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姚臬坐上了返回晉陽城的馬車,與他同行的還有古冥。 是古冥提出來的要求,既然兩人要成親,就該正當的去提親,他們所乘的馬車後方還跟著一輛同樣的馬車。裏麵裝載的全是金銀珠寶和珍貴的補品。 一路上,古冥都很平靜,仿佛昨夜發生的事他完全沒放在心上,可姚臬早已動搖,他掛念的,是浮雲的傷;他難過的,是古冥明知可能傷及他,還要下手的決念;他不安的,是浮雲瀕臨死亡也要告訴他的事情古冥,很危險。 冥,你真的很危險嗎? 他扭頭看了一眼男人,男人始終將手架在胸前,閉目養神,一路下來,都是如此。 回到晉陽城已經又過了一天,姚臬發現全城的百姓格外開心,似乎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 回到王府時,他下意識的在門外尋找俞賜的身影,顯然,他沒找著。 姚程風像是重獲新生似的笑靨如花,含著淚拍著他的肩,頻頻點頭:“臬兒,你終於回來了。” “恩。”姚臬乖巧的點頭,豈料,迎接他的,不隻是姚程風的欣喜,還有他這則驚天動地的消息 “你皇兄他,終於立後了!”第四十二章 杜子騰vs古冥 第一回合 “姚矢仁立後?”姚臬皺起眉頭,忽然覺得胸口堵得慌。雖然想著不可能,但此話出自老爹之口,十有八九是事實了,晉陽城百姓喜笑顏開,莫非也是為的這件事? 是誰說要他做他的皇後的?是誰說他這麽多年來他隻愛他一個,隻為他動心,隻為他建天官、訓練男侍的? 姚矢仁,你這個騙子!杜子騰,你這個幫凶! 虧得他還擔心他的傷勢?去你媽的,傷早好了吧?還興衝衝的納妃立後? 他倒是想蛋定,可是定不下來呐。肚子裏的那股火怎麽都想發泄出來,想扁那個屎人,想海扁那個屎人。 恩,那就去扁! 於是,他憤然轉身朝外走,不想手腕被人抓了個結實.還似是憤怒的將他拽了回去。 “哼,心急了?”古冥冷笑著著他。 他就這樣一愣,呆呆的眨巴著眼,捫心自問:真心急了? 姚矢仁立不立後,關他什麽事? 姚程風見氣氛有些不對勁,幹笑兩聲上前招手作勸慰狀: “臬兒,我的寶貝臬兒喂,出門這麽多天,也不說跟爹聊聊,急著哪兒去?哦?這位是……” 就像是才發現古冥的存在似的,他驚訝的看向這氣宇不凡的客人,眼角的餘光瞄到了古冥手指上的扳指。 “爹,他是古冥,是我的……恩。”姚臬這才回過身好好介紹。 “王爺,古某此次前來隻為提親……” 後麵的話基本上沒進入姚臬的耳朵裏,那顆突然加快跳動的心妨礙著他的視覺和聽覺,他看不清老爹驚悚的表情,也聽不清古冥磁性的聲音,滿心滿腦都在想:姚矢仁怎麽突然立後了呢? 蹊蹺,絕對蹊蹺,一般來說,皇帝選妃都不是什麽小事,更何況直接立後,二十天,他僅僅離開晉陽城二十天,姚矢仁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把事情辦完了? 想知道,他怎麽了…… 姚臬側頭望著天上的雲,忽然發現自己的心情很糟糕,完全不受控製,明明……明明沒有在意過那家夥,為什麽突然選樣焦心? 回過神的時候,老爹已經和古冥談笑風聲,聽得姚臬直瞪眼。 “好好好,想不到我臬兒還有這般情懷,既然如此,本王不應是在有違天理,允了!” “嶽父大人果然爽快。” 瞧,這就是姚程風。 連姚臬都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姚程凡! 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三兩句話就搞定不算,對方是個男人也無所謂,姚臬記得上次姚矢仁來時說老爹答應他立他為後,這下又答應古冥娶他為妻,變得也太快了,快得就像根本就是要把兒子迅速推銷出去似的。 唉,這個老爹。 姚臬歎息,答應總比不答應好,免費口舌,對誰都有好處。 夜幕降臨的時候,親王府裏一片熱鬧景象,雖然嘛人不多,可是忙啊,丫鬟們上菜忙不停歇,大大一張桌子隻坐一個人,卻擺著滿漢全席。 姚程風和古冥聊得格外投機,姚臬根本沒心思聽他們談什麽,心不在焉的夾菜,目光時不時望向門外,偶爾他會感覺到古冥熾熱的目光投來,他也不去理會。 有人說,人一旦黴入膏肓,就離九死一生不遠了。 姚臬很詫異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句話,皺了皺眉,往嘴裏塞著佳肴。 劉七忽然跑來,在堂屋外規矩的稟報:“王爺,杜將軍來了。” “快快有請!”答的不是姚程風,而是神情恍惚的姚臬。 他不知道杜子騰為什麽會來,但是他很明白隻要問這個男人,就會了解姚矢仁異常舉動的原因。 杜子騰難得一見的穿著正規的袍子,銀白色,金邊鑲嵌,有隻雄獅繪在袍上,相當威武,腰間別著的劍似乎都比平時亮眼幾分,姚臬呆愣的看著,而後忙起身叫他入座。 杜子騰很禮貌的朝親王行禮,目光投向古冥時多了幾分疑惑,卻也是友好的笑著。 “杜將軍,皇帝為何立後?”姚臬等不及他坐穩就問出口,手中的筷子已經放下,認真的望著杜子騰,隻等答案。 他看到杜子騰很無奈的搖著頭,甚至歎氣,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氣,“你是他的貼身帶刀護衛,怎麽可能不知道!” “臬兒,不可這般衝動。”姚程風勸他,他就老實點頭,又望向杜子騰。 “你走後第二天,我就不再是貼身帶刀護衛了。”杜子騰這樣回答。 “什麽?” 姚臬震驚,“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