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戎耀幾乎連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 他雖然平時有些冷漠遲鈍,但這不意味著他會讓蘇糯自己一個人出去冒險, 他既然決定和蘇糯在一起,就已經決定接受蘇糯的一切,保護蘇糯寵著蘇糯,做一個夫君該做的事。他在蘇糯正準備拒絕的時候,對著蘇糯溫柔說道:“你一個人去, 我實在放心不下,而且你別忘了我以後會是你的夫君,我當然要和你共進退。”“嗷……吼……”野豬精使勁的蹭了蹭樹身, 前蹄兒刨了刨土,似乎在強調自己的存在感,他想告訴戎耀,蘇糯並不是一個人。但是戎耀和蘇糯兩個人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尤其是蘇糯,他現在眼裏全是戎耀,他因戎耀剛才的話,心裏暖暖的,他家阿耀哥對自己這麽好,自己也要拚盡全力保護他的阿耀哥,石壁裏的怨魂他以前對付過,還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就算出來,他也可以保護住他的阿耀哥,他思慮再三,便帶著戎耀一起去了後山。戎耀他們剛走近後山,就已經聽到林子深處的石壁裏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哀嚎聲,戎耀對這回蕩在山穀裏的刺耳聲音很熟悉,他想起之前自己碰見野豬精時的情形,如今再結合蘇糯此時的表情,戎耀已經知道了蘇糯口中所指的麻煩是什麽了。“嗷……”野豬精再次對著石壁吼了一聲,但是石壁並不像先前那樣乖乖停止,而是變本加厲的嚎叫起來。蘇糯默默走上前,看著地麵上遺留的腳印,冷笑道:“你們不過是你們本體的最後一口怨氣,如今怎麽還如此貪婪,不知悔改?”石壁裏麵的聲音似是被蘇糯的話刺激到了,它們的哀嚎變成了憤怒的嘶吼,震得石壁發出一陣陣的顫抖。“真是群不知死活的家夥!”蘇糯也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妖,他一別以前在戎耀身前的溫馴模樣,眼神裏透露著森冷的殺氣,伸出手掌托著一團青色的狐火,來到石壁麵前,聲音冷然道:“別以為我拿你們沒辦法,你們若是再嚎,我就滅了你們的後代,讓它們過來陪你們。”在蘇糯話音落下後,石壁裏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戎耀走上前,疑惑說道:“那日我也聽到這裏麵有聲音,當時是野豬兄弟出來了,它們才安靜,它們究竟是什麽東西?”蘇糯收回身上的冷氣,笑著靠近戎耀,與戎耀說起了石壁裏麵怨氣的來源,以及山上靈脈的故事,兩個人親密無間的說著話,把一旁看熱鬧的野豬精,看的心裏發酸,同時也開始心疼起常小灰,按照蘇老大和戎耀的黏糊勁兒,常小灰應該每天都要經曆這樣的事兒吧,挺可憐,真的挺可憐。經過蘇糯的解釋,戎耀已經完全明白了最近發生的所有事,同時對著蘇糯說道:“石壁裏麵的東西是先前妖獸的怨氣,那麽他們最近為何會越發□□?”“那群妖獸是因貪婪而死,就連到死還都不甘心的憑借最後一口氣殘存於世,他們代表著貪欲。”蘇糯靜靜的看著地上殘存的幾串腳印,歎了口氣,繼續說著,“我的封印術是我蘇氏狐族特有的,除了我沒人能放他們出來,除非是貪欲極盛的人,它們這一次暴動估計與人有關。”“那是因為有人上山了?”戎耀莫名想起之前在鎮上看到的告示,他猜測道:“最近有人上山,我覺得應該與鎮上的告示有關係。”“我也是這麽想的,以前都沒有人上山的,就是那萬年人參惹的禍,人們皆因貪欲而上山,所以才會讓石壁裏的怨氣暴動。”蘇糯看著地上的許許多多雜亂的腳印,隨即又對著野豬精說道:“那群上山的人如今身在何處?”“嗷,唔,嗷……”野豬精說完,蘇糯眼神暗了暗,又繼續為戎耀解釋道:“野豬精說,那群人聽見石壁裏的聲音就被嚇得下了山,但是那些人的貪念已經被怨氣吸了進去。”“若是那些怨氣一直吸人的貪念會怎樣?”戎耀不由得替蘇糯擔心起來。蘇糯察覺戎耀的心思,仰起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著戎耀笑著說道:“當然是跑出來,不過有我在,我就能再封它們一次,沒什麽大不了的,阿耀哥你不用擔心嗷。”有了蘇糯的話,戎耀這才放下心來,與蘇糯在後山轉了幾圈,便一同回了家。**自從石壁一事出現以後,靈犀山的妖獸們都提高了警惕,利用各種招數把還未上山的人都嚇了回去,石壁裏的怨氣在蘇糯的震懾下,再度陷入沉寂。這一天,戎耀把蜜餞送到蜜餞鋪子,便和蘇糯他們繼續擺攤賣西瓜,夏天暑氣大,戎耀在沒人的時候,都會和蘇糯躲在自家驢車上納涼。驢車之前就被戎耀稍加改造,添置了一頂草棚,正好遮住了夏天的大太陽,用來避暑納涼剛剛好。“來,吃西瓜。”戎耀切了一塊兒西瓜遞給蘇糯,眼裏含笑的看著蘇糯啃西瓜。隻是沒過多久,常小灰就在不遠處的攤位上,激動的喊著他和蘇糯,“戎大哥,老大你們快過來啊。”戎耀也很好奇常小灰到底見到了什麽,如此興高采烈,他借著自己的身高,很輕鬆的跳下了驢車,走到攤位處,看向常小灰所指的方向,不禁一愣。而蘇糯見戎耀下去了,自己也如同小尾巴似得,捧著西瓜下了車,順著常小灰的視線看清楚了對麵的人,默默啃完了西瓜,白了一眼常小灰,“不就是胡豔容嘛,你高興個什麽勁,別告訴我,你看上她了,那我可就在這直接告訴你,這門親事我不同意。”“哎,老大你想啥呐,我是讓你看她現在是和誰在一起。”常小灰也學著蘇糯的樣子,白了一眼蘇糯,心想自己可是一個有品位的老鼠,怎麽可能會喜歡上胡豔容?他見大家不說話,便繼續說著,“這胡豔容果然非同一般,這幾天沒見又掛上一個。”戎耀在常小灰的提示下,替仍舊犯疑惑的蘇糯解釋道:“如果我沒記錯,現在和胡豔容喝酒的是錢家的大少爺?”“錢家大少爺?”蘇糯仍是沒有想起來那人是誰,仍舊迷茫的看向戎耀。戎耀也不知如何形容,最後想了半天,決定換了個說法:“就是不講價買了咱們好多西瓜的人。”“嗷,我想起來了,那天咱們賺了不少銀錢呐,嘿嘿嘿。”一提到銀錢,蘇糯立刻想起了錢家大公子,他搓搓手,繼續拿了一塊西瓜,嘴上從容說道:“我管她胡豔容和誰在一起,隻要不來打擾我的生活就行了。”蘇糯說完便沒再繼續觀察對麵茶館的胡豔容,轉過身為戎玉切西瓜,戎耀與蘇糯想法一致,草草的看了兩眼,便勸著常小灰一起去招呼客人了。當然,茶館裏正和錢家大公子相談甚歡的胡豔容,並不知道蘇糯他們的想法,她舉起杯盞,柔情款款的看向錢家大公子,“大公子你盡管放心,你都已經把告示的價格抬高了,肯定會有人幫咱們找人參,到時候錢老爺子的病就會藥到病除。”錢大公子舉起手裏的杯盞,仰起頭將酒一飲而盡,歎了口氣說道:“希望一切如胡姑娘所言,能求得那萬年人參,救我爹一命,隻是……隻是這萬年人參真的存在於世嗎?”“大公子,我妹妹她們黃家世世代代行醫,她不可能唬騙咱們。”胡豔容仍舊眼含笑意,繼續為錢大公子倒了杯酒,伸出手輕撫錢大公子的手,聲音柔情似水,“況且咱們現在也沒有別人能治老爺子了,咱們總歸是要試一試的。”“哎,胡姑娘所言極是,是錢某見識淺薄了,我自罰一杯。”錢大公子繼續喝了一杯酒。胡豔容笑著舉起酒杯,用酒杯擋住自己此刻笑得猙獰的臉,蘇糯這一次我一定能把你打敗,我胡家不是好惹的。**賣完了西瓜,戎耀和蘇糯如同往常一樣,一同回家,隻是在他們剛上山的時候,就發現山路上多出很多人的腳印。戎耀看著蘇糯越發凝重的臉,很快就意識到這事情的嚴重性,他勒緊韁繩,驅車回了家,把戎玉交由常小灰照顧,自己與蘇糯一起出了門。“這山每天都有妖獸輪班看守,怎麽還會有人進來?”戎耀與蘇糯一起循著腳印去追蹤已經上山的人,他盯著地上大大小小的腳印,已經猜出這一次上山的人數應該不下十人。蘇糯還未說話,那頭受傷的野狗和蟒蛇就出來了,它們趴在蘇糯腳下,發出一連串的悲鳴,蘇糯聽明白以後,揮手讓它們退下,自己轉過身對戎耀說道:“剛才的野狗和蟒蛇是今天負責守山的,它們說就在一個時辰前,幾個外山的黃鼠狼把它們打傷困在樹叢裏,沒過多久就有一群人上了山,那些黃鼠狼好像故意把人放進來的,咱們要去石壁看看了。”“嗯,我陪你去。”戎耀緊握蘇糯的手,目光堅定的隨著蘇糯一起去了後山。到達後山的時候,戎耀和蘇糯正好看見,那群私自上山的人,戎耀他還看見了人群裏的戎老二,如今正和其他人有說有笑。“要我說,還是你們有遠見,我們村裏的人都不敢再上山了,真是一群慫蛋。”戎老二跟在其他人身後,說著村民的壞話,見沒人理會他,尷尬的笑了笑,又找起了其他話題,“咱們雖然還沒找到萬年人參,但不也找到了其他好藥材嘛,再仔細找找,肯定能找到那萬年人參。”“嗯,畢竟我們幾個兄弟其他山也找過了,就隻剩下這鬼山了。”鎮上的楊大山與戎老二搭著話,還不忘用木棍撥弄著腳下的草地,以防自己錯過任何一株草藥。“我聽鎮上繡坊的胡姑娘說,老錢家又漲價了,足有一千兩白銀呐,胡姑娘還說讓咱們多來這山上看看,指不定能發現寶貝,她真是個好姑娘啊。”楊小山紅著臉與大家說著話。這時,楊大山瞟了一眼楊小山,嘲笑說道:“你就別做夢了,還想癩□□吃天鵝肉,人家胡姑娘長得那麽標致,肯定要嫁有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