁緒。  知曉越星河脾性倔強,陸逸雲也知道這時候更不能迫對方過多,大不了中途越星河實在太痛時,自己再出手點昏他。  “狄堂主,就按他說的去辦吧。”    “好吧,那麽我便動手了。越教主要是痛得受不了,大可叫出聲來,隻是小心咬了舌頭。”  狄蘭生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銀刀在藥童奉上的烈酒中浸了浸,這又吩咐藥童按住了越星河的大腿,然後將鋒利的銀刀刺了下去。  幾乎就在銀刀刺中越星河傷口的一瞬間,陸逸雲感到懷中的人前所未有的猛烈掙紮了一下,越星河蠟黃的臉色也在瞬間轉作慘白。  他的嗓子裏發出了一聲低啞的嗚咽,那雙碧眼隨即便帶著一抹倔強的笑意瞪向了臉色比自己還要慘白的陸逸雲。  陸逸雲被越星河瞪得渾身不自在,逃避般的轉開了眼。                            第 31 章  剜掉越星河傷口的腐肉膿血之後,狄蘭生立即含了一口藥酒在嘴裏,他衝已經痛得麵色慘白,額上汗液滾滾落下的越星河眨眼笑了笑,突然將嘴裏的酒一口噴在了越星河的傷口上。  “去你娘的!”越星河終於忍無可忍地痛吼了一聲,一腳踢開了一個按住他雙腿的藥童,隻可惜上半身仍被陸逸雲禁錮在懷中。  不過罵完這一聲後,越星河也算是真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他無可奈何地依在了陸逸雲的身上,沉重地喘起了氣。  陸逸雲一邊抱著越星河,一邊趁對方劇痛得神智恍惚之機輕輕吻著對方的耳廓。  “沒事了,沒事了。你不要生氣,這也是為你好。”  狄蘭生挑了下眉,擦了擦嘴,看了眼被越星河踢得揉著身子叫痛的兩名藥童,對越星河罵道,“越教主,我隻是替你做善後消毒,你用得著這麽欺負我的手下嗎?”  陸逸雲此時倒顯得頗為尷尬,好在越星河也是沒力氣再和狄蘭生吵嘴,也省了他從中調停。  狄蘭生滿腹怨氣地替越星河包紮好傷口之後,這才讓陸逸雲將越星河翻了個身,背朝上躺了下來。  越星河背後的大一片鞭痕相當的可怕,雖然餘九信控製了力道,並未傷及對方的內腑,但是這樣的外傷也幾乎足以致常人於死地了。  狄蘭生想了想,隨後從藥箱裏摸出了一支綠色的小瓶。  看見狄蘭生拿出那支綠色的小瓶,陸逸雲當即一笑,這東西乃是風華穀中治療外傷的至上聖品——碧玉生肌露。  不過既然狄蘭生已拿出了碧玉生肌露,這也說明越星河傷得的確非常厲害了。  “穀主,說實話,我可真舍不得把這麽好的東西用在越星河身上,可他的外傷若再不治療,隻恐會引發敗血等症,到時可就難以挽回了。碧玉生肌露一次在傷口滴上一滴便可,然後得由人親自替將這幾滴藥露通過揉撫按抹之法將藥性滲透至整個傷口。身為長生堂堂主,屬下亦是雜事眾多,又怕越教主受不了傷口疼痛會再次踢傷我的手下,還請穀主自己去找能為越教主上藥之人吧!”  說完話,狄蘭生便將碧玉生肌露拋給了陸逸雲。  陸逸雲一把接住,眼裏對狄蘭生也生出一絲感激。  “無妨,這事讓我自己來做便是。”  知曉陸逸雲對那大魔頭一往情深,就算自己不說那句話,陸逸雲也必定會親自攬下這上藥之活兒,狄蘭生也隻得搖頭歎了口氣,他又從藥箱裏拿出其他幾個裝滿了藥丸的小瓶,向陸逸雲一一叮囑該如何取食服用之後,這又對他說道,“對了,在越教主傷口尚未完全愈合之前,最好不要給他穿衣服,免得傷口感染。”  看著赤身裸體趴在床上滿身傷痕的越星河,陸逸雲緩緩點了點頭,而越星河則眨了眨那雙野獸般的碧瞳,鼻腔裏憤怒地哼了一聲。    替越星河又將四肢腕部的磨傷處理包裹之後狄蘭生方才告退。  待對方走了,陸逸雲立即抬手解開了前一陣越星河被自己製住尚未衝開的穴位,因為這樣也可方便對方自行運動療治內傷。  但是恢複了武功的越星河雖然重傷在身,卻仍是一隻充滿了危險的猛獸,而陸逸雲也知曉自己不可能隨時都看守著他。  不得已,為防萬一,陸逸雲隻好將隱藏在床板上的幾根由罕有的天山雪狼皮所製作的,柔韌極強的皮帶暗格裏拉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避開了越星河手足和身上的傷處,將他的四肢以及腰身牢牢固定住。  感到體內的屬於自己的真氣恢複了流轉,趴在床上的越星河也不由長長出了口氣,隻不過手足和腰上的束縛卻讓他深深厭惡。  他掙紮著抬頭瞪了陸逸雲一眼,不屑的目光已是讓陸逸雲知曉了他此時的強烈不滿。  不過陸逸雲也習慣了越星河這般的不滿,反正每次對方來到這間屋子後也總是對什麽都不滿的。  “星河,我要給你上藥了,忍著點。”  越星河傲慢地扭開了頭,強健有力的身軀此時已被束縛著他的皮帶拉伸開了四肢,呈現出一個毫無遮掩的大字。  看著越星河緩慢而沉重的喘息著,陸逸雲也知道對方必是十分難受的。  他不忍再讓對方清醒著承受痛苦,幹脆便出指點中了越星河的睡穴。  待對方的碧眼緩緩閉上之後,陸逸雲這才敢肆無忌憚地打量眼前這滿是傷痕的身體。  將碧玉生肌露的珍貴液體小心地滴到了越星河的背上的一道傷口上,陸逸雲坐到了床邊,挽起袖子,開始用手掌揉按起了那道傷口。  正如狄蘭生所說,一道傷口一滴碧玉生肌露已然足夠。  隨著陸逸雲不懈的揉按撫弄,越星河背上那道傷口很快都沾上了清涼的碧玉生肌露,傷口處滲出的鮮血也慢慢止住。  隻不過越星河整個後背上都是傷口,陸逸雲要一道一道傷口的處理,委實花了不少時間。  而當他將手掌移到對方臀部上正要處理那些傷口時,越星河臀部那飽滿而富有彈性的手感竟是讓他臉上猛然一紅。    陸逸雲還依稀記得十多年前第一次與越星河有床笫之歡的情形。  那時候他們兩人因為意氣相投,漸漸生出不同於朋友的感情來,不知不覺便從桌上移到了床上。  而自古以來皇朝男風盛行,所以不管是陸逸雲也好,越星河也罷,也都對男男之事略有耳聞。  兩人對視片刻,四目相對之時,已是赤裸裸地泄露了兩人內心的感情,隨即便自然的擁吻在了一起。  然而親吻擁抱已是不足以發泄兩人心中欲望,可兩人身體糾纏之下卻很快因為誰上誰下而起了爭執。  最後,還是越星河妥協了。  因為陸逸雲雖然武功高絕,可天生體質有異,不僅五感,便連痛感也異於常人,他想起在下那人必然承受肉體疼痛頗多,一時忍不住在越星河麵前示弱討饒。  看似霸道的越星河自是不舍弄痛陸逸雲的,當即便脫了衣服豪爽地躺了下去,任由對方予取予求。  而那也是陸逸雲的第一次,他當時便如現在這般,輕輕地捏了越星河的雙丘,默默地感受著即將占有身下這人的幸福。  隻可惜,物是人非。  聽見昏睡中的越星河悶悶地呻吟了一聲,陸逸雲這才驚覺自己的手下力道不由大了,趕緊撤了力。  一點點地揉搓著越星河臀上的傷口,一股熱氣也自陸逸雲的小腹中開始升騰不已,他輕輕咬了咬唇,幹脆也閉上了雙眼。    許十三被十八帶出去之後,很快被安置在了逍遙宮右偏殿的一處客房中。  十八瞥見許十三一直抱著個木盒,不由好奇地問道,“你懷裏這是什麽東西?”  “是……阿傻。”想起那隻大黃貓,許十三的眼裏不由多了絲黯然,他撫摸著木盒,就好像撫摸著那隻粘人的貓兒。  “阿傻?你在胡說什麽?!”  十八自然不知道那隻貓的事情,他隻知道在這逍遙宮中有一位名叫阿傻的少爺,而這位少爺乃是穀主的親生兒子。  這位呆呆傻傻的少爺簡直被穀主疼愛得無法無天。  “唔,這是那……大魔頭養的貓兒,之前死了,我看他傷心得很,便替他收斂了貓兒的骸骨,本說要還給他做個念想的。”  許十三打開盒子,果然露出了一堆森森獸骨。  “那魔頭叫這貓兒阿傻?”十八似乎有些不相信越星河也會有如此多情的一麵。  許十三點了點頭,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若不是我,那貓兒或許也不會死了。”  “你也別想太多了,既然穀主叫你暫時在這裏休息,你便好好休息吧。待會穀主忙完說不定便會給叫你去問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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