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有問題。”郎成睜開一直眯笑的雙眼, 眸光流轉著對敵人的防備。常小灰也徑自打了個冷顫, 他憑借妖怪的本能, 也覺得那老太太沒安好心,他沒有再和郎成說話, 而是放下手裏的菜,一溜煙兒的鑽進了鋪子,把自己和郎成剛才看到的事, 當著戎耀和蘇糯的麵, 全部說了一遍。“啥?那老太太盯著咱們家小樂?”蘇青蘭先戎耀一步搶話問道, “她看咱們家小樂作甚呐?”“這, 這我倆也不知道, 但是她盯著咱家小樂的眼神, 就像山貓看見了我一樣, 非常可怕。”常小灰覺得自己形容的不夠好, 又伸出手懟了一下郎成。郎成在一邊適時幫常小灰補充道:“那老太太確實盯著咱們家的三崽看, 我在咱們雜貨鋪呆了足有半年,遇見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那老太太的眼神我是第一次見, 那冰冷貪婪的眼神, 說是妖也不為過。”如今事關自家寶貝兒子,戎耀的神情也越來越嚴肅, 他接著郎成的話,說道:“可是你們不是說她沒有妖氣嗎?”“那老太太確實沒有妖氣,我們妖怪體內都有內丹, 但凡她身上有一絲妖氣,我們都能感應出來。”蘇糯皺著眉頭抱緊了自己懷裏的三崽小樂。蘇青蘭一直把家裏的三個小奶娃視為自己的心頭肉,如今再看看自家兒婿和兒子凝重的臉色,她體內的妖力再度有了膨脹之勢,她在地上踱了幾步,便焦急說道:“天呐!那咱們還說什麽,我去找那個老太太問個明白!”“娘親,你且等等,這件事不能就這麽問出來。”戎耀見蘇青蘭準備出門,立刻叫住了蘇青蘭,並繼續解釋道:“咱們之前也和那個老太太打過交道,那老太太說話滴水不漏,一直以笑麵示人,咱們若是直接問,她也肯定不會說實話,而且咱們極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娘親,阿耀哥說的沒錯,咱們絕對不能小瞧那老太太,她心思細著呢。”蘇糯走上前把蘇青蘭拉到凳子旁,示意蘇青蘭坐下。可蘇青蘭現在哪有心情坐下來,她紅著眼睛,看向戎耀和蘇糯,“那咱們該怎麽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啊。”“娘親,我和阿耀哥怎麽可能坐以待斃?那可是咱們家的崽崽啊,我和阿耀哥的意思是,先在暗處靜觀其變,在她行動的時候抓住她,把事情問清楚,這樣才能以除後患。”蘇糯說到這,琥珀色的眼眸裏盡是凶光,“敢對我家崽崽下手的人,我又怎能讓她活下去?”“娘親,糯糯說的對,況且這老太太是凡人,但又對咱們家的孩子感興趣,我擔心她身後還有主謀,咱們若是隻顧現在抓了她一人,以後說不定還有多少個這樣的老太太,咱們先摸清底細再說。”戎耀說完話把視線落在家中的小奶娃身上,眼神慈愛又溫柔,卻又因想到了什麽,直接對著家裏的其他人說道:“這段時間大家就多費費心了,時刻看著點咱們家的孩子,別讓他們出事。”“哎,戎老弟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加緊看管咱們家的崽子的,這仨崽子可是我們靈犀山的希望。”朱大春和朱小林在一旁說道。郎成也借著話頭,繼續附和道:“大春哥說的對,這三個崽崽可是咱們的心頭肉,我可心疼著呢,等咱們抓到老太婆身後的人,看我不撕碎他。”**朱大春他們雖然是妖,但卻都非常講義氣,這一段時間裏,大家都是時刻提防著對麵的老太太,在大家輪番看守下,那老太太完全沒有任何機會能夠接近家裏的小奶娃們。同時,戎耀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明察暗訪,已經摸清楚了那老太太的身份,老太太是外地人,是在一個月前搬到鎮子上的,夫家姓苗,大家都愛稱其為苗老太太。苗老太太因十幾年前,村裏突發洪水,家人都被洪水淹死,唯獨她活了下來,她靠著在丈夫身邊學的木工手藝,做起了小玩具,四處販賣來養活自己。這些事情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戎耀肯定會非常同情,但是放在這個一直對自家三崽有著執念的陰謀老太太身上,戎耀覺得自己並沒有耐心去同情她,他更想做的是,揪住她詢問她為什麽要惦記他的三崽。其實,這也不怪戎耀和大家小題大做,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下,苗老太太總是以寂寞為由,來接近大家,靠近蘇糯和三崽小樂,但又因苗老太太沒有做什麽過火的事,戎耀也不好轟她離開自家鋪子,隻能在一旁默默盯著,時刻準備逮住苗老太太的把柄。這一日,戎耀在山上做罐頭,蘇糯和常小灰在自家院子裏逗弄著家中的三個小奶娃,家中的小奶娃因為每天喝牛奶的關係,小身板兒越長越壯,如今也很喜歡以人形與家裏的人互動。“哎喲,小樂腫麽臉紅了,快讓小灰叔叔看一看哦。”常小灰把小樂從搖籃中抱了起來,溫柔的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小樂的額頭上,見小樂身體沒有異狀,這才放下心來,與此同時也發現了小樂臉紅的原因,他笑得很是狡黠,“原來小樂是想噓噓了?看樣子還很急,小灰叔叔再去幫你拿小尿壺,估計要憋壞我的小樂了。”常小灰見蘇糯和戎耀都沒注意到自己,而且如今天氣也不涼,小奶娃們露屁股都不會冷,他想了想便抱著小樂來到後院的角落,嘴裏發出把尿的噓噓聲,同時還不忘說道:“小樂一定沒有體驗過澆花花吧,小灰叔叔今天就帶你嚐嚐鮮,嘿嘿。”“唔!”小樂就像被常小灰傳染了一樣,也跟著傻笑著,一邊被常小灰把尿一邊咧著小嘴拍巴掌,一大一小極其和諧。就在此時,郎成從前院跟了過來,他正好看見常小灰抱著小樂把尿,他笑容滿麵的走上前,準備逗弄一下常小灰和小樂,卻不小心看見被小樂尿液澆過的地方,登時驚得張大了嘴巴,他本能的拉著常小灰的衣袖,咕噥著,“小灰弟弟,你快看。”“哎喲,看什麽,你肯定又要捉弄我倆,我和小樂可懶得理你。”常小灰由於經常被郎成捉弄,如今對於郎成的話已經不是特別相信了,他斜睨了一眼滿臉驚悚的郎成,毫不在意的扁扁嘴巴,就準備帶著小樂離開。那頭,郎成不放棄的又拽住了常小灰的衣袖,嘴上顫抖著說道:“小灰弟弟,小樂那是神尿吧!”“啥?你究竟在說啥?郎成我跟你說……”常小灰回過頭來,準備訓斥郎成不要再開玩笑,奈何他一不小心順著郎成的視線看過去,整張臉也變得和郎成一樣了,驚恐中帶著難以置信,他站在原地反應了半天,最後把蘇糯和家裏人全部叫到了後院,指著那一片被小樂尿液澆過的地,和郎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戎耀被常小灰和郎成吵得耳根子生疼,他擺擺手示意他們停下來,自己則蹲下身子去看那一片被尿液澆濕了的地方,他也跟著神色一凜,不禁抬起頭疑惑道:“這塊地的雜草長得比它旁邊的雜草要壯上許多,難道是因為小樂的尿。”“是啊,我和郎成親眼看見,被小樂淋過的小草都嗖嗖嗖的長得老高了,不然我倆也不能這麽驚訝,這簡直太神奇了。”常小灰說完還不忘驕傲的哼哼道:“不愧是小樂,連尿尿都那麽厲害。”“以前我們都是用小尿壺接尿的,接完就倒了,也沒人注意這種情況,如今你們一說,還真有點神奇。”蘇糯抱著家裏的老大,逗了逗正在常小灰懷裏咧嘴笑的小樂。“嗯。”戎耀如今也有些懵,他頓了頓便又說道:“為了不造成誤會,咱們再觀察觀察,順便也給家裏的老大老二做做試驗,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有了戎耀這句話,大家抱著小奶娃們回到了院子裏,又等了很久,直到小樂他們仨又撒了一泡尿,大家終於做實了小樂是“神尿童子”這一說。“哎,這說來也奇怪,咱家小崽子裏,隻有小樂的尿能夠讓枯草逢春,而康康和寧寧卻不行,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蘇青蘭抱著小樂又驚又喜。“其實,我在之前就感受到小樂身體裏有著兩種力量,一種是我的妖力,另一種是我不知道的力量,也許是因為那種神秘的力量,小樂才會有神尿。”蘇糯自然知道自家小樂擁有神力的原因,是因為自家阿耀哥的異能,但他現在不能把自家阿耀哥的異能暴露出來,他並不是不信任在場的人,而是怕人多嘴雜,把他家阿耀哥的異能傳了出去,那樣可就真的害了他的阿耀哥。戎耀和蘇糯對視一眼,也跟著把話引到其他方麵,“也許是因為咱們山間的靈脈,糯糯長年生活在咱們山上,吸了不少靈脈的靈氣,小樂也許在糯糯的肚子裏,也跟著陰差陽錯吸取了靈脈的靈氣,從而有了如此神力。”“嗯,我兒婿說的沒錯,也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個苗老太太才看中咱們家小樂的。”蘇青蘭摸著下巴開始自言自語,“但她又是怎麽發現的,她又不是妖。”“哎,確實如此,我和大春這段時間也沒少打聽那老太太,但是問妖怪,沒有一個妖怪認識她,問人更是沒人認識她,難道她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真的氣人,好想捏死她。”郎成氣得伸出拳頭捶了一下樹,便和大家一樣陷入了沉默。**而與此同時,苗老太太背著背簍在荒山裏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她來到一座老廟前,徑自走了進去。那老廟因地處偏僻,已經漸漸被人所遺忘,那裏除了毒蛇猛獸再無其他生氣。苗老太太把背簍摔在地上,一別之前的和藹可親,緊繃著臉躺在草堆裏,抓起地上的一隻蛇,隨手甩在了地上。隻見那隻小蛇立刻化為人形,她誠惶誠恐的湊近苗老太太,“奶奶,您這是怎麽了?誰惹到您了?”“還能有誰?那姓戎的一家心可真齊,我這軟磨硬泡足有半個月了,愣是連碰那孩子的機會都沒有!”苗老太太從地上起身,嫌棄的揪了揪自己的身體,厭煩道:“那個蘇青蘭如今還是那麽年輕貌美,可我呢,還要被迫呆在這又老又醜的軀殼裏。”小蛇靈動的眼珠子轉了轉,旋即又道:“奶奶,不如我幫你把那孩子偷回來?”“偷過來?你可知他們一家子裏有幾隻妖怪?哪裏是你能應付過來的,你自己去怕是上趕子讓人剝皮呢!”苗老太太嘲諷的看了眼小蛇。“都怪我,我若是不把從皇都布莊裏聽到的消息告訴奶奶,奶奶也不至於如此生氣。”小蛇很是懊悔的歎了口氣,心裏埋怨自己,為何那天非要賤皮子似的把自己聽到的東西告訴自己的奶奶,也許沒有自己的告密,自家奶奶如今也還是在深山中修煉。苗老太太想到自己如今隻有小蛇一個孫女,她冷靜片刻,便拉起小蛇的手,慈祥說道:“這怎麽能怪你呢,小蛇你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若不是你,奶奶都不知道蘇青蘭所在何處,更不知道蘇青蘭還有個靈力充沛的小孫子,隻要把她的小孫子抓過來,吸幹血液取了他的內丹,我的功力就能恢複一大半!”小蛇被苗老太太嚇得打了個冷顫,“奶奶,可那隻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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