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為了以後不後悔,你親我一下?”衣束抬頭,如秋水的杏眸靜靜看著墨逸軒的眼。她的眼睛很漂亮,很深情,甚至隱隱有一絲期待。“調皮。”墨逸軒像往常一樣,敲了敲她的頭,從容從她身邊走過,“我去赴宴了。還有,什麽時候找到心上人了,一定說一聲。”他的聲音隨著身影慢慢消失在月色裏,衣束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切傲慢的臭男人。”剛想轉身要走,突然忘記一件事,馬上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甩給墨逸軒,大聲說,“你要的東西”墨逸軒頭也沒回,從容的伸手,剛剛好接住。打開一看,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綻開。衣束,感情什麽的,對我來說果然不重要,我需要的,是更大的戰場。你看這皇朝國泰民安處處祥和,暗處的隱流卻總是不甘示弱。找到它們,把它們逼出水麵,再一點點的消滅,不是很有趣麽?他並不知道為什麽衣束突然間沒頭沒腦的說了這番話,他也是真的沒怎麽放在心底。可偏偏沒放在心底的話,越是敏感的時候,越是清晰的浮現,想著想著,很多東西真就變的不一樣了。很久以後,他就是為這些話束縛,輾轉掙紮著找不到出口,也為著這些話,這種真心的牽掛,這份不讓他困擾的感情,衣束也成了這天底下,墨逸軒願意去保護的女人。皇上很不爽的回宮,聽說皇叔進宮了,就讓李洪福把他從太後那裏挖過來,說要喝酒。風度翩翩的皇叔優雅的走過來,朝他曖昧的眨眼,“怎麽,又要去妓-院?還是被丞相氣著了?”龍衍笑的不爽,“我去妓-院你這麽高興?”“當然,因為你要真去了,就有好戲看了嘛,”皇叔龍庚摸了摸下巴上的美須,擺出點煩惱的樣子,“可是我大殷一國之君,竟然淪落到去嫖,是有點失麵子。要是皇兄泉下有知,一定會想上來揍我……”龍衍遞了杯酒堵他的嘴,懶洋洋的說,“皇叔啊,方才暗衛們來報,我大殷兵部的老式羽箭,竟然出現在華國了。”“嘖,好酒。”皇叔笑眯眯的品著酒,“華國距我大殷最近,這些年他們內亂沒怎麽打過仗,偶爾出現一些我朝老式羽箭也屬正常。”“就怕不是‘偶爾’啊……”龍衍淡色的瞳眸漫著看不真切的情緒,看著天邊那彎殘月,幽幽歎息。“我說,你是在愁這個事還是別的事?要是愁這事,你就太沒出息的,要是別的事”皇叔笑的曖昧,“說出來給皇叔聽聽,皇叔給你解憂啊。”“皇叔,那個花滿樓,還是要請你幫朕盯著點,裏頭的問題,怕是不少。”“喂,什麽都讓本王做,你個皇上放著有什麽用?你就不怕本王恨鐵不成鋼,一不小心,篡了你的位?”龍衍認認真真的看了他好半晌,語重心長的搭他的肩,說,“皇叔啊,這篡位可不是亂說的,論罪要殺頭的。你要是想,朕明兒個就下道聖旨禪了位,你來當這皇上?”“咳咳……”龍庚一口酒卡在嗓子眼,好懸沒厥過去,“你不要亂講這種要人命的話!咳咳”“就是嘛,這人哪,懶慣了,舒服日子過慣了,就沒鬥誌了。尤其是年紀又大了點,”龍衍三根手指拎著酒杯,眼底一片精明的算計,“再說就算你當了皇上,皇位傳給誰?你又沒兒子,還不得還給朕?省省力氣吧。”“你個不孝順的!”龍庚氣的胡子直翹,“知道皇叔年紀大了就不要這麽來來回回折騰老人家!妓-院的事你自己查!”“人年紀大了最怕腦袋鈍,中風了可就完了,朕這是在幫皇叔永葆青春嘛”龍衍蹬鼻子上臉的‘真誠’建議。“我就知道,這江山給了你,不定給折騰什麽樣,你小子”龍庚眼珠子一轉,知道這事上自己討不好,不說了,裝模做樣的歎息一聲,“倒是墨家那小子著人疼,人聰明,機靈,長的又好看哎……本王看不慣墨老頭一輩子,不想人死了,留下這麽個寶。為了盡點老友的心思,本王想著墨家小子年紀也不小了,不如幫他張羅張羅娶個漂亮丫頭……”“你敢!”龍衍瞬時眼睛眯起來,渾身迸發著凜冽的殺氣。“喲喲喲好可怕的表情啊,”龍庚摸著幾根美須含笑點頭,“這氣勢,才像我大殷天子嘛。”“聽說你方才去墨小子家了?這麽回來,被收拾了?小孩子鬧家家酒,有啥,不如趁著年輕,做點該做的事,不然以後想起來,等著後悔吧你!”龍庚哼著小曲兒,拿著酒瓶子就走了,“一會兒還有的吃,這會兒你就別喝了,傷身”後悔?龍衍手指支著額,看著酒杯裏的月影晃啊晃,笑的苦澀。不用等以後,他現在就後悔了。他明明知道那個誰誰是什麽脾氣,做什麽跟他較真?可現如今吵都吵了,走都走了,又怎麽回得去?那誰誰會不會來求他原諒?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甚至想掐朵花來測測花瓣,看運氣好不好……很快的,李洪福來請皇上,說是禦花園準備好了,百官也已到齊,就等皇上了。龍衍唔了一聲,換了一身衣服,擺駕禦花園。禦花園的景致本就漂亮,假山小池流水長廊自不必講,滿園花香沁人心脾那叫一個心情舒暢,到處掛著的燈籠燭火襯著薄薄的紗,雖是殘月,卻也有了賞月賞花的意境。隻不過再美的景在皇上眼裏都是那浮雲,剛剛拐彎遠遠看到了會場,他就尋找著墨逸軒的人。他和小軒之間,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牽引一樣,默契十足。隻要兩個人出現在一個地方,心有靈犀似的,兩人必將同時回頭,對視。可是今夜,年輕的皇帝陛下等的眼睛都抽筋了,丞相大人居然一眼都沒看他!他居然敢! 晚宴上情侶裝很給力 禦花園裏,龍衍隱在暗處,隔著一道精致的小橋,看著場內。他的丞相隨意的站在一群大臣中間,淺笑著說著什麽。他官服外麵罩著那件他送過去的墨藍色披風,果然很好看,襯的他臉更白皙,身材修長。可是他好像瘦了點,下巴有些微微的尖。細細看過去,披風罩著的身體線條隱約可見,線腰很細脊背很挺屁-股很翹……他沉靜的眸映著墨藍的衣服,明潤,清澈。他淺笑的唇角勾出一抹豔色,有淺淺的溫柔,和讓人想緊緊抓住並馴服的不羈。他的丞相,總是這樣,傲然獨立,不管到了哪裏,隻要站在人群中,必是最醒目的一個。這樣每時每刻抓著他的心,讓他讚賞歡喜,又憤憤到想要狠揍一頓屁-股。既然你敢穿這件衣服來,就證明你不介意之前的事沒在生氣,那為什麽看都不看我一眼!如果你真在生氣,氣到看都不想看我,又做什麽穿上我送的衣服!龍衍細長的眼睛眯起,很不高興。隨著太監一聲尖細的‘皇上駕到’,龍衍‘尊榮高貴’的走了過來,跟以往輕鬆自如不同,他周身上下隱隱流動著一股煞氣,氣場散發之處,群臣惶恐,唯有墨逸軒不動如山,從容行禮,周到大方。“眾卿在聊些什麽?”皇上端坐龍椅之上,眉鋒挑起,似笑非笑。有道是君心難測,在氣氛不對的時候,大家猜不出風向的時候,誰都不大願意當出頭鳥。以往這個時候常常是……很快的,眾臣齊齊看向年輕的丞相大人。哪知丞相大人垂眸站著,完全沒有想動的意思。龍衍自是看到了下麵的一切,唇微微抿起,眸光又寒了幾分,“怎麽,方才那麽熱鬧,朕一來就冷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