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寒霜,萬物淒靈。 就算輪回了,消逝了,我也願意用一萬年的等待,來換他一次相遇與展顏。 雪兒,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真的無法忍受別人擁有你。 原諒我的殘忍,原諒我所做的一切, 當我知道我自己必須要斷情絕愛的時候,才驟然發現自己連一天都忍受不住。 這一個月對我來說, 真的是太久太久了。 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啊…… 雪兒, 你要知道,我承受的痛絕對不會比你少, 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從來沒有欺騙過你 不要再討厭我了,好不好…… 即使接下來,我要麵對的是一個人的世界,但總比人世間沒有你那蠻荒空蕪的歲月要好,至少,我還可以看著你,不是麽? 羽化成風,吹過你的麵頰,殘花落雪,落上你的發,雪兒,如果你感覺到了,那是我在吻你,你一定要知道,那是我南宮弄月,在吻你…… 雪兒, 我的一生,隻為愛你,隻為吻你,隻為,擁有你…… …………………… 落雪飄在火紅的長發上,紅衣男子跪在幻雪山頂峰,久久望著早已經沒有任何痕跡的飄渺雲霧,同樣不失霸氣的聲音響徹天際,“我,赫連孤雪愛南宮弄月,生生世世,永無悔意!” 那一刻,天下人都被震住了,整個世間,整個天地,驟然寧靜,再沒有任何的喧囂。 “啊——!!”紅衣男子再也承受不住,發出最悲痛的呐喊,仿佛心口轟然碎裂,漫天的飄雪在那一刻忽然停落了下來,紅芒萬丈,天地悲絕,紅雲潮亂,地抖山崩。 火紅的長發狂卷如舞,在頃刻間,竟然全部幻化成如雪的銀白,在風中四散…… 世間的光線全部黯淡,仿佛整個天地在這一刻發出最痛苦的嘶鳴。 雪白的長發在火紅的繡袍上染上聖潔,狂亂紛飛。 所有人都震驚的望著眼前的那一幕。 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悲絕?怎樣的一種傷痛? 竟然可以讓紅衣男子,瞬息白發…… 整個幻雪山峰在那悲絕的嘶喊聲中不斷震動,赫連孤雪起身,狂舞的雪發綻放著銀白的光澤,閃現著嗜血的魔異,他周身散發出強悍無比的力量,震動所有人的骨骼! “瘋了瘋了!這個白發魔頭瘋了!” “他要大開殺戒了,赫連孤雪要大開殺戒了——” 眾人紛紛抱頭鼠竄,他們此刻都已經明曉,赫連孤雪是要讓幻雪山峰上的所有人,給南宮弄月陪葬! 風雲變色,漫空飄雪,血光如同猙獰的魔鬼,在紅衣男子的手中破碎所有人的生命,熊熊的火焰在他的手中燃燒,一旦出手,便是頭顱升空,葬於崖底。 猩紅四射,狂殺肆虐,赫連孤雪如今已經是徹徹底底的崩潰了。 沒有理智,沒有冷靜,就連殺戮都無法平息他心中無法承受的悲傷! 他千裏迢迢的來到幻雪山,卻終究遲了一步。 那是他的月啊! 他一生一世傾心所愛的人,在他的眼前徹徹底底的消失…… 永遠的消失…… 天地異動,血光漫天,赫連孤雪如同瘋狂的魔鬼,一路嗜殺,被割裂的頭顱如同流星隕落,一個個的全部被他扔下崖底。 沒有人性,沒有良知,沒有靈魂。 所有的所有,都隨著那道紫影的離去瞬間被抽空,消失。 飛濺的鮮血染紅的白雪,觸目驚心,泣血的紅眸流轉著悲痛欲絕的淚,整個幻雪山峰變為血色的修羅場。 妖豔詭異的紅如同地獄,刺傷天地萬物。 他已經,徹徹底底的瘋了…… 血染蒼天,血染白雪,血染大地。 整個天地,除了赫連孤雪飄揚的白發之外,全部被猩紅染遍…… ———————— 寒風肆虐,霜花飄零。 那一天,漫空飛揚著百年難遇的紅雪,仿佛是蒼天留下的熱淚,落於整個大地。 那一天,飄渺的雪花灼熱了紅衣男子的血淚,他跪在幻雪山峰頂,俯身親吻著紅色的雪花,綿延千裏的雪在瞬間融化,醉舞成風,在九天搖曳。 一任紅塵,笑吟三千去。 千年戀歌,豈能斬情癡? 所有人都見證過,那一天的幻雪山峰,經曆了怎樣的一場廝殺與驚心動魄,人們永遠都記得那兩個美得仿若不屬於人間的男子,在天地間訴說的瞬息煙華的永恒。 絕望的顏色渲染天地,他們在風雪中溢出永不磨滅的誓言。 如今…… 惟獨剩下一個紅衣白發的男子,他在整個天地間,彈奏一曲《癡心殤》…… 葉落瀟瀟歲飄零, 昔日愁腸隻為君。 一念紅塵三千盡, 脈脈天涯難自尋…… 如今…… 沒有血淚撒衣襟,唯有殘月燭火,在塵世間等待著妖紫的身影再次歸來…… 千年, 萬年。 妖嬈醉,傾世魂歌,絕戀無悔,天地猶存…… ——【第三卷】完——.第四卷 鳳世妖醒 第159章 楔子 鹹啟三年,“四靈”開啟,神獸顯世,卻如浮雲一現,再無聖跡,同年,上古神器降世,不知所蹤。 鹹啟四年,武林烽火狼煙,殺戮四起,赫連孤雪收複日月教與八大門派,平定武林,將傲神改名為:神月。從此,神月宮宮主稱霸黑白雙道,無人可與之匹敵。 鹹啟五年,武林四大家族隱現,一神秘組織崛起。 鹹啟六年,南武林突現一神秘宮城,不斷收複西南邊境之城,擴張勢力,盡斂天下財富,逐漸與神月宮齊名,其名曰:聖雪王城。 鹹啟七年,琉國國主駕崩,朝政混亂不堪,武林與朝廷征戰不休,風雲再次變幻。 亂世起,烽火不斷…… 血染無光。第四卷 鳳世妖醒 第160章 五年流憶(一) 鹹啟七年,琉國國主駕崩,“九千歲”東方絕為穩定朝政,迫於眾臣壓力登基。 三月初七,京城,三十名朝廷重臣抵府時遇刺,每具屍體旁皆擱置一朵染血的曼陀羅花,令人觸目驚心,凶手留下血書,揚言要取當朝皇帝東方絕之首級。 滿城風雨,人心騷亂。 氣勢恢宏的宮殿中,眾臣佇立在白玉階前,恭敬地望向大殿至高處帝座上的人影。 “陛下,當今武林已遮大半天下,威脅我朝,原本效忠我王的‘四大家族’皆有紛紛倒戈之嫌,還望陛下速速采取政策,穩定我朝之基。” “朕關心的是那個留信函的凶手!”優雅低沉的嗓音從至高處的帝座中飄來,落於每個人的耳中。 東方絕抬眸,剛毅的臉上劃過一絲陰鷙,那信函與血色曼陀羅的挑釁手法,令他日日夜夜如坐針氈,心生膽寒。 “陛下……”東方昊從隊列中踏出一步,上前恭敬道,“大殿下已經三年未歸朝堂,還望陛下早日尋大殿下歸來,也好查清凶手的底細。” 東方絕冷哼一聲,劍眸犀利,“先皇駕崩之時,也沒見他回來看過一眼,如今凶手隻是揚言挑釁朕,你認為他肯回來?” 東方昊瑟縮了一下腦袋,不敢多言,因為他十分清楚大殿下的作風—— 不願被朝堂束縛,喜歡行走江湖,三年前留信函一封,自此杳無音信。 付善若有所思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付善仔細斟酌了一番,深怕自己說錯一個字,恭敬道,“臣懷疑凶手背後一定有一個神秘強大的組織在支撐,否則單憑他一個人,還不敢如此狂妄的對我王挑釁,如今‘四大家族’竟然也有膽量敢疏離我王,那麽……” 東方絕眉宇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