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那酒是奴婢專門釀給公子調理身體的,正常人喝了……會,會心生邪欲,奴婢事前未說明已是難辭其咎,如今……更不能讓將軍去找公子了!”李瑞神智還算清醒,愣了會兒道:“你放心,我是不喜歡男人的,更不會做出什麽錯事,你放開我吧。”束青卻不敢鬆手,兩人抱著僵持了會兒,侍衛遲遲不來,被一個溫香軟玉的女子抱著的李瑞卻有些受不了了,開始微微用力掙紮,“青姐你放開我……我……”見束青抵死不放,李瑞也不忍心傷她,索性將掌上運足了力氣,一掌辟暈了自己。“李將軍!”束青看著他倒下自己也快要暈了,還好侍衛及時趕到將人抬了出去。侍衛抬著李瑞走出永樂宮沒多久,便被剛下朝的南燭給攔了下來。聞到李瑞身上的藥酒氣味,額頭還印著個掌印,便問一旁侍衛,“這是怎麽回事?誰打的?”眾人皆搖頭,南燭掐了他的晴明穴,灌輸了些內力進去,李瑞睜開眼,迷迷糊糊間竟然抱了南燭的脖子就親上去。南燭眼明手快,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李瑞複又陷入昏迷。“送他回去!”南燭青著臉道:“再去查查永樂宮發生了什麽事。”侍衛戰戰兢兢的抬起李瑞,南燭卻站在原地心生煩躁,隻恨方才那巴掌打得輕了。隻是比平時多喝了一杯,江懷柔除頭有些暈外並無大事,這覺反而睡的極為香甜,次日赴宴都要比往常精神許多。江懷柔帶著束青去太後宮中,路上竟碰到了李瑞,長嗷一聲狼狽而逃。倒是原先同他走在一起的黑衣男子,回頭冷冷掃了他一眼。那人臉上戴著麵具,再加上時間短促,江懷柔隻覺得有幾分熟悉卻辨認不出對方身份。他來的不算早,席上已經落坐了大半,侍從看到他,連忙上前來引路。江懷柔卻打量著席位,腳步不動。南燭懶懶的坐在主位上,懷裏坐著個美少年,正剝了葡萄往他嘴裏送。這本就是不堪入目的情形,在他做來卻是再自然不過,仿佛天生就該如此放蕩奢華一般。南燭左手邊兩個位置坐的是朝中元老,依次是方才見過的麵具男子跟李瑞。而右手邊首席是空的,接下來分別坐著幾個俏麗嫵媚的女子。南燭看到他,笑著指了指右邊席位,眾人皆對他一舉一動,也很快發現了遲遲不肯入席的江懷柔。束青身後緊張道:“公子,您怎麽了?”江懷柔低垂著眼,徑直走向左邊首席,對一臉幸災樂禍的齊山道:“讓開。”這齊山乃是齊妃之父,原本手握重兵卻被江懷柔逐漸削分了權,如今南燭歸來,還以國丈之禮待他,自然不會再給江懷柔什麽好臉色,怒喝道:“大膽!皇上麵前豈容你一個佞臣放肆!來人哪,把他給我拖出去……”南燭並未出聲,外麵侍衛自然不敢擅自闖入,兩人陷入僵局之中,在坐之人皆屏息不敢出聲。兩人對持了會兒,齊山尷尬看向南燭,“皇上,您看他……”南燭拉過懷中少年的手輕輕撫摸,漫不經心道:“既然江大人看中了那個位置,那你便讓給他吧。”齊山氣的渾身一震,老半天才抖須起身一拜,“老臣突感身體不適,想回府上休息,請皇上恩準先行告退。”南燭道:“去吧。”待齊山離開,束青連忙上去把座位重新擦拭過,江懷柔才神情木然的坐下,垂著眼皮什麽人也不看。太後剛在寢宮梳洗完畢,聽罷內侍傳回來的一幕憤而拍桌,“太不像話了!去告訴皇上,哀家也感到身體不適,就不去赴宴了,讓他自己看著辦吧!”內侍不知她是在氣江懷柔目無皇權還是在氣皇上的縱容包庇,隻好將原話傳給南燭。南燭渾不在意的點頭,大太監高聲傳話道:“皇上有旨,今日設宴本為慶祝聖上龍體痊愈,犒勞諸位大臣盡心盡力輔佐我夜池江山,諸位可以盡情放飲,不必理會往日朝堂規矩!”聖旨一出,氣氛多少放鬆了些,南燭對懷中少年耳語了兩句,少年便笑盈盈的舉杯朝江懷柔走過來。“蘇瑞見過江大人,皇上說臥病期間承蒙江大人辛苦操勞,特命小人前來敬您一杯。”席上立刻投來許多意味不明的曖昧目光,江懷柔淡淡掃他一眼,道:“跟我喝酒,你還不配。”蘇瑞未料他會拒絕的如此幹脆不講情麵,進退兩難之間隻得求助南燭。南燭笑了笑,自己動手倒了一杯酒,“將這杯酒拿給江大人。”這杯酒很快經蘇瑞的手呈送到江懷柔麵前,蘇瑞用幾分得意的目光看著他,這可是皇上禦賜的,他不信還會有人拒絕。江懷柔掃一眼南燭,勾起嘴角將杯子拿了起來,快要碰到嘴唇的那一瞬間,南燭卻道:“罷了,我突然憶起江大人有心疾不易飲酒。蘇瑞,那杯酒便賞了你吧。”少年輕蹙了下眉卻很快舒展開,示威一般把酒從江懷柔手中拿了出來,一飲而盡後重回南燭身邊。束青看江懷柔臉色比起方才更難看,便擔憂道:“公子如果不舒服的話,咱們也早些向皇上提出回去吧。”江懷柔剛點頭起身,卻隻旁邊哐啷一聲巨響,蘇瑞竟僵硬的順南燭的腿滑了下去。南燭皺眉扶起蘇瑞,隻將方才還白淨的臉此時竟籠著一層黑紫,嘴角還有烏血不斷的滲出,顯然是中毒之兆。方才那杯酒有毒!江懷柔同南燭目光碰撞在一起,俱感震驚難以置信。毒酒,他竟然賜自己毒酒……倘若不是最後一刻突變心意的話,如今要死的便是自己了吧?江懷柔忍不住大笑著拂袖而去。“江汝靖你給朕站住!”南燭怒氣衝衝叫出他的化名,“把解藥交出來!”有沒有聽錯?南燭竟然跟他討解藥!這出戲又唱的什麽,栽髒陷害還是李代桃僵?見一幹官員皆視他如洪水猛獸,目光憤慨恨不能將其親手除之而後快,江懷柔笑著將所帶的瓶瓶罐罐全都掏出來扔到地上,“你不是一直很有本事麽,解藥就在這裏,你自己找罷。”“攔住他!”兩個侍衛立刻將刀架到了江懷柔脖子上,鋒刃冷光刺灼著他的眼,江懷柔卻不覺得有絲毫畏懼。待太醫趕過來時,蘇瑞早已氣絕身亡,好好一場喜宴,卻活生生折騰出了條人命。南燭走到江懷柔跟前,目光複雜道:“你若恨我便衝我來,何必牽連他一個無辜之人?”無辜之人?自己何嚐不無辜?江懷柔笑道:“我不恨你,因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