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徽又笑了,笑容裏帶著些高興的樣子,又問,“小如兒還好嗎?很久沒有見到他了。王府裏有世子在,兩人年紀相仿,倒是多了玩伴。”即使歐陽徽笑著,閔湘卻更感覺到了他的一絲孤獨和憂傷,不知不覺,卻是出口道,“他和汶英關係挺好,你以前待他不錯,他一直記掛著你呢。”歐陽徽道,“能夠被他記掛喜歡著,可見我也不是那麽失敗,是嗎?”閔湘站在那裏看著他,目光閃了閃,說,“你因為要成婚了,而不習慣嗎?所以這樣子有了些傷懷之心,你以前可不是這樣。”歐陽徽愣了一下說,“那我以前是怎麽樣?”閔湘道,“你以前自然是說到做到,不會這樣將心思讓人知道。”歐陽徽說,“湘兒,如果沒有容簡,你可會愛我如他。”閔湘因他這句話一驚,歐陽徽這陰沉沉的性格,他還真怕他惦記自己或者容簡,趕緊說道,“你不要想得太多,如果沒有容簡,我就不是現如今的我。”這時候,房間的簾子卻被打起來了,閔湘和歐陽徽都看過去,居然是便服的容簡站在那裏。閔湘心裏有一絲尷尬,容簡走了進來,到閔湘麵前握了握他的手,道,“沒有冷到吧。”關懷的語氣讓閔湘鬆了口氣,點點頭,“這裏麵暖著呢。”又問,“你怎麽過來了?”容簡目光柔柔地籠罩著他,道,“正好無事,來接你回去。”閔湘回頭看了歐陽徽一眼,道,“有客人在,一會兒就走。”這樣子,一般客人估計也不好再叨擾了。但歐陽徽不是一般知情識趣的客人,所以他沒說自己就要走的話,而是微微起了身,和容簡見了一個禮,道,“下官見過王爺。”容簡說,“歐陽大人,好久不見,沒想到卻在此見到。”京裏中央官署六部和五軍都督府皆在宮城外皇城裏南邊,以六卿居左,五府處西設置,而三法司卻沒在這裏,而是在太子東宮以東,處在皇城外以東,是以平常辦公,容簡和歐陽徽根本不會遇上,除非是在早朝上。而最近歐陽徽要成婚,皇帝念著他有著克妻之名一直娶不到老婆,現在“好不容易”又要成婚了,所以很體恤他,最近允許他不用去上早朝,讓他隻用去大理寺上職和準備成婚之事,是以,兩人不在早朝上見到,便少有遇到的可能。歐陽徽道,“路過此地,正好湘兒在,就進來和他喝兩杯敘敘舊。”容簡道,“不知都敘舊些什麽,當年勤學殿裏之事,真是相隔太久。”歐陽徽道,“雖然相隔太久,也沒敢忘過。”看到容簡,他心裏也堵得慌,懶得再待下去,於是拿了喜帖出來,送到閔湘的手裏,道,“看在以前同窗的份上,我的喜酒,如果你抽得出時間,便來一來罷。”閔湘接了喜帖,沒有說話,歐陽徽又對容簡道,“給王府的喜帖卻沒有帶在身上,之後會親自送去親王府。王爺,那下官就先告辭了。”容簡道,“倒先恭賀歐陽大人你和保義侯府小姐喜結連理。”歐陽徽又對他拱手行了一禮,看向閔湘,目光深深從他麵上掃過,閔湘隻是對他點了一下頭,“歐陽大人慢走。”算是送客了。歐陽徽沒應他,出門去了。在門口遇到送酒進來的夥計,那夥計一愣,因為認識歐陽徽,就趕緊行禮,“歐陽大人,小人這酒是不是送得慢了?”歐陽徽本就是傲慢的性子,故而沒理他,徑直走了。夥計隻好過來在廂房門外對裏麵道,“東家,這酒,還要嗎?”閔湘在裏麵道,“你們晚上溫著喝了罷。”第84章閔湘跟著容簡一起回了王府裏去。在馬車裏,閔湘拿著那喜帖多看了兩眼,容簡就說,“我倒不知,什麽時候你兩關係倒好起來了。”不用聞,就知道這話帶著酸味。閔湘將喜帖放到一邊,說道,“什麽叫關係好起來了,隻是他來鋪子裏喝了點酒罷了。”容簡盡量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是還是壓抑不住心裏煩悶,語氣也不是平常的溫柔,“你陪他喝酒,還不是關係好起來了。”閔湘因他這話蹙了蹙眉,說道,“你什麽意思。”容簡看向他,突然將他拉進自己的懷裏來,一手緊摟他的腰,一手已經托著他的後腦,狠狠吻住了他的唇。閔湘病愈沒幾天,身子虛,根本沒什麽力氣,被他一通深吻,就覺得要喘不過氣,趕緊要掙脫開,這樣的反抗更讓容簡心裏犯堵,覺得閔湘不知何時,居然對歐陽徽上心了。容簡對歐陽徽是十分憎惡的,畢竟是辱妻之仇不共戴天。要不是歐陽徽是皇帝手下的能臣,又讓人找不出錯處,不然他定然不會讓歐陽徽再出現在他和閔湘的麵前。容簡將閔湘壓在了車廂裏,一邊狠狠吻他,手已經探進他的衣領裏摸他的胸口,閔湘呼吸不暢,麵頰緋紅,又被他這樣壓著,是真生氣了,在容簡要拉開他腰帶的時候,他一巴掌招呼到容簡的臉上,啪地一聲,響在車廂裏。容簡這才被打清醒過來,怔怔抬起頭來,對著閔湘緋紅的麵頰水盈盈的眸子,閔湘的嘴唇嫣紅,微微張著,胸膛起伏喘著氣,頭發已經有些散亂了,眼裏有著憤怒和委屈。容簡慢慢從他身上爬起來,又將他扶著坐起身,默默地替他整理領口,又整理腰帶,將袖子也整理好了,才輕聲說,“抱歉。”閔湘自己將發冠給取了下來,沒有應他。車廂裏一時氣氛沉悶下來。閔湘不想簡簡單單就原諒容簡了,容簡這樣亂想他,讓他覺得非常委屈。容簡看閔湘不說話,一時也不好再說,默默從車廂抽屜裏取出梳妝用品,替閔湘梳頭發。好在閔湘沒有拒絕他,為閔湘梳順了,因為車廂狹窄,卻無論如何不好為他戴上發冠,所以最後閔湘就隻好用錦帶把頭發係了係。到馬車回了王府,閔湘依然沒有和容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