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求你了,容我降了吧!


    田蘇絲毫沒有心灰意冷的跡象,他接著獻策:“那麽,中策就是立刻進攻中山國,攻破中山國之後,把對方國君交給寡君,而後重新扶立一位新的中山國君,主上自任中山國相,這樣,我趙氏的主力就會被牽扯到不斷地對外戰爭中,然後是不斷地戰後重建……等到我們晉國徹底吞並了中山國,大約十年的期限也過去了。”


    趙武繼續搖頭:“攻滅狄人建立的中山國,畢竟是一場家族戰爭,雖然家族因此能獲得土地與充足的俘虜,但因此不能參與中原戰爭,我們怕家族會被逐漸邊緣化……這個策略也不好,再換一個。”


    田蘇很無奈:“下策是:遵從國君的指令,執行免稅與開放專利條令,反正我們有資格參與征稅的分配,而且我們還能與齊國、魯國、衛國通商,損失不會太大。”


    趙武考慮片刻,貪心不足的說:“這個策略又過於保守,失去了進取心,我們能不能一邊實行你的下策,一邊將中策稍稍變動一下。”


    田蘇身子一軟,差點仰倒。稍後,他努力直起腰來,回答:“主上,免稅令下,哪個領主能經受得起頻繁征召?百姓庶民不納稅,同樣意味著他們不繳納軍賦,沒有軍賦,我們如何集結起足夠多的士兵?攻打中山,可是滅國之戰,沒有熟練地趙氏武士,隻依靠歸服的戎人狄人部落,我們壓根打不起那場戰鬥。”


    趙武偷笑著回答:“許國的公子、公孫太多,我一直想著如何削弱他們,不如在滅國之戰中拖上許國人,事成之後,把許國的公子、公孫全部分封到中山,雖然中山國對於許國來說是一塊飛地,但許國人或許不這樣認為,因為他們隻需要穿過我的領地就可以抵達中山,這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因為我畢竟還是許國國相。”


    田蘇眼睛一亮:“沒錯,我們甚至可以特地為他們修一條貫穿領地的大路,讓他們可以從許國直接回自己的領地,如此一來,一旦許國國君有事,我們隻要封鎖自己的領地,就可以把那些有繼承權的家夥全部隔絕在許國之外,聽憑我們的宰割。”


    趙武繼續補充:“如果許國國內的奪位戰爭再激烈點,有可能失敗者會像衛國執政孫林父曾經做過得那樣,幹脆把自己的領地交給晉國,掛靠在晉國某個卿大夫名下……田蘇,你說他們會掛靠在誰的名下?”


    田蘇拍手稱讚:“許國人雖然不善打仗,但他們畢竟是中原人,以中原人為主力,討伐狄人國家中山國,我們就占據了大義,事後,許國再得到幾塊分散的、不相連的封地,想必許國人會更緊密的追隨國相。他們沒有其他選擇,隻能是趙氏了。”


    趙武點頭:“那麽,我們接下來就繼續前進,把許國的軍隊帶回他們國家,把我們的後續計劃也告訴許國人,讓他們做好戰爭準備,也做好瓜分戰利品的準備。”


    於是,趙武稍時停留後,宣布趙氏同意執行國君的政策,又帶領軍隊繼續前進。


    許國國君看到自己軍隊帶回來的戰利品,笑的眼睛都睜不開:“寡君從來沒有享受到這樣的戰利品,在我記憶中,從我曾祖父開始,許國就不曾享受這樣的戰利品,今日這一切,都多虧了國相啊。”


    趙武不會犯“三郤”那樣的錯誤,他按照臣子禮鄭重向許國國君行禮,感謝了許國國君對自己的誇獎後,趙武態度親切的問:“君上,最近一切還好嗎?”


    許國國君憨厚的點點頭:“許國將近一百年沒有睡個安穩覺了,這幾年雖然辛苦點,但幸虧晉國的庇護、國相的賢明,我們許國人也能安安心心的播種收割,現在,眼看著一片片阡陌建了起來,道路整修的不錯,百姓的房子都是石頭屋,再有幾年,我們就徹底安居下來……


    這種寧靜的日子,我們以前想都不敢想,所以我們還有什麽可抱怨的,抱怨國相給我們帶來的富足與勝利嗎?這樣的人,願上天懲罰他吧。”


    許國國君公子黃是趙武扶立的,他當然對趙武充滿了感激。


    “我還有個計劃——君上,晉國之所以像現在這樣昌盛,全是因為公子們必須居住在外國的策略,我有心在許國推行這一策略,把有繼承權的公子全部派出國去。當然,我們許國是小國,我們派出的公子,恐怕不會受到別國的隆重款待,所以我打算替他們在國外爭取幾塊封地——譬如中山國。”


    常言說屁股決定腦袋,坐在國君這個位子上,公子黃當然希望將那些有可能與自己爭奪君權的人,通通趕出國中,現在趙武有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學習晉國,公子黃便一口將魚兒吞下,不管這一策略是否對國家有利……


    於是,這年一月,田蘇開始著手重建許國的軍隊,他淘汰老弱,挑選精銳,組織起一支一百輛兵車的常備軍,這一百輛兵車都是標準編製,亦即一輛兵車三名甲士,二十五名步卒,合計兩千八百人,加上後勤人員,恰好三千人。


    國中湊出三千人的武裝,對於許國這個小國來說,已經非常艱難了,但給他們編錄軍隊的是趙氏的人,趙氏這幾年逐漸發展的軍事理論中,車士的作用已經逐漸減弱,他們的地位已經逐漸接近中層指揮官,而不是戰鬥的武士,這種軍事變化也意味著,個人武勇的時代已經過去。


    拋棄了對個人武勇的要求,隻要求士兵聽從號令指揮,整齊行動,訓練的要求就降低了很多,畢竟,個人武藝的高低是很難訓練出來的……在田蘇的努力下,許國的常備軍建立起來,這是一支降低標準的軍隊,在隊形的整齊上麵他們無限接近晉國人,但戰鬥意識,或者裝備上麵,則很難說——晉國一輛兵車編錄七十五名步兵,是許國的三倍。


    在田蘇忙著編錄軍隊的同時,趙武也稍稍履行了他的國相義務,開始統一協調許國的春耕,對於曾經規劃過超級大國晉國的農耕事務的趙武來說,小國寡民的許國簡直不用費什麽精神,按照條款分割法,他將許國化成九個部分,除了國都外,其他八個區域派出弟子各負其責,不用半天的時間,就把活安排完了。


    小國寡民有他的悲哀,但也有好處,那就是國家的行政能力特別強,趙武派出的手下幾乎同時到達指定位置,而後根據統一協調,開始在坡地種植牧草,在山陰、山陽種植不同果樹,在平地種植稻穀,在湖泊進行人工養魚、在自家庭院建立雞陂、鴨寮、豬舍等……


    一個月後,許國春耕結束,趙武開始組織閑散人員修建國道,並沿線建設村寨。可是,等任務布置下去,趙武又懶得親自督促,他丟下幾個管理人員,繼續執行計劃,自己帶著田蘇整編好的許國軍隊轉身回晉國。


    路上,趙武在邯鄲以及邯鄲所在的甲氏附近停留了一個月,驗收了春耕情況,此時,晉國發布了召集令——此時鄭國的軍隊已經集結,隻是還沒有出戰,消息傳來,晉國被鄭國人的狂妄驚呆了,弱小的老牌投降國竟敢悍然進攻你、自己最忠實的盟友、最聽話的小弟,這世道怎麽了?


    極度的震驚過後是極度的憤怒,天下間沒人敢如此蔑視超級大國、老牌霸主的權威,即是楚國人,想攻擊晉國之前也要考慮、再考慮,鄭國人居然……


    什麽叫不知天高地厚,這就叫——不知天高地厚。


    徹底無語的荀罌,決定這次該由晉國先發製人了。雖然國君答應庶民休戰三年,在盟友遭受侵略,屬於例外情況。他果斷下達征召令,召集各大領主集結——由此,晉國的“二駕之戰”開始了。


    接到召集令的時候,趙武帶領自家武裝剛走出邯鄲附近,他在戰車上回身詢問田蘇:“各地領主的情況怎麽樣?”


    趙武不問自己領地的情況,而問其他領主,是因為首先趙氏的情況他了解——其實,趙氏是個特例,在別的領主支撐不下去的時候,趙氏還算中等富裕,所以不能拿趙氏的情況來衡量國中的普遍狀況。


    田蘇回答:“其實我們去年一年雖然打了四次仗,但除了欒氏,也就是我們辛苦了一點,其他家族不過是隨國君去南方走了一趟,攻擊了一個小城,戰鬥在六十天內結束,算不上辛苦。


    其實欒氏也算不上辛苦,雖然他們在攻擊偪陽小城的時候,損失很大,但隨後欒氏從鄭國獲得了補充,而且他們去虎牢駐守,隻是撤軍途中順便休息,所以從辛苦上,比不上我們。唯有我們從西奔波到南,剛回國又要去,連家族最後的武裝都用上了。


    這樣一平衡,我們現在什麽狀況,其他中小領主也是什麽狀況——三年免稅,百姓三年的收入不用上繳,苦的是領主而不是百姓,這三年,誰都知道即將有大戰,所以有點閑錢都去購買武器與鎧甲,光看這三年我們的武器鎧甲銷售狀況,就能知道,我們的武士已經全麵換裝升級,大多數人都換上了鐵兵器,幾乎所有人都有了鎧甲,我們準備好了。”


    趙武讚同說:“這三年,我們不止銷售了十萬件鎧甲,加上他們原來擁有的,以及國家武庫中的裝備,足夠將全國的武士武裝三遍了,楚國人也許沒有想到,他今年再見到晉國軍隊,已經是一支全甲士的軍隊。


    不過,我們去年太辛苦,幾乎所有人都動員了一遍,國君恐怕不會再次麻煩我們吧。”


    田蘇輕笑:“現在是摘取果實的時候,這樣的事情,恐怕人人都不肯落後,國君留下誰,也不會留下主上。”


    果然,趙武才回到自己的府邸,國君派人來通知,跟隨寺人勃緹,來到宮城,國君正在與他的弟弟打棒球,宮裏的寺人們組織起兩支隊伍,正在陪伴國君玩耍。


    悼公看到趙武,扔下了球棍,一邊脫下麵盔,一邊問:“武子,甲氏與許國的情況都好吧?”


    趙武拱手:“君上,兩處情況都好,春耕已經結束,今年該是一個豐收年。”


    悼公擦著汗,說:“元帥估計鄭國人將於初夏出兵,我們的軍隊也該在那時候抵達鄭國,寡人已經去召集宋、魯、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諸國國君及齊國世子光聯合伐鄭。宋國人比較心急,左師向戎的軍隊已經抵達鄭國東門。”


    趙武問:“我們的軍隊完成集結還需要多久。”


    悼公回答:“十二天!十二天後,上軍首先出發。”


    這麽快,趙武記得上次伐鄭,晉國用了三年時間召集盟友,現在隻用了幾個月,這說明悼公去年解散諸侯軍隊的時候,一定跟諸侯們約好了。


    停了停,悼公繼續說:“這次,寡人打算留下欒黶的下軍駐守國內,你的新軍也留下一半吧,但寡人需要魏絳與你陪伴左右,隨時向寡人提出建議。”


    趙武拱手,笑的很勉強:“我趙氏的軍隊留給欒黶指揮,他不會把我的軍隊帶到溝裏去吧?喔,反正也不會有人攻擊我們,那麽……諾!”


    寺人過來替悼公解開鎧甲,悼公一邊脫甲,一邊感慨:“寡人很是喜歡蹴鞠,那種競賽隱含兵法,既有攻守,也有計策的使用,可是大臣們都說,那種運動拚搶凶狠,不讓寡人參與,這是遺憾啊……武子走的時候,不妨帶一支蹴鞠隊去,寡人在戰爭閑暇,觀賞一下比賽,或許能啟發思路。”


    橄欖球式蹴鞠一經推廣,立刻受到狂熱軍國主義者的歡迎,現在,各領主城市內,主要的娛樂項目就是球賽,許多領主甚至親自上陣,一邊拚搏於球場,一邊琢磨著相應的戰術。隨著這項球賽的發展,各球隊之間相互較量一番的念頭也出現,於是就有了城際聯賽。


    不過,在所有的球隊中,趙城球隊的成績最好,因為他們是規則製定者。


    十二天後,晉軍整隊南下。軍隊中多了許多球員,他們才是軍隊的明星,平民偶像,當這些球員經過國君車隊的時候,連國君都要脫帽致敬,向他們歡呼。而他們的存在,也使得一貫嚴肅的晉國行軍隊列有了歡笑。


    初夏(四月),齊國軍隊也抵達鄭國,宋國左師向戎見到盟軍出現,大喜過望,也不知道他許了齊國世子光什麽好處,齊國軍隊居然與宋國聯手,搶先向鄭國東門發起攻擊。


    緊接著,趕到的晉軍發動了令人眼花繚亂的攻勢,晉國中軍在荀罌的統領下,從鄭國西郊向東侵略原來許國的土地(許國北遷,地歸鄭國所有)。衛國的孫林父也帥軍侵襲鄭國北部領土。


    6月,聯軍在北林(在今河南省新鄭縣北)集結,再進發到向(在今河南省尉氏縣西南),接著向右繞行,駐紮於瑣(在今河南省新鄭縣北),最終實現對鄭都的合圍。


    聯軍在南門外炫耀武力後,再向西渡過濟隧(水名)——這樣眼花繚亂的軍事行動無疑是要告訴鄭國人,我們可以隨時攻擊你國土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次戰爭充分顯露了荀罌的戰爭指揮藝術,即使在清代,攻擊前進中的大軍,要突然轉向,絕對是考驗將領統帥能力的頭疼事,但荀罌在春秋時代,這樣生產力極其落後的古代,指揮多國聯軍連續完成了分路合擊、陣前轉向、分路出擊、全軍會集、全軍轉向、全軍攻擊、再轉向、全軍反轉,等等眼花繚亂的動作,這些戰術動作,不僅看的鄭國人目瞪口呆,連趙武也滿頭大汗。


    “藝術,這絕對是一個偉大的藝術作品”,趙武看著全軍行軍路線,喃喃自語。


    “好,好球!”悼公衝場上趙氏球員的推進喊了一嗓子,而後轉身詢問趙武:“這下子,鄭國人該屈服了吧?”


    趙武搖頭:“鄭國人的心思我不懂,但我懂得指揮軍隊,元帥這次表現指揮藝術簡直不可複製,我正在琢磨如何才能達到相近的指揮結果。”


    悼公衝場上球員揮了揮手,這時,又開球了,他顧不得跟趙武交談,站起身來緊張的注視著球員的拚搶。


    悼公觀看的相當於一場小規模的世界杯——晉國是強勢文明,晉國喜歡什麽,別的國家君主也喜歡,這就叫趕時髦。晉國喜歡劇烈的蹴鞠賽,其他小國也把它當做一種娛樂進行觀賞。這次晉軍出征,各家領主都帶來了自己的球隊,晉國軍中的切磋,引得其他國家君主也來湊熱鬧,他們拿出自己的球隊,要求與晉人比賽,看他們表情,大概是琢磨:國力上我們比不上你,軍事上我們比不上你,不信球隊上也能輸給你。


    於是,就有了這場十二個國家參與的小世界杯。


    鄭國使者來的時候,正看到這番情景——球攻近球門區了,各國的君主都坐不住,有些君主幹脆騎到自己的寺人(太監)身上,居高臨下的觀看著球賽。球場座位上,無數君主麵紅耳赤,手臂在憤怒的揮舞著,嘴裏聲嘶力竭的呐喊著……


    君主們的狀況不好,各國卿大夫的神態也不對,這些卿大夫頭上的帽子歪了,袖子已經挽了起來,鞋子也甩掉了,他們跺著腳在呐喊——現場中,唯有一個卿大夫還沒有跳起來,他處在晉國卿大夫的陣營,正低著頭看手上的地圖。


    那人很年輕,鄭國使者子展認得他,他是晉國最年輕的正卿,傳說中最擅長突擊的“猛將”、烏龜流趙武。


    趙武旁邊是魏絳,鄭國使者進來的時候,魏絳原本湊在趙武身邊觀看地圖,但他一看到鄭國使者進來,立刻捅了捅趙武,自己跳到凳子上,裝出一副癡狂樣,彬彬有禮的揮舞著拳頭、禮節性地呐喊著……他這副樣子,還不如不喊呐。不喊還顯得普通,依做作起來,要多紮眼有多紮眼。


    場中無論公卿、大臣、國君,誰都不理鄭國的使者,子展湊近趙武,咳嗽了一聲提醒,趙武抬眼掃了一眼對方,繼續低頭看手中的地圖,子展的目光也落在地圖上,他馬上看清楚了——這是聯軍的行軍路線圖。


    如今這份圖上已經添了很多線條,全是趙武用鉛條在圖上刻畫的印記——他繪製的是一副攻城圖,是攻擊鄭國都城的草案。


    子展訕笑著問:“哦,那個……我找元帥,他為什麽不在?”


    趙武頭也沒抬:“元帥正在策劃下一步行動,他在軍中……你也知道,元帥老了,不喜歡這樣劇烈的對撞,他喜歡精致的刺殺,所以正在研究從哪裏下刀子最合適。”


    子展額頭冒出汗珠,他清了清嗓門:“請通報,鄭國願意投降。”


    趙武不耐煩的回答,回答的時候頭都沒抬起來:“投降了就投降了,鄭國又不是第一次投降了,搞那麽嚴肅幹啥。”


    子展帶著哭腔說:“我們鄭國這次是真投降?”


    趙武依舊低著頭:“投降從來都是真金白銀,而我從來沒有收到鄭國的假銀子,所以,我認為你們每次都是真投降,我認為:在投降這件事上,鄭人從不摻假。”


    子展被趙武嘲笑的快要哭出來:“我們鄭國這次是下定決心、排除萬難、堅定不饒的真投降。”


    “好啊”,趙武散漫的伸出手去四處亂摸,他的頭沒有抬,手摸得是悼公的肩膀:“君上,這次鄭國不僅是‘真投降’,而是‘堅定不饒的真投降’。”


    悼公也沒有看鄭國的子展:“好呀,這回鄭國不會自己製作一份‘唯強是從’的盟書,而後再製造一次‘戲盟’吧?那就讓士魴與範匄一起製作盟書,鄭國人看的合適,那就隨便盟誓吧。”


    子展有點不高興:“盟誓這樣的大事,怎能如此草率,怎能如此態度輕視與傲慢。”


    趙武抬起頭來:“鄭國人什麽時候把盟誓當真了?無信之人,無權要求尊重……好吧,看來你這次態度很認真,我們不妨尊重你的要求,也加上一湯勺‘認真’……那誰誰,認真點,臉上不許帶笑容!”


    “求你了”,子展的眼淚真的留下來了:“你就高抬貴手,容許我們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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