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劍形險峰簇擁著中央一柄直插入雲的真正的巨劍,巨劍內蘊光華,似有劍影揮舞,是玄劍宗的鎮宗寶器。 “到了。” 離得近了,那巨劍上衝天的劍意便更為凜冽。玄劍宗並無護山大陣,曆代的劍修,便是玄劍宗最好的守護者。 隻是這些劍修中,偶爾也有些不爭氣的。 無厭將程思齊都快露屁股的法衣從腰間拉上來,蓋住肩膀,慢慢緩了口氣,聲音沙啞地笑道,“多大了,少宗主,光著屁股一點不害臊?起來穿上,到了。” 勾在脖頸上的手臂動了動,唇角一濕。 無厭很想一口吞了這親得到吃不到的人,但最終卻隻能無奈歎了口氣,邊慢慢吻回去,邊一手摟住程思齊的腰,把人抱起來,揮手給他套上法衣,纏好腰帶,帶著站起來。 “你說,有沒有出竅期……是那什麽盡人亡死的?” 程思齊意猶未盡地退開了點,遺憾地看著無厭的唇,忽然道。 無厭抬手整理僧袍與袈裟,聞言笑了聲,按著程思齊的後頸捏了捏,“憋著。不然少宗主想必會是第一個。” “禿驢誤我。” 程思齊歎了口氣,又就著姿勢仰頭,“再親一會兒,還沒到門……” “少宗主?” 一聲驚喜大喊突然從飛舟外傳來,將程思齊的聲音打斷。 程思齊眼神一厲,劍意瞬息自體內飛出。 但還沒來得及飛出飛舟去殘害同門,便被無厭迅速親了親,強行壓了下去。 “出竅劍修當藏鋒。再亂動劍,晚上打你。”無厭低聲道。 程思齊摸了摸唇角:“用哪兒打?” 深感極情劍道發情威力的強大,無厭不想再搭理程思齊,從被粘粘糕粘死的邊緣掙紮出來,用神識掃向飛舟之外。 一名背負古怪蛇劍的元嬰劍修停在不遠處,似乎是剛從外麵回來,一臉歡喜地看向飛舟。 “貧僧天隱寺無厭,登門拜……” 無厭話音未落,便見那劍修聞聲之後先是一愣,旋即兩隻眼睛唰地便亮了。他似是興奮不已,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一轉身,朝著一群劍峰之內便大喊了一嗓子。 “兄弟們,少宗主的禿驢來了!都出來接客啊啊啊!” 這一嗓子吼得雲開霧散,尾音回蕩,經久不息。 無厭邁出去的腳步頓了頓,突然覺得自己來玄劍宗,並非什麽明智之舉。 作者有話要說:眾劍修:來啊,大爺! *** *** 前幾天通宵加班,真的太忙_(:3」∠)_接下來休息了,會努力更新的!(g別倒第五十一章 一聲暴喝, 震驚群峰。 頓時有無數道劍嘯聲破空,四麵八方的劍光衝天而起, 紛紛朝著雲層之上的飛舟迅速圍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幫嘴碎劍修嘰嘰喳喳宛如麻雀過境的興奮議論聲。 “少宗主回來了?” “噫,還帶了禿驢回來?” “什麽?少宗主被禿驢睡了?!” 劍光散去, 一道道或立於劍上或負劍禦風的身影現出來,個個都探頭探腦, 頗有幾分賊眉鼠眼的模樣,朝飛舟裏偷瞧, 場麵喧鬧。 “安靜!” 一道清喝突然響起,壓下了鬧哄哄的氣氛。 烏壓壓圍攏著的劍修圈子從外由內打開一道縫隙, 裴鹿青懷抱他那柄細劍踏雲走來, 路南瘦弱的身板扛著門板般的巨劍,一搖一晃地大咧咧跟在裴鹿青身後,幹咳了一聲, “都鬧什麽呢?貴客登門,禮數都忘了?” 眾劍修都是一懵。 禮數?他們玄劍宗還有禮數這玩意兒? 然而腦袋裏還沒思索出個所以然,就見已然修成出竅的路南揮動起巨劍, 猛地一下平掃出去, 轟隆隆幾聲土山崩裂, 周遭雲海驟然翻滾如潮, 無數道鋒銳氣機乍現。 “眾弟子聽令!” 巨劍硬生生將蒼穹破開一道淡白的虛痕,路南的聲音聲傳百裏,“玄劍宗諸天星劍陣, 起!” 幾乎刹那,朗朗晴空被陡然漫上頭頂的璀璨星子取代,消失不見。 星辰按著一種奇異的軌跡飛速流轉,顆顆如劍芒,散發著浩渺鋒利的劍意,似能撕裂規則與虛空。或濃或淡的雲層被劍光透析,反射出一道道持劍而立的身影。 所有劍修受到牽引,盡數揮劍融入陣中。 裴鹿青輕輕一彈細劍,肅聲道:“我等玄劍宗弟子素問天隱寺佛主大名,百年化神,同輩天驕。今佛主既然登門求娶我玄劍宗少宗主,那便先領教過我宗大陣吧。” 飛舟消失,無厭和程思齊的身影顯露出來。 程思齊眉心微皺,正要開口,就聽那邊路南突然咳嗽一聲,扛著劍補充道:“當然,打架嘛,總要有點賭注才有意思。這樣,要是這場架佛主贏了,那就立刻舉行道侶大典,我等絕無二話,並且還將這陣中的寶物都送給佛主!” “如果是我們贏了……” 路南嘿嘿一笑,“那就麻煩佛主留下來,給我家少宗主當壓寨夫人,婚典即可舉行,絕不耽誤!” 程思齊張開的嘴立刻閉緊了。 無厭聞言,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道:“諸位誤會了,貧僧隻是上門拜訪,並非是要立刻舉行雙修大典,等……” “兀那禿驢,看劍!” 還未等無厭一句話說完,裴鹿青便一伸腳,將一名看戲的劍修朝無厭踢了出去。 那劍修在諸天星劍陣的加持下,擁有幾息的半步化神之力,本來還想著渾水摸魚,卻沒想到被自家大師兄一腳踹成了出頭鳥。 雙眼飽含著熱淚與凶狠,元嬰劍修周身星光閃爍,揮劍從天而降。 “想娶少宗主,先過我這一關!” 這一劍來勢洶洶,激起虛空破碎,劍意無邊。 無厭閉著雙眼,感受到刺骨的鋒芒,但他的化神與眾不同,自然不會被這一劍傷到。他略一抬手,想溫和地蕩開這一劍,“諸位,我眼下真不是來娶……” “啊!” 無厭的掌風還沒打出去,就聽見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凶猛劈斬過來的劍勢陡然全消,神識籠罩下,那名如天降神人般率先出招的劍修仿佛被什麽重擊一般,狂噴鮮血倒飛出去。 眉心一蹙,無厭下意識回想起過往一次次的被坑經曆,正要開口,神情卻忽然一滯,麵色變得古怪起來。 摔到遠處山峰上的元嬰劍修哇哇吐著血,邊吐邊傳音給一臉焦急來救他的一名劍修:“哇,這個妖獸血是真的腥,我真要吐了……師兄,還要吐多久?差不多了吧?” “行了行了,別傳音,小心被化神偷聽到。” 那名麵色焦急的師兄聲音卻一點都不焦急,反而十分欣慰,“師弟辛苦了,接下來就看師兄們的了。” 元嬰劍修眼睛一亮,最後噴了口大的,便一副僵屍狀掙紮著爬起來,一臉敬佩地望著無厭。 “佛主之能,當真浩瀚無邊!” 這劍修一副輸得心服口服的模樣,甩手拋出一瓶丹藥,“這件由我鎮守的陣中寶物,便輸給佛主了。不過佛主可不要小瞧我們玄劍宗,諸位師兄……還未出手呢!” 瓷瓶破空而來。 無厭抬手接住,拔開瓶塞一聞,頓時臉色一綠。 “生發丹?” 程思齊悄悄探頭看了一眼,立刻笑了起來。還未等再躲開,旁邊便伸來一隻手,一把抓住程思齊的腰,輕羽般掠過程思齊的脊背,滑上柔嫩的後頸,狠狠捏了一下。 “唔。” 像被掐住要害提溜起來的毛絨絨一般,程思齊悶哼一聲,討好地摟了摟無厭的腰,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有這麽特別的送禮方式……” 無厭算是看清這幫玄劍宗的劍修是怎麽回事了。 他站在原地不動,一道又一道劍光伴隨著仿佛要拚殺拚死的大吼從四麵八方射來,風吹動他的僧袍,衣袂微微一震,這些劍修便如受到重擊一般,邊噴血邊往外甩丹藥瓶。 “化神果然厲害!” “不可力敵,不可力敵!” “少宗主嫁你了!立刻,馬上,這就辦!” 幾刻鍾後,玄劍宗如被滅門一般,山門前躺了一片泡在血泊中的劍修,可謂屍橫遍野,流血漂櫓。噴血倒地的弟子們一邊對著妖獸血露出了嫌惡的眼神,一邊不屈不撓地扔出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 無厭的腳邊很快堆滿了成山的丹藥瓶和儲物袋。 “生發丹也就算了。” 他從一堆破爛裏拎出一條中央繡了個大大的“程”字的紅豔豔的肚兜,在程思齊麵前晃了晃,無奈道,“你想雙修穿這個?” 程思齊眼神遊移,幹咳一聲:“書裏說,不穿褲子穿這個,雙修效果倍增……唉,三師姐的手藝真是不太行,字都繡歪了。你看這都是大家的心意,我們不好拒絕。” 無厭似笑非笑勾了勾唇角,突然低頭咬了下程思齊的耳垂,輕聲道:“我看手藝不錯。” “我喜歡的地方,都遮不住。” 感受到唇邊的耳朵慢慢灼燒變熱,無厭笑了聲,被程思齊反咬了一口也不惱,伸手按住他,將一地東西攝入儲物戒內。 “多謝諸位贈禮。” 無厭袍袖微蕩,周圍被破壞的所有山峰地麵頃刻如時光倒流般恢複原狀。灑了遍地的鮮血消失無蹤,星空黯淡,晴空朗日再次顯露出來。 揮手之間,修複規則,短期逆轉時空,乃是極為深奧的化神手段。 “裴兄,不知程宗主此時可有空閑?” 無厭轉向坐在巨劍上嗑了一地瓜子皮的裴鹿青和路南。 路南鎮定自若,甚至又丟了一把瓜子進嘴裏,裴鹿青卻有些尷尬,低低咳嗽一聲,拱手行禮道:“無厭前輩,見笑了。” “得知少宗主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諸位同門便有些高興得得意忘形。還望前輩見諒。” 裴鹿青撣了撣身上的瓜子皮,恢複了一派大師兄的風範,擺手道:“宗主已等待多時,請隨我來。” 說罷,便率先抱劍飛出。 無厭腳踏虛空,緊隨其後,進入玄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