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那頭的那個聲音,喻以默麵色陡然陰沉了幾分。


    他眉頭收緊,冷冷的問,“我已經訂好了酒店為父親接風洗塵,怎麽突然回老宅了?”


    似是聽出了喻以默語氣中的不悅,喻顧北不急不緩的輕笑著解釋,“爸說想先回去看看奶奶,所以就先回老宅了。”


    喻以默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麽,掛了電話,轉身往回走。


    看這架勢,阮詩詩連忙跟上去,開口問道,“喻總,怎麽了?”


    “人被喻顧北接走了,回老宅了。”


    說著,他們一前一後上了車,囑咐司機之後,喻以默偏頭,黝黑的雙眸盯著她,掀了掀唇道,“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去,等下我讓司機單獨送你回去。”


    雖然喻以默沒多說幾句,可阮詩詩能夠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她深吸氣,公事公辦的說道,“沒關係,我跟你一起去。”


    喻以默聞言,也沒再多說什麽。


    黑色的車子一路飛馳,抵達老宅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


    車停在院子裏,下了車,阮詩詩快步跟上喻以默,隨著他走進了大門。


    走到門口,還沒進去,他們???就已經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談話聲。


    邁步入門的那一瞬間,阮詩詩看到喻以默的後背有一刻的僵直,等她回神時,人已經走進去了。


    她連忙跟上,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人,除了奶奶和旁邊坐在輪椅上的喻顧北和邵卓,剩下坐在沙發主位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中年男人,而他身側的女人保養得當,打扮雍容,看上去要比男人小上個十幾歲。


    不用說,這兩位就是喻以默的父親喻青山和喻顧北的生母何淑萍了。


    喻青山和何淑萍聞聲抬眼,看到喻以默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不約而同的收了收,尤其是喻青山,眸底帶著幾分冷意,晦暗不明的看向喻以默。


    喻以默走上前,恭恭敬敬的欠身問好,“父親,阿姨。”


    何淑萍勾唇笑了笑,一副和善的模樣,笑著道,“以默,快坐吧,我們都等你半天了。”


    “哼!”喻青山麵色猛地沉了下來,“誰準他坐了!給我跪下!”


    眾人一怔,就連旁邊的喻顧北眼底都閃過了幾分訝異。


    奶奶也是一驚,連忙追問,“青山,你這是做什麽!以默才剛回來,他又沒有犯什麽錯……”


    “犯錯了沒他自己不清楚嗎!”喻青山握緊拳頭,額角的青筋攏起,他那雙尖銳有力的雙眸直直的盯著喻以默,“給我跪下!”


    聞聲,喻以默微頓,兩秒後,他麵無表情的邁步上前,曲下膝蓋,直接跪下。


    男人長手長腳,這樣跪下,背影挺直,麵色堅毅,除了褲子彎曲處有些褶皺,其餘再沒有半點狼狽。


    阮詩詩心裏有些不安,沒想到喻以默一回家就要被喻青山命令著跪下,難道是因為企劃書的事情要接受處罰嗎?


    喻青山起身,沉聲問道,“知道我為什麽讓你跪下嗎!”


    喻以默垂眸,如同刀刻般的側臉一如既往的冷峻,“企劃書泄露,是我的疏忽。”


    “隻有企劃書嗎?”喻青山冷哼,“先是丟掉七個億的項目不說,現在你在外麵各種亂七八糟,有辱家門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股市一跌再跌,你是想把整個喻家都賠進去不是!”


    喻以默微微蹙眉,冷聲道,“父親,是我的錯。”


    阮詩詩站在一旁,宛若透明人一般,聽到他這樣攬下所有錯誤,不由得心頭一沉。


    喻青山這次從國外跑回來,專門就是為了這件事,看這個架勢,肯定不會善終。


    果不其然,他冰冷的聲音響起,“既然你承認,那你自己說,該不該罰!”


    喻以默眉眼低垂,掀了掀唇,“該罰。”


    喻青山怒不可遏,當即吩咐自己的手下吳叔,“請家法!”


    吳叔刻不容緩,立刻去取來了家法。


    牛筋皮的鞭子,有一米多長,上麵還帶著一層細密的倒刺,一鞭子下去,連皮帶肉的勾起,定會血肉模糊。


    一旁的奶奶看到吳叔手中的鞭子,嚇得臉都白了,忙看向喻青山,開口勸道,“青山,不能動家法……”


    喻家祖上幾代都是大家族,自然有自己的宗法,家法也是傳承下來的,這鞭子,也有好多年被碰過了。


    這次喻青山請家法懲罰喻以默,這是真真的動了怒火了。


    阮詩詩也被嚇住了,她站在原地,進一步也不是,退一步也不是,處境尷尬,一顆心又因為擔心喻以默始終吊在嗓子口。


    可她終究是外人,不好插足,也沒有資格去管。


    麵對奶奶的勸阻,喻青山語氣堅定的道,“母親,這事你不要管。”


    說著,他接下吳叔手中的鞭子,冷冷的看向喻以默。


    一旁的何淑萍見狀,也連忙跟著勸說,“青山,雖說這次以默犯了錯,但也不是不可挽回,這次就算了,可不能真動家法啊……”


    這話聽著像是在替喻以默說話,可是卻在無形中將喻以默的罪名坐實了,在喻青山麵前再次強調了他犯的錯,不但沒排解他心頭的怒火,反而讓他更加生氣。


    “這次的事情,誰都不準管!”


    喻青山麵色鐵青,眸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喻以默,冷聲問,“喻家的百年基業不是任你揮霍的!你想想當初是怎麽向我保證的!你自己說,你該不該罰!”


    喻以默眸光微閃,頓了片刻,語氣毅然的道,“該罰,我沒有異議。”


    這話一出,事情就已經再沒有回寰的餘地了。


    喻青山握緊鞭子手柄,冷眸一閃,邁步走了過去。


    似乎是猶豫了一瞬,可下一秒,他揚手,如同水蛇一般柔軟的鞭子劃破空氣,“咻!”的一聲直接甩上喻以默的後背。


    “啪!”的一聲響,喻以默的身子隨著一抖,可腰板依舊挺直,鞭子上的倒刺勾破了他的外套。


    “咻!”第二下鞭子打下去,後背的衣服被勾破的更多,還有鮮血滲了出來。


    奶奶麵色一白,有些不忍的抬手捂住眼睛,而另一邊的何淑萍卻忍不住唇角上揚,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和興奮。


    剛回到江州城就能看到這樣一場好戲,她自然心中解氣。


    而另一邊的喻顧北依舊臉色如常,隻是那雙眼睛直直的鎖定在喻以默直挺的腰板上。


    家法一共十鞭,這樣的鞭子打下去不是說著玩的,當第三鞭打下去時,喻以默的身子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阮詩詩站在一旁,看到他後背上的衣服已經被勾破許多,露出皮膚,血肉外翻,一道道的紅痕,看著駭人!


    她壓根就不敢想象,那樣的鞭子落在身上會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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