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門要關上,羅氏的急了。


    事情發展到如今,拿不出那麽多銀子來,除了麵前的女子,不知道該去求誰,當即整個人撲上去堵在門縫間:“我錯了……我的錯了……”


    楚雲梨冷淡地道:“就兩句話而已,不能彌補我受到的那驚嚇。”


    羅氏麵色煞白:“我……”抬就扇己的巴掌,一下接一下。是下了狠的,很快臉頰就紅腫起來。


    “你人有量,放過我們母女吧,求你了……”


    楚雲梨偏頭看著:“夠了,你走吧。”


    羅氏心中一喜,還想多說兩句,隻覺得被人一推,身子控製不住地往後倒,緊接著麵前的門就關上了。


    這也沒說原諒啊!


    剛才那話是原諒的意思嗎?


    不確定,再敲門,卻怎麽都敲不開了。


    薑母站在廚房門口,低聲道:“你爹那老混賬不幹人事,你們還是得管一管。不然,傳了出去,對繼孝會有影響的。”


    薑繼孝皺了皺眉:“頭告訴村裏的長輩一聲,別讓他肆意妄為!”


    說幹就幹,他從後門繞了出去。


    緊接著薑家長輩去找了薑貴。


    薑貴對於長輩找上門來不意外,直言道:“我沒有那種想法……這丫頭好歹是我當女兒疼了多年的,我不能對動動腳,那都是嚇唬羅紅葉的,騙了我這麽多年,我隻讓擔驚受怕而已。過分嗎?”


    若如他口中所言,那確實不過分。


    但羅氏也是湊不出這麽多銀子來,此刻想起曾經,隻有無盡的後悔。


    胡老爺得知長子走了,一瞬間傻了眼,他有莫不明白這孩子是欲擒故縱想要多呢,還是的讀書多過清高沒將銀錢當一事。


    想弄明白也簡單,他不去追就是了。


    結果呢,幾天過去,一點動靜都沒有。反而還聽說那兩人在鎮上日子過得不錯,薑繼孝除了家找了養父麻煩之外,就安安靜靜關起來讀書。


    二十歲不到就考中秀才的年輕後生,確實前途無量。別說這是己兒子,就算不是,胡老爺也想與之交好。


    於是,胡老爺親去了鎮上。


    而胡府這番動靜,然瞞不過郊外的庵堂。


    楚雲梨得知家中來客,看到是胡老爺親前來,意外之餘,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無他,薑繼孝這個兒子實在優秀。


    在村裏長都還能考中秀才,這不是一般的聰明。誰家有這樣的兒子都會高興到告知祖宗,怎麽能任其流落在外?


    “你這脾氣是,怎能說走就走?”


    胡老爺來時還帶了厚厚的一本族譜:“我已經將你這一房上了族譜,你是我嫡長子,孩子是我的嫡長孫。”


    薑繼孝訝然:“嫡長子?”


    那是要接家業的。


    胡老爺笑盈盈:“歡喜壞了?”


    “我這還要讀書呢,沒空做生意。”薑繼孝垂下眼眸:“承蒙胡老爺厚愛,其實,我也仔細想過認祖歸宗的事,當年的內情我聽說了七七八八,你和我生母結緣,全因你的欺騙而起。我生母如今在庵堂之中青燈古佛,肯定沒有原諒你,被你傷得深……如果沒有,我便不能來到這世上。身為人子,不好罔顧母親的想法……”


    總之,那位沒有原諒胡老爺,他便不會認爹。


    胡老爺皺了皺眉:“已經不問紅塵事,你要讓我去打擾?”


    “不必。”薑繼孝起身:“反正你還有其他兒子,那一位是很願意接過您身上的擔子,剛好我還不想要,皆歡喜的好事,就別折騰了。”


    胡老爺急了:“念胡母親隻是一個丫鬟,也不會教養孩子。他們一家四口眼皮子淺得很,把家業交到他的裏,怕是我還沒死就已經被敗光了。我以分他一家財,卻絕不會讓他做家主。”


    薑繼孝似笑非笑:“胡老爺,你這般喜歡我,到底是因為我娘?還是因為我本身?”


    是因為他聰明又不貪財,所以胡老爺才會將家業交到他的裏。


    胡老爺心思被戳穿,有尷尬,咳嗽了一聲道:“都有!我給你娘之間……確實是我對不住,我這也是想要彌補……我知道你怪我,但是,當初我對是心的,也是沒想到那般烈性。”


    薑繼孝嘲諷道:“心欺騙他?”


    被兒子嘲諷,胡老爺麵上有掛不住。


    薑母在邊上看得心驚肉跳,從胡老爺進來起,就一直躲在廚房,看著薑繼孝對父親冷嘲熱諷……這不是一般的爹,是城裏的富家老爺啊!隻要討好了他,那就有一輩子都花用不盡的銀子。


    眼看父子倆越說越僵,薑母坐不住了。跟著兒子已經住了有一段,是看得明明白白,如今兒子雖然成了秀才,但頭也沒有多寬裕,別的不說,之前兒媳貼進來的那銀子都沒補起來……這鬧僵了,那點銀子隻夠養活一家老小,往後孩子教養讀書樣樣都要花銀子。鼓起勇氣,端著茶盤出來:“胡老爺是吧?喝茶!”


    胡老爺身邊常有人伺候,對別人端茶送水這事習以為常。不過,因為端茶的人有笨,他就多瞧了一眼。


    父子倆談的這事不愉快,被兒子拒絕也不是什麽好事,他接過茶後,隨口道:“下去吧!”


    竟然是將薑母當成了送水的婆子。


    薑繼孝怫然不悅:“這是我娘。”


    胡老爺過神來,急忙起身:“多謝夫人幫我照顧兒子。”


    薑母急忙擺:“不用這麽客氣。繼孝這孩子嘴上不會討人喜歡,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薑繼孝將母親這番笨拙的討好看在眼中,垂下眼眸:“娘,你別擔心,我心裏都有數。”


    薑母便不好多話了,端起托盤飛快退了廚房。


    有了這麽一個插曲,氣氛較方才緩和了許多,胡老爺來這裏也不是為了跟兒子吵架,沉吟了下,道:“我會派人去見見你娘,盡量求得的原諒。”


    薑繼孝聽著這話,又想冷笑,這男人連道歉都吝嗇於親前去,生母怎麽能原諒?


    胡老爺看出來了他的想法:“你娘所在那是尼姑庵,我根本就進不去。也不樂意出來見我……我私底下已經登門過不少次,每年捐的香油都是最多的,但凡有法事,我一定是最知道最表態捐銀的,前年幹旱,庵堂想要施粥,九成的米都是我送去的。”


    薑繼孝不客氣質問:“照你這麽說,我娘不原諒你,是不識好歹?”


    胡老爺有尷尬,這孩子紮人了,他勉強笑道:“我說這,隻是想讓你明白,我是心想要求得你娘原諒,且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概是我傷深,這事情都做了無用功。”他算是看出來了,薑繼孝似乎不打算原諒己,再呆下去,隻會越說越僵,當即看了看天色:“我奔波了一路,一宿都沒睡,想歇一會兒。明天我再來看你。”


    語罷,飛快帶著人離開了。


    當日夜裏,又有人敲門,楚雲梨去開的,結果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奔過來,正想防備,卻見那人遞過來一個信封,然後趁夜消失在了黑暗中。


    信封外層歪歪扭扭寫著“薑繼孝親啟”字樣,楚雲梨用指感受了一下,裏麵應該就是最普通的信紙。


    薑繼孝聽到了外頭的動靜,好奇問:“什麽事?”


    “有人給你送信。”楚雲梨順遞了過去:“你瞧瞧。”


    相比起信封上的歪歪扭扭,信紙上的字跡娟秀,一看就是女子所書。


    上頭就短短幾句話,讓薑繼孝家認主歸宗,且要做家主,接胡家產業。


    楚雲梨湊過去看了一眼,皺眉道:“這是你娘送的?”


    薑繼孝搖頭:“不知。過段時間,我們去一趟城裏,你去那個庵堂瞧一瞧。”


    楚雲梨不置否。


    胡老爺到鎮上來的事不是秘密,這消息傳啊傳的,很快就落入了有心人耳中。


    羅氏實在是沒法子了,這兩天也到處去借,到處去求了的。三十兩不是小數目,人家就算能借個一兩二兩……一看要欠那麽多的債,女流之輩又沒有筆銀子的來處,羅氏也不是什麽有本事的,便都打了退堂鼓。


    求了三天,羅氏隻得了十幾個銅板,這點給吃喝拉撒都不夠。聽說胡老爺來了,頓時就動了心。


    就算胡老爺不肯原諒,也是能夠拿出三十兩銀子的人。於是,哭哭啼啼去了酒樓。


    胡老爺本來不想見這鎮上的人,但聽羅氏說有關於薑繼孝身上發生的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不怕別人騙,他就怕萬一,便將人給請上了樓。


    羅氏心裏一鬆,就怕見不到人就被攆走,能見著人,便有了求情的機會。


    進屋後,也不抬頭看,直接就跪。


    “求老爺救命。”


    胡老爺皺了皺眉:“剛才我已經聽人說起了你跟我兒之間的恩怨,你害了他妻兒……”


    羅氏咬牙:“是。但沈嘉魚根本就不是良配,配不上薑繼孝。”


    胡老爺揚眉,卻沒有否認這話。事實上,他心覺得兒子身為胡家公子配一個鎮上的丫頭過委屈了。也就是現在兒子不肯鬆口認祖歸宗,等到人的搬了家中,這事還是得提一提的。看著他們夫妻幾年的份上,以將沈嘉魚留在身邊,但卻絕對不能做他的妻子,不能讓其做胡家的當家主母。


    這事情他心裏早就打算好了,不過是兒子還不肯鬆口去,暫時還沒提上日程。


    羅氏用餘光偷瞄他神情,見胡老爺如此,頓時便有了主意:“那個沈嘉魚偷人,分明是己在還沒滿月的時候就把情郎引進了屋中,卻把這事賴在我頭上。我己也是女人,怎麽能這樣害另一個女子?求老爺明察。”


    胡老爺見過沈嘉魚,看到過護薑繼孝,且夫妻倆之前相處雖看著冷淡,但都進出有商有量,這樣的一個女人,不能跟人苟且。


    “你說的都是的?”


    “千萬確。”羅氏語氣篤定:“林家人去城裏看病將馬車帶走這事,我確實知情,但我當時是想讓我那堂弟救治父親,才主動出借了二兩銀子。不是讓起將薑貴和馬車弄走……隻是沈嘉魚恰巧臨盆時身邊沒人,又將這筆賬算在了我頭上。”


    胡老爺若有所思:“照你這麽說,你都是冤枉的?”


    “是呢。”羅氏懇切地道:“胡老爺,我承認己有私心,沈嘉魚害得我這麽慘,我隻是將的所作所為如實告知而已,這一點都不過分。”


    胡老爺看著麵前婦人,道:“你說私會情郎,那情郎是誰?如今兩人有來往?”


    羅氏:“……”


    “我不知道。”


    胡老爺沉下臉來:“你怎麽能不知呢?”他眼神意味深長,繼續道:“想要讓我相信,至少要找點確切的證據,如果能捉奸在床,那我就不會懷疑了。你幫了我這麽的忙,讓我而不再被壞人欺騙,頭我不會忘了你的好處。我胡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羅氏心中一鬆,卻又開始發愁。想要讓沈嘉魚跟男人躺在一起,這事不好操辦!


    沈嘉魚下那麽狠,身形靈活,能把一個男人打得毫無還之力。別男人還沒爬上床,就被給打死了。


    這事很難,但這也是如今唯一的出路,遲疑了下:“這……我盡力去辦!”


    胡老爺提醒:“是查。”


    羅氏頷首:“對,這就去查。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奔波了三四天,借不到銀子,想要賣女兒換銀子都還不完債……羅氏都開始絕望,如今總算能有一條活路,又怎會錯過?


    一早,孔氏就聽說己的小孫子崴了腳,當即就著急了,跟著報信的人了村。


    沒多久,村裏的薑家族人來了仨,說是要請薑繼孝帶著孩子家告慰祖宗。


    薑繼孝在薑家長,雖然薑貴不幹人事,對他冷冷淡淡,但薑繼孝這年在村裏也得了薑家人的幫助,譬如他當初啟蒙,就是村裏的一位長輩教的。且,村裏所有的書都已經被他借來看過,其中就有不少是薑家族人收著的,尤其在他考中了童生後,薑家人對他都挺熱情。


    這恩情,他得放在心上。


    再有,都做了近二十年的薑家人,他不認為這情分能一下子撕開,也就是去給祖宗上一柱香而已,這是每年都要做,再去一也沒什麽。


    因此,他當場就答應了下來,爽快地換了衣衫準備跟著人去。


    來的三人中,其中一人又去找薑母:“您給薑家養出了一個秀才,這功勞特別,叔公說了,特意請您去村裏一趟,薑家族人該好好謝您。今日也是讓您去喝杯茶,往後繼孝不在,總有人替他孝敬您。”


    薑母活到這把年紀,最怕就是沒人給己養老送終。雖然薑繼孝願意將接到這院子裏,還是會奉養終老……但心裏明白,薑繼孝往後是要讀書的,興許還會搬去縣城,不能跟著去,應該是薑繼孝找個人在這鎮上照顧。


    如此一來,萬一照顧的人疏忽,說不準就會出事。沈嘉魚就是如此,才會一個人生下孩子。


    如果有薑家族人庇佑,這情形就完全不。再說,過去的那年裏,薑貴對特別凶,又沒能生個孩子,其實村裏人暗地裏講究的不少。如今養出了秀才兒子,這是好事,今日過後,往後再沒有人敢說的閑話。


    薑母臉上不好意思:“這合適嗎?”


    三人一起說合適,又催促去換一身體麵的衣衫。楚雲梨倒沒有懷疑,道:“孩子都去了,我也該去一趟。”


    “別!”其中有個尖嘴猴腮的人笑著拒絕:“我媳婦說,帶孩子特別累,您就在家歇著。若孩子餓了,以去我家對付一口。我媳婦奶水好著,肯定不會讓秀才的兒子餓肚子。”


    楚雲梨還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以為他是好心,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身為孩子母親,那是一刻也離不得孩子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您就歇著,隻半天而已,他們很快就來了。”另一人也跟著勸。


    三人輪番勸說,楚雲梨看著他們臉上的急切,若有所思。


    “那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門,院子裏隻剩下了楚雲梨。


    這情形跟當初狗娃闖進來是很像,楚雲梨想了想,去廚房裏摸了一把刀,坐在了門後頭。


    很快,有敲門聲傳來,楚雲梨打開後看到是隔壁的一個小媳婦,此刻裏正端著米酒,隔著壇子都能聞到裏麵的酒香。


    “秀才娘子,你記得我家九斤麽?”


    九斤是個孩子,聽說生下來是特別胖,足有九斤,所以取了這個。這就住這離沈嘉魚家兩個院子外,算是很親近的鄰居。


    沈嘉魚剛搬到這裏來時,還做了點心挨家挨戶的送。九斤這孩子特別賞臉,吃完了還主動上門討要,彼時九斤娘也就是麵前的小婦人很不好意思,還親上門道謝來著。


    “記得,昨天還看見了,那孩子又胖了。你們家挺會養的。”


    九斤娘樂嗬嗬道:“今年都已經六歲,我想讓他啟蒙,不求讀書科舉,識得幾個字不被人騙了就行。這不是上門來求薑秀才了麽……”


    “不巧得很,人已經走了。”楚雲梨隨口道:“能午後會。”


    “不要緊,這是我娘家那邊新釀的酒,味道不錯,特意給你帶來的。不醉人,你嚐嚐!”


    說話間,人已經擠進了門,又去廚房裏拿了碗倒了,雙捧到了楚雲梨麵前,一臉殷切等著喝了誇讚的模樣。


    人家這麽熱情,又是鄰居,楚雲梨沒掃的興,端起碗一口就喝了。


    “秀才娘的就是爽快,瞧瞧這酒喝的,忒豪邁了。”九斤娘支起拇指誇讚。又閑聊了幾句,笑著告辭。


    酒確實挺好喝的,楚雲梨又倒了一碗慢慢品著。沒多久,臉頰上就飛起了兩朵紅雲,也是這時候,外頭敲門聲又起。


    楚雲梨上前去開,這一門口站著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後生,挺麵熟的,沒見過,應該是沈嘉魚記憶中的人,眯起眼想了一下,才想起麵前人的身份。


    當初沈嘉魚未嫁時,長相姣好,一家有女百家求,倒也有好多人上門提親。麵前這男人就是其中之一。不過,沈家覺著他家兄弟多,沈嘉魚嫁過去之後擺弄不開,直接就給拒了。


    “你找誰?”


    錢玉峰擠進了門,笑吟吟道:“不是你讓我來的嗎?裝什麽?”


    楚雲梨眯起眼:“羅紅葉最喜歡幹這種看似巧合的事,我勸你趕緊離開,免得……”


    “當初你不願嫁給我,肯定是不知道我有多好。”他一邊說,一邊扯衣衫:“我今兒就是要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是正的男人,我肯定比薑繼孝那個書生要厲害,你試試就知道。”


    男人說著,袒露著胸膛撲了過來。


    楚雲梨頗為無語,邊菜刀飛了出去。


    菜刀飛過,帶起一抹血光,然後地上就多了一隻耳朵。


    錢玉峰隻覺得耳朵一涼,緊接著又是一熱,他伸一摸,頓時慘叫連連。


    楚雲梨比他害怕,往前跑了好幾步,還打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胡老爺。捂著胸口頭道:“都說讓你不要過來了,我這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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