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便聽車外有人高聲道:“幾位貴客,我家王爺有請府中一敘,勞煩下馬同我們前去!”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江懷柔心中怒的想把南燭嘴巴直接縫上!紀寧掀開車簾,臉上頓時變成了調色盤,“好多人……”江懷柔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擔心,張開錦囊同對腕上小蛇道:“還是要委屈你再進袋子中。”小蛇頗為乖巧的鑽了進去。見車中遲遲沒有回應,那不得不高聲將話重複上一遍,態度十分恭敬。江懷柔終於接話道:“你家王爺是哪個?白輝容還是井嵐?”“回貴客,是聿親王。”江懷柔道:“我路途疲乏,行不得路,你親自前麵騎馬帶路吧。”“是,小的聽命。”那人跳上馬車,方向卻是沿著護城河外小道行駛。紀寧奇怪問:“這王爺怎麽不是住在城裏,而是在這荒郊野外?”江懷柔道:“借他個膽子也不敢跟我皇兄明著來。”“那我們會不會有事?”“我曾讓窯子裏的小倌上過他,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事?”紀寧露出被噎到似的神情,鑽研半天江懷柔的的語氣猜測他是否在說笑,可即便是笑話也未免太過了些,總之此行前景堪憂。馬車停在一座依山傍水的大宅院前,紀寧扶著江懷柔下了馬車,看到隨行而來的侍衛個個麵無表情不由腿軟,走路都略顯踉蹌險些跌倒。江懷柔扯住他道:“你怕什麽,怯弱成這樣哪有一點像是男人?”紀寧心中止不住抱怨,倘若不是被他方才說出的話嚇到,又怎麽會怕成這樣?才要頂嘴,冷不妨看到南燭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嘲諷。待定神後細看,卻是什麽都沒有,隻剩一如既往的微笑。路上這幾日,雖然南燭什麽都不說,紀寧卻能感到他待自己極為冷淡,先前在殺旗盟生出的惺惺相惜之感也全都消失無影蹤,思來想去卻不知哪裏曾得罪過他。正想著,先前在酒樓見到的劉管家纏著繃帶迎了出來,他是認識江懷柔的,以大禮跪拜道:“小人劉進忠見過三公子。”江懷柔道:“起來吧,白輝容人在哪裏?”劉進忠謹慎道:“回公子,我家王爺現還在城中忙碌,不過事前已吩咐設準備酒菜款待您。”“你的意思,倘若他不來,我便一直要在這裏等下去麽?”“小人不敢,隻是我家王爺為政務纏身,又怕與公子錯失見麵良機,所以才作如此安排,望公子體察見諒。”江懷柔哼一聲,道:“我現在的確有些餓了,卻不吃你們準備的那些東西。菜單你聽好了:一個椒鹽肘子,不能太肥也要太瘦。蜜糖乳鴿,年紀要在不多不少剛好二十天的。三菇浸魚雲,隻要青月湖的白鰱。餛飩香蕉卷,隻要南海焦……”他一口氣點了十二道,又詳述條件忌諱。劉進忠不住點頭,額頭卻已滲出細汗,“小人記下了,這就吩咐主人廚房去準備,勞煩公子先坐下來稍作歇息,喝杯茶潤潤喉。”待他退下後,紀寧小聲道:“公子吃飯原來竟有這麽多講究。”江懷柔用手指在他額頭敲了下,“在別處可以將就,但是在這裏,一絲一毫都要講究。”看他一臉苦思不解的模樣頗為可愛,江懷柔便捏捏他下巴道:“看來你的聰明隻適合用在那鬼地方,一出了殺旗盟,整個人都笨的不像樣子。”紀寧別扭的轉過身,不小心瞥到南燭的眼睛又暗了幾分,心中思索道,這次依舊是錯覺嗎?準備開飯時白輝容回來了,見到江懷柔雖然麵不改色,眸中卻無絲毫笑意。江懷柔道:“兩月不見,輝容好似清減許多,是不是為朝政太過忙碌了?”白輝容道:“比不得公子整日在外麵玩耍瀟灑自在。”“來的太急,並未備下什麽禮物,輝容應該不會介意吧?”“公子肯來府上,對我來說便是最大的禮物了。”白輝容是識得南燭的,兩人禮貌性寒喧幾句後落坐,看到紀寧緊挨江懷柔坐下,便問“這位是……?”“他是我的人。”江懷柔笑了下,夾了個珍珠丸子叼在嘴裏,微抬下頷,紀寧便識趣的乖乖伏過來,貼上他唇咬了一半分食。紀寧本就是個隨性之人,再加上長在殺旗盟並未受什麽禮教約束,見在場氣氛還算和諧便放下心來,小聲道:“這丸子真好吃。”江懷柔彎起眼睛,“那你學方才喂我一個。”紀寧正處於長身體的時候,肚子餓的咕咕叫,聽江懷柔如此說便取筷夾了一個,卻是放到嘴巴裏自己吃了。江懷笑罵道:“你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看到吃的居然連主人都不放在眼裏。”紀寧討好的笑著塞一個給他,“不敢不敢。”兩人隻顧一味調情親昵,全然不把身旁兩個人放在眼裏。南燭垂眸飲酒,臉上表情紋絲不動,倒還看不出具體心思。而白輝容,一張俊臉已呈鐵青色,壓抑著氣勢簡直是要吃人一般凶險。第49章 冤冤相報一頓飯吃下來,大概能用心品出味道的也隻有紀寧一人了。白輝容道:“在下已經讓人準備了房間,請幾位暫時住下,明日再抽空閑聊。”“隻要兩間就好,”江懷柔摟住紀寧道:“他與我同住。”“放心,既然是在下做東道主,自然會讓公子十分滿意。”一旁侍從恭敬答道:“回王爺,依照劉管家吩咐,早已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