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暖雪生香(種田) 作者:南枝文案:容簡是先帝第三子,當今皇帝最看重的弟弟,尊貴的齊親王。當年,他的母妃並不受寵,不受寵也就罷了,還早逝,他在皇宮裏的生活可想而知。吳湘是吳家備受寵愛的幺子,姑姑是先皇最寵愛的吳貴妃,因吳貴妃不能生育,他被帶入宮陪著吳貴妃,容簡因此認識了他,從第一眼看到他,就再不能忘懷。兩位少年的愛戀抵不過先皇駕崩,新皇忌諱,吳家的家破人亡。吳湘因假死而得救,容簡卻以為他真的死了,活在痛苦和緬懷裏,直到七年後,在路上遇到一個和當年吳湘相像的人,兩人的生命軌跡再次絞在一起。內容標簽: 布衣生活 情有獨鍾 喬裝改扮搜索關鍵字:主角:吳湘,容簡 ┃ 配角:歐陽徽,閔長清,閔真如,容汶英,容琛 ┃ 其它:棠梨係列,溫柔種田文,he 【編輯評價】七年前,吳家被皇帝連根拔起,幺兒吳湘命喪獄中,與之相好的齊王容簡的心也跟著死了。七年後,容簡為吳湘掃墓歸來。他簡見到一個與吳湘極為相似的男人,於是忍不住易容去接近那人。卻不知,如今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個男人正是死裏逃生的吳湘。也不知,對麵相逢不相識的二人,何時才能認出彼此,又該如何解開七年前的心結…… 這是一篇夾雜著一點朝廷之上勾心鬥角的種田文,行文清淡溫婉的同時,也不缺少緊張激烈的劇情。物是人非再相逢,曾經少年間的純情美好與成年後的情深執著,支撐著二人掃開千萬阻隔,攜手相伴。文中他們各自帶了五歲的兒子,一個憨態可掬,一個調皮搗蛋,為清淡的日子增添了不少歡聲笑語。平安喜樂的生活令讀者不由得心向往之。第一卷 水靜舟自橫 第1章 祭奠昭元十年。清明剛過,春光正好,春花尚未落盡,綠葉已經蔥蘢。雍京城裏按照開國皇帝太祖的旨意擴大修建,當初便將街道規劃得寬闊,街道兩邊多植柳樹榆樹還有槐樹,也有些地方種著桃樹,樹後便是城市的排水係統,在街頭巷尾,又是供城市飲水的水井,當初設計,便花了很多心思,幾十上百年之後,後人們依然在這規劃好的城市裏便利地生活,隻是,城市不免已經又向外擴大了不少了。以前津南河是城市的外河,河上建著浮橋,官兵把手,算是雍京城的外城護城河,現在,津南河處已經是一片繁華,到處是酒肆客棧,做小買賣的店子一家接一家,原來的浮橋,雖然還留著,但也已經加固了,不遠處兩邊還另修了兩座跨河大橋,大橋壯觀瑰麗,現下上麵人流如織,馬車一輛輛地通過,人聲如潮,將馬車的軲轆聲也掩蓋了,駕車的車夫抽著鞭子讓馬趕緊走,而護在車馬車兩邊的四名騎馬護衛也趕緊吆喝著要行人避開。馬車上坐著當今皇帝的三弟,齊王容簡。他今天出門一切從簡,雖然從簡,馬車依然寬大,黑沉沉的簇新的車廂,上麵的簾子是銀線繡的祥紋,在陽光下微微反光,拉車的兩匹馬也是千裏良駒,車夫更是穿得像模像樣,隻是,車上沒有用王府的標誌紋樣,即使他車兩邊有四騎護衛護著,大街上人潮擁擠,行人依然不大買他的賬,慢慢地才讓開路,故而馬車行得很慢。這個京城裏,達官顯貴如雲,富商巨賈多如牛毛,老百姓也是見慣了世麵,絕對不會因為來了一輛低調而奢華的馬車就驚訝躲避。容簡一個人坐在馬車裏,穿著一身玄色便服,才二十四歲的他,出生天潢貴胄的皇族,自不必說有著常人沒法有的雍容貴氣,穩重自持。他並不是一個非常俊美的人,但是皇族出生,如果他和別人坐在一起,他的眉宇之間的威勢依然不會讓任何人不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他此時卻沒有在僚屬和別的官員麵前的威嚴和持重,也沒有在皇帝麵前的自矜恭謙和謹慎,隻是默默地坐在那裏,手裏拿著一張手帕,深藍色的手帕上繡著淺綠色的荷葉,隻有荷葉,沒有荷花,也沒有別人會想象的諸如鴛鴦一類的鳥,這荷葉也並不是並蒂蓮。但是這張手帕偏偏是被人摩挲得色彩暗淡的模樣了,像是有情人千萬次地撫摸它,凝視它。容簡神色略微暗淡,眼神幽深,讓人絲毫無法揣測他的心思。馬車在石板路上又顛了一下,容簡這才從沉思裏回過神來,將那方已經舊了的手帕疊好,放進一方金線織著秋菊的荷包裏,然後貼身放了,這才拿起一邊的冊子準備看起來,剛剛到過吳湘的墓上去祭拜,容簡雖然強忍心痛,但是依然無法從已經失去了吳湘的痛苦裏回過神來,冊子根本看不進去。他隻好放下,撩開了車窗簾看外麵,這時候剛過津南河上的大和橋,望出去,隻見行人接踵摩肩,推著車做買賣的,挑著擔子送貨的,急慌慌路過的,站在橋邊樹下談生意的,走過的公人,賣唱的戲子,和天朝人有著區別的番人……什麽人都有,這就是雍京,繁華而氣度雍容,三六九等各種人,似乎這裏什麽都可以有,但是,唯獨沒有了他的吳湘。容簡一時心痛難忍,捏著車窗簾的手也因為情緒不穩而些微顫抖,他正要放下車窗簾,這時候卻起了變故。因為車從橋上下來,是下坡路,不免車速就快了不少,前麵一個小孩子在地上摔倒,他父親嚇得不輕,不管不顧地去抱孩子。一時間,街上的大部分人都看了過來,馬車夫哪裏敢在容簡私出城外祭奠回來的路上出事情,更何況容簡還在車上呢,他家王爺一向做什麽事都低調而謹慎,完全不像一個才二十四歲的人,他怎麽敢讓王爺的名聲因為自己受到玷汙,趕緊死命地拉住了韁繩,踩了車輪的刹車,如此,才讓馬沒有踏到那對父子身上去,但是,對方依然受驚不小。那個父親飛快地抱著孩子要走,孩子還在哭,本來捧在他手裏的高粱麥芽糖掉了一地,但是此時那個父親也不管不顧要把孩子抱走,馬車夫還喊了一聲,“拿些銀子去,給孩子壓壓驚吧。”對方卻沒有理,兀自要走。周圍的人看沒有什麽熱鬧可看,也就不再關注,各幹各事去了。而容簡看到那個抱著孩子離開的男人,卻是一時激動起來,雖然激動卻又疑惑,他的手捏得緊緊的,從車窗處一直盯著那個走遠的男人。太像吳湘了,雖然吳湘已經離開了他七年,但是這個男人卻給了他如此熟悉的感覺,並不是長相上有多像,而是那種敲在他心口上的感覺,讓他不知所措。他知道吳湘已經死了,但是,這個男人,卻讓他的心沒有辦法平靜,也許今天是吳湘的忌日,也許是他剛從他的墓上回來,所以才對一個陌生男人生出這種感覺吧。但是,他實在是太痛苦了,午夜夢回,從來都是在淒涼和痛苦裏,以為他還在,當看到房間裏的各式家具,他就明白,不過又是一場夢而已。即使隻是一個幻影,也讓它長久一些吧。他不得不將一邊的護衛叫過來,夏長崢最受他器重,他對他小聲吩咐了幾句,就放下了車窗簾,深吸了口氣依然無法平靜。而夏長崢下了馬,將馬韁繩遞給同僚牽著,自己向著剛才男人的方向離開了。容簡回到王府,換了一身輕鬆的衣衫,和得力的幾個幕僚一起商量了公務,第二天上朝時就要討論了,他卻依然心神不寧,心思不屬地聽幕僚們討論了一番之後,心裏略微有數了,就擺擺手讓他們出去了。他坐在書房裏看書,卻又身不由己一般,去打開了鎖著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來,盒子不大不小,應該有兩三層的樣子,第一層裏用錦布包著一隻簪子,還有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容簡拿著簪子盯著看,簪子是很普通的黑沉木,上麵甚至沒有任何雕花紋路,容簡卻像是要從上麵看出一朵花來。看了一陣,他將簪子放在唇邊親了親,一如親吻送他這支簪子的人。他想到,其實親吻吳湘的次數實在有限,吳湘雖然看著柔柔弱弱,卻很有主見,輕易不讓他和他親昵,少有的幾次親吻,也是兩人偷偷摸摸,他那時候還年幼,雖然懂得多,敢做的卻不多,每次摸了吳湘的手,都能在心裏偷笑好半天。他看著簪子,眼裏浮上了一層笑意,眼底深處卻是深深的淒涼。他正兀自發呆,書房外麵的門卻被敲響了,他想起來,剛才讓所有人都出去了,連伺候書房的小童也是,隻好自己過去開了門,卻是夏長崢回來了,他對著容簡行了一禮,容簡示意他跟著自己一起進內室,容簡坐下後,夏長崢才匯報道,“王爺,您讓卑職去查的那個男人,已經查清楚了。”他把寫好的幾張紙遞給容簡,裏麵雖然已經寫好了他調查的結果,但他依然口頭匯報道,“這個人,姓閔名湘,是去年春天才從采秀城搬來京城的,住在雍東河不遠的三水巷子裏,家裏有個弟弟,叫閔長清,有個乳母,姓顧,今天差點碾到的那個孩子,是他兒子,五歲,叫閔真如。他住那一帶,多是些優伶暗娼居住,誰也不大關心別人,故而他在那裏一年,周圍鄰居對他家也不是很熟。查到的其他事情並不多。”容簡點點頭,想了一下又說,“今天在車上,我留意到他臉上有疤痕,是這樣嗎?”容簡並不確定,因為他去注意這個男人時,男人已經抱著孩子轉過去了,而且很快走遠了。夏長崢點點頭,“是的,我有多打量他,臉上,右邊臉有傷痕,不過不明顯,像是擦傷留下的痕跡。他家的那個孩子,倒是可愛得緊。”容簡沉吟了一陣,又吩咐夏長崢派人去監視著那個男人,這才讓他出去了。第2章 深巷“麻糍嗬炙糕~”“麻糍嗬炙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