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熟悉又別扭的叫法,德拉科嫌棄地撇了撇嘴。


    麻瓜就是麻瓜,即使學會用魔法了,還是連別人的名字都念不準,真沒禮貌!


    【


    “德拉科,誰來了?”


    馬爾福沒有理會眼前這個看似口音很重的小不點亞裔,即使對方在向他問好。他的視線直接越過了水月,語氣冷淡地對在她身後出現的人說道: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唉!你……”


    龐弗雷剛從放魔藥庫存的地窖中走出來,水月不敢阻攔馬爾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你別和他計較,他……唉,他向來都是這樣的。”


    龐弗雷瞧見水月沉默的背影,以為她被馬爾福的冷漠嚇到了。可他都走了,無奈,龐弗雷夫人替馬爾福道了個歉,注意力也從他轉移到水月身上。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出門前還是光鮮亮麗的小巫師,回來卻像一隻路過挖煤礦洞還被踢了一腳的流浪貓一樣,一副風塵仆仆的可憐樣。


    龐弗雷快速審視過她身上的情況後,即便心裏已經有了初步的治療方案,但治療師依然語氣不善地說道:“話說回來,你這又是怎麽回事?我可不記得決鬥俱樂部還開設了泥巴堆決鬥台,能讓你在決鬥的時候變成這樣。”


    “弗利維教授給我們安排了測試禁林難度的任務,我就……”


    水月三言兩語和龐弗雷講述完自己的禁林經曆,一邊乖巧地提起衣袖騰出位置方便龐弗雷夫人治療。趁著她給自己上藥的機會,水月問道:


    “他……我是說,德拉科.馬爾福為什麽會在這裏?他不是早就畢業了嗎?”


    “你認識他?”龐弗雷夫人問。


    水月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當然,他可是我們斯萊特林的學長。”


    “真罕見,我以為現在的年輕人都隻知道救世主波特了。”龐弗雷隨口說道。


    “他是醫療翼新來的藥劑師,雖然脾氣不好,但做魔藥的水平卻是不錯的。要知道,你們現在可不一樣了。”她瞥了水月一眼,沒好氣地說:“個個都是未來的決鬥之星,醫療翼原先的備藥可滿足不了決鬥俱樂部的日常需求。”


    “如果沒有他來幫忙,你現在還用不上這藥呢。”她嘮叨著,又給水月擦傷的膝蓋敷上一層帶有薄荷香的清涼膏藥,“喏,這就是他做的。”


    不知是因為疑惑,還是因為膏藥上膚帶來的辛辣所致,水月皺起眉頭,輕輕地“唔”了一聲,被龐弗雷聽到了,還以為她在喊疼,“忍著點吧,和之前那些藥一樣,雖然疼,但很有效。”


    “噢,原來是他做的呀。”


    水月嘴上敷衍龐弗雷口是心非的關心,心底的迷茫卻像培養皿上菌落一樣瘋狂蔓延滋長。


    不對,不對……


    難道是我記錯了?可他不該在馬爾福莊園呆著嗎?不然以他那種性格,又怎麽會甘願在霍格沃茨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藥劑師?


    怎麽說也該是聖芒戈才配得上大少爺的咖位吧!


    (德拉科眉毛一挑,輕哼一聲。


    算她有點品味吧,但也好不到哪去。藥劑師算什麽風光的職位?他才不會去當這些窮酸的醫生。


    就算是聖芒戈請他去,他也不去!)


    “對了,夫人,我有些草藥要給你,剛從禁林找到的,數量不多,就當是這段時間打擾你的賠禮。”水月一見活的德拉科就昏了頭,差點把要緊事給忘了。這會兒得知德拉科的動向,就想起自己要給龐弗雷的禮物,用空閑的手指著桌案上的那堆草藥說道。


    “白鮮、苦艾草、鬣狗樹葉……還有隱身獸酊和豪豬刺?梅林啊,禁林邊緣究竟走得有多遠才能遇見這些?”


    龐弗雷隨意一瞥,被水月的這些禮物嚇了一跳,差點忘了自己手上還沾著藥,就要往自己額頭上靠。還是水月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手,才得以保全龐弗雷潔淨的額頭。


    “哈哈,沒有啦。除了這些常見的草藥,其他都是教授一早準備好的禮物,不危險的。隻是禁林探索現在還不夠完善,掉落得有點多,放在那也可惜,我就多拿了點……”


    “……這也太多了吧!”


    閑談之間,水月身上的傷也處理好了。龐弗雷叮囑她別讓傷口碰水後,便早早趕她回去休息了。


    走出醫療翼的門口,水月回頭,見她沒有推辭自己送出的草藥,而是在自己離開後細細收好,嘴角悄然揚起,隻覺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離開的步子也變得輕快了許多。


    隻是……


    等一切都歸於平靜,在把禁林筆記上交給弗利維教授,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之後,水月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去想那雙冷漠的灰色眼睛。


    他的頭發長了很多,水月想到。可即便當時那稍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因為身高優勢,隻要一抬頭,她能清楚地看見,那雙灰色的眼睛沒有看向自己,甚至沒有望向她身後的龐弗雷。


    並非因為倨傲而無視他人,也沒有因為不悅而冷嘲熱諷,他眼裏沒有任何人,有的隻是無盡的荒蕪和麻木。


    這種感覺讓水月感到既熟悉又新奇,哪怕她被德拉科完完全全地忽視了,也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在想:


    哇唔,我這麽直勾勾地盯著他,第一次見麵就喊他教名,他竟然都沒生我的氣沒諷刺我,甚至連個眼風都沒給我,他真的變了好多。


    她試圖去回憶德拉科過去的樣子,再將小時候的他和現在的他做對比。但剛才的驚鴻一瞥就像後期修圖後的照片一樣變化過於巨大,讓她再也想不起來原本小德拉科的模樣了。


    他以前長什麽樣來著?到底長什麽樣來著??


    】


    “哇唔,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你誒。”布雷斯笑道,完全不顧人家正牌女友就在身邊,便開始愉快地拱火道:“我們馬爾福先生的魅力有增不減嘛,就連傳說中的重生之人都對你有意思。”


    德拉科白了他一眼,皺了下鼻子沒說話。


    滿腦子都是我?見鬼,她連我現在長什麽樣都不記得!


    同院同寢三年,他哪裏會不知道布雷斯那點惡趣味。他雖然自信,但也清楚水月並非真的喜歡自己。既然知道他在胡說八道,德拉科也就沒把他的調侃放在心上。


    可接下來的發展卻屬實讓他琢磨不透了。


    【


    思來想去仍無頭緒,索性也無事可做,水月決定隨便畫畫。


    她轉頭翻出摸魚用的繪畫本攤在桌上,又用從家裏帶來的鉛筆在潔白的紙上圈圈畫畫。沒有嚴格地打下草稿,僅僅是寥寥數筆,水月就描繪出了一個臉部空白的、梳著低馬尾的男人的輪廓。


    巨型烏賊的觸手在窗外慢悠悠地飄過,柔和的湖光把它的陰影打在她的臉龐,她卻沒有半點覺察。


    水月不自覺地越發專注去細化男人的臉:眉毛、眼型、鼻子、嘴巴……他的五官被她一個個隨意地勾勒出來,分明隻是一條條簡單且極度概括的線條,組合起來卻無端讓人覺得那就是剛才所見的成年馬爾福。


    尤其是那雙眉眼。淡色的眉毛低低地壓著暗色的眼睛,深陷的眼窩在他的眉眼之間留下更深的陰影。水月的線條輕柔又留有餘力,呈現出來的效果卻與之相反,淺色的鉛線交織相會,那人當時的陰沉與冷漠通過她的畫筆淋漓盡致地落在紙上,無需點睛,他的眼神就是如此的空洞。


    “嗒、”她擱下鉛筆伸了個懶腰,畫紙上的馬爾福漠然地盯著她。


    “嗯,不錯,就是這樣。”


    看著手下這副抓住了成年馬爾福神韻的摸魚圖,水月滿意地誇了誇自己。


    】


    秋仔細地觀摩水月的作畫,越看越驚訝,她是怎麽都想不到,原本簡陋的結構能因為水月的進一步細化而變得越發具體形象,模糊的輪廓也因此越發清晰明了,看著畫紙上麵容空白的男人一點一點變成德拉科.馬爾福的樣子,秋既驚奇又讚歎。


    僅僅憑借一麵之緣,她就能畫出這麽好看又形象的馬爾福。梅林啊,畫畫、小說、布偶、遊戲……


    秋感慨道:“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哈利眼尖地捕捉到畫本翻動時露出的那點畫麵,水月的本子明顯用去了很多,被她翻過去的頁數厚厚的。但他無心再去思考她前麵都畫了些什麽,而是被她現在畫的馬爾福畫像煩得不想說話。


    她這是什麽意思?她為什麽要畫他?畫得這麽好幹嘛?


    噢,他們是一個院的,馬爾福還是她的學長,她想畫他很正常。


    ——可這麽說的話,我也是她的學長,她為什麽不畫我?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原來還會畫畫兒!


    不解和煩悶隨著水月越發投入地繪畫而擴散,哈利知道自己在不滿,卻又不清楚自己為什麽不滿,又有什麽理由去不滿。


    “馬爾福能有這麽好看?”


    對繪畫不感興趣的羅恩都詫異了,水月筆下的馬爾福怎麽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樣?他不由自主地向德拉科那瞄了幾眼,嗯,畫上的人都是一樣的雙目無神,也就臉成熟了些,頭發長了點,怎麽她畫得就是那麽好看呢?


    “誰知道呢,她不是說自己不討厭馬爾福嘛,說不定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拉文德脫口而出。


    幾乎是話剛說出口,拉文德就感受到幾道強烈的目光分別從斯萊特林、拉文克勞和自己身邊投來。她疑惑地逐一望回去,發現斯萊特林那邊的馬爾福張開了口,拉文克勞的秋.張瞪大了眼,自己身邊的哈利皺起眉頭,也是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


    拉文德:“?”


    你們有話就說啊,為什麽都這樣看我?


    “怎麽能算是情人呢,他對她還那麽冷淡。”事關同胞,秋再也不能維持嫻靜的淑女形象,忍不住加入格蘭芬多的討論中。“水月才不會喜歡上一個對自己這麽冷漠的男人呢。”


    “可是,如果不喜歡,她為什麽要畫他的畫像呢?”拉文德耿直地說道,她並不認為自己的話有什麽錯誤:“真的會有人會莫名其妙去畫一個陌生人的畫像嗎?那不是喜歡才會去做的事情嗎?”


    “根據我看的那麽多愛情小說得來的經驗,我敢肯定,李一定喜歡上馬爾福了,還是一見鍾情的那種!”拉文德自信滿滿地說道。“所以她才會對他念念不忘,還為他畫了副肖像畫。天呐,她真的好浪漫啊。”


    秋:我好想反駁她,但我又說不出理由。


    瑪麗埃塔:有點好磕,怎麽回事?


    德拉科:一派胡言,胡說八道!


    德拉科算是對格蘭芬多的荒謬領悟透了。那隻愚蠢的獅子,說話之前真的有過過腦子嗎?


    李喜歡他?嗬,他可沒忘那家夥之前說他是個滑稽的小醜(樂子人),還詛咒自己在校七年年年抓金色飛賊抓不過波特的事——哪個女孩子喜歡別人會這麽說自己的心上人啊!


    “那也不一定啊……”秋臉鼓成一個包子。


    畫一張畫就是喜歡上了?那水月給波特寫的那麽多字的小說呢?那是什麽?萬字情書嗎??


    呃,怎麽回事?這麽想好像更好磕了。


    秋一想到這,也不計較水月給馬爾福畫的那幅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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