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大夫呢?”“臣亦覺得此法新穎有趣,史書上或可留一筆。”“好!就這麽決定了!”龍衍笑眯眯的看了墨逸軒一眼,“既然有了這麽個好主意,今兒個你們也沒什麽特別要奏的,不如現在就回去準備準備,就此退朝吧。”“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待皇上春光滿麵英姿勃發的從禦門離開,眾臣才起身,接二連三的走出大殿。海晏走在墨逸軒身邊,麵色嚴肅眉心微皺,“這樣的方法,你是怎麽想到的?”墨逸軒微笑,“不管怎麽想到的,總之有用就好。”海晏‘嗯’了一聲,開始說正事,“昨夜我又接到一個新案子,死了一個宮女。”“宮女?”墨逸軒笑意更甚,“什麽時候宮裏的宮女死了也歸你管?”“就是沒死在宮裏。”“沒死在宮裏?”墨逸軒覺得奇怪了。當今聖上尚未娶妃,後宮的宮女都是伺候太後太妃的,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因妃子爭寵時有宮女慘死的事情發生。所以死宮女這事本來就奇怪,居然還不是死在宮裏的?“屍體是在城東一個廢棄的枯井裏發現的,發現時已死去多時。”“城東……”墨逸軒無意識跟著說了句,驀然眯眼,“那裏離羽箭丟失案裏小廝的家很近。”“離花滿樓也不遠。”海晏補充,“本來這種案子理丞在跟,我不經意看到覺得奇怪,再一想死者不管是身份還是出現地點都很可疑,遂覺得應該要告知你比較合適。”“有勞海大人。”墨逸軒微笑拱手,“有什麽新的消息還望及時告知。”“一定。”海晏還禮後就要離開。他一向是嚴肅的人,做事有禮有節有分有寸從不拖泥帶水,所以好些時候大家都覺得他不怎麽好相處,也可惜了那張總被忽視的頗英俊的臉。墨逸軒倒不覺得什麽他有什麽失禮,認識這麽久,這個人什麽性子他最是明白。隻是眼角瞥到著明黃朝服朝他走過去的瀟灑皇叔身影,他忍不住輕笑了下。這天底下,誰都沒閑著啊。墨逸軒回府時,府裏正在吵架。他捏了捏眉心,有些奇怪。府裏的人向來比較穩重,怎麽會……狐疑的走進院子,好麽,好大的陣式!一眾護衛圍了一圈,中間圍著三個人。一個一身火紅勁裝的冷豔姑娘他認識,是他的下屬衣束。衣束左邊,是個個頭不高頭發挺短的男子,跪在衣束麵前拽著她的裙角,“隻要能讓我進來,姐姐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可以舔鞋底我是惡心的臭男人……”衣束右邊,是個身材修長如竹的長發男孩,渾身散發著年輕的朝氣,聲音也很有活力,“喂,我是來找墨逸軒報恩的,你憑什麽攔著!你以為你甩個鞭子我就怕你了?你以為我會跟這樣的貨色似的你說兩句狠的隨便抽兩下嚇唬嚇唬我就會跑?哼,好男不跟女鬥我不跟你打,反正今兒個見不到墨逸軒,老子不會走!”“是麽?”衣束高傲的抱著胳膊抬著頭,漂亮的杏眼眯著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年,“長這麽矮還說自己是男人?”“你”少年拔劍,戾氣漸出,“你懂屁!老子還要長的!”衣束漫不經心的撩了撩頭發,笑的妖豔,“那等你長高了再來吧,小矬子。”“你”“怎麽回事?”墨逸軒走過來,看著衣束,眸光裏稍稍有些責備。他知道衣束一向喜歡欺負人,可把人欺負成這樣,真是……衣束看到墨逸軒走過來,方才那些所有的冷漠啊傲然啊欺負人的勁頭全沒了,眉開眼笑的跑到他跟前,“主子你回來啦!”“這兩個,怎麽回事?”“哦他們啊,”衣束指了指跪著的那個,“他是想來進府當下人的,但是不經嚇,不行,一會兒處理掉。”短發男人咽了口口水,“處、處理掉……是什麽意思?”衣束姑娘笑容嬌媚:“就是‘處理’掉的意思。另外這個人”她優雅轉身,指了指把劍扛在肩上兩隻大眼睛因為看到墨逸軒興奮的眨啊眨的少年,“他說他叫秦燁,因為你救了他一命來報恩的。主子可認識他?”“我叫秦燁!”秦燁笑的燦爛,“就是昨夜你救了的人!”墨逸軒仔細的看了看他,皺眉。“主子認識?”衣束問。墨逸軒想過,認真答,“完全沒印象。”“咦?”秦燁瞪圓了眼。“那麽他”衣束開始掰手指。“你看著辦。”墨逸軒穿過人群,走向書房,“一會兒來找我,有事情要請你去辦。”“啊墨逸軒你不要走啊我們昨晚才見過的,你怎麽可以忘記喂你再好好想一想啊” 偷偷摸摸的最刺激 京城的十月雖是寒涼,可每逢日當正午時,還是暖洋洋的。待到了午時,大家都吃過午飯時,陽光溫暖的威力更甚,一天之中最舒服的時候便開始了。到了這種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開始眯眼犯困,從骨頭縫裏沁著懶意,手頭上再怎麽有事,動作都會變的懶洋洋的。皇宮。五色的琉璃瓦,威武雄壯的宮殿,在這樣陽光的映襯下,那些肅穆陰冷氣息也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靜謐和和諧。太監總管李洪福看起來心情很好,一邊背著手慢悠悠的走,一邊教導他後麵跟著的小太監:人活一輩子,都有如意不如意,不管你是低賤到連泥土都不如,還是高貴到天比齊。不說以往的恩怨情仇,我們當了太監,就得認命。隻要拋了那份不甘認了命,抬頭時,總會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就比如這宮裏頭,是奴才就有主子,但是你得扒開眼睛看清楚了,到底誰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