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軒看著她,笑的淡然沉穩,“太後吩咐,微臣自然應竭盡所能。但選妃一事,向來是後宮發起,三年一次選秀女,按祖製,這事由太後發起最為合禮,不如太後先發起了,微臣再去準備相應事宜……”太後截了墨逸軒的話,“你看哀家老糊塗了,表達不清楚。哀家是說,哀家想給皇上選妃,但皇上不願意,丞相跟皇上年紀差不多,一向走的近,君臣之間向來和諧,又有竹馬之情……所以哀家啊,就想請丞相幫幫忙,幫著去勸勸皇上,讓他同意選妃。這樣哀家的事才能辦的順呐……丞相可願意幫哀家這個忙?”太後說完看墨逸軒神色安靜,好一會兒沒說話,便出聲提醒,“丞相?”墨逸軒聽著太後的話,雖麵上表情沒怎麽變,心下卻是有些緊,確然有些走神,太後一提醒,他忙放下茶杯告罪,“抱歉太後,微臣方才想怎麽勸皇上比較合適,一時走了神,微臣萬死。”“丞相一向為國操勞,件件事都記在心裏,哀家感謝都來不及,豈會有怪罪之意?丞相既然願意,哀家別的話也就不說了,希望皇上能盡快鬆口,哀家也少件心事。”“是。”“那哀家先跟你說說,皇上不想選妃的借口,回頭你說時也有個下手處。”太後微傾了身子,跟墨逸軒靠近些,眼神可精亮的,跟他說皇上這個這個那個那個……再說龍衍,送走了太後後,突然覺得很累,想睡一會兒。睡一會兒起來,又過了午飯的點。待飯菜上了茶,他看著那碗他要求來的小餛飩,開始非常非常的思念小軒。飯也不想吃,書案上一堆的奏折不想看,也不想去找皇叔了解了解,最近京城有沒有什麽大事,就想見小軒。思念如潮湧,刹那澎湃,實在定不下心。他就想反正人都回來了,這公事都在那裏跑又不跑不了,不如就去看看小軒,把人拐過來,大家一塊做……有動力又有心情最後還會有質量,最好讓人在宮裏頭睡下……多好你說。悲摧的龍衍,飯沒顧上吃,讓李洪福去包了幾樣小軒最愛的吃的吃食,就樂顛顛偷偷溜出宮,去了相府。自然的,他沒見到小軒,因為小軒這會兒在宮裏頭麽,他又不知道。沒見到小軒,他倒是見到一個一直以來讓他非常鬧心的人,任楓琉。彼時,任楓琉一身雪白長袍,坐在相府外頭一棵高高的樹上提了酒瓶子喝酒。那一身的白和紛紛揚揚的大雪呼應,不注意的話,根本不會發現,上頭還坐了個人。見著龍衍,任楓琉一笑,“喲,這不是言公子麽,怎麽,找丞相?唔你不要找了,我都找過了,他沒在。聽說是進宮去了,太後召見。”龍衍眯了眯眼,負手回身,笑的七分從容三分危險,“太後召見這種事你都知道?想來任兄為了見丞相,下了不少心思呢。”“唔。”任楓琉喝了口酒,抬眸看遠處,並不否認,“自然是下了工夫的。但是言兄你敢不敢跟在下賭一賭?”“言某潔身自好,從來不賭。”龍衍笑的皮笑肉不笑,扯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自然到不行,帝王之冷豔高貴腹黑淡定氣質悉數表露出來,全無一點和小軒獨處時的無賴痞氣。“嗬,”任楓琉輕笑,手肘支在膝蓋上,聲音幽涼,“雖然我並猜不出太後秘密召丞相進宮所為何事,但有一點我很敢跟你賭。”他靜靜盯著龍衍,“你和他的事,不會成。”說完抖了抖酒瓶子,發現沒有酒了,遂瀟灑的把瓶子一甩,笑容灑脫語氣輕鬆,“怎麽樣,言公子可敢賭?”聽得這一句,龍衍眯起的眸子裏已經彌漫了殺氣,他負在背後的手握了拳,盡量克製著脾氣。再怎麽不爽,他也不想汙了小軒的地方,這是相府,他想要一個人的命,有千萬種方法,千萬種地方。任楓琉姿態翩然的從樹下躍下,長發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襯著茫茫大雪,說不出來的味道。他站定了,細細看著龍衍,說了句,“你可信任他?他又是否真心的信任你?言公子,情愛一事,若沒有百分百的信任,隻消一個簡單的理由,便可輕易而破。而我”他指了指自己,“可以輕易的破壞你們。”“唔,或許連我都不用,沒準隨便一個壓力隨便一個誤會,你們就會分手了。”說完哈哈大笑著轉身離去,“唉這京城的酒甚好甚好,一醉方休罷!”龍衍留在原地,眸光明明滅滅,心頭轉了百千個心思。任楓琉可是小軒啊……你到底在哪麽,太後跟你說什麽你記得千萬不要聽啊……回過神來,龍衍甩下懷裏的東西,又顛顛飛奔回宮…… 55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唉,丞相你年紀也差不多了,這終身大事也該操持一下了。哪天要看上誰家姑娘了就跟哀家說一聲,哀家幫你保這個媒。”太後和墨逸軒就著皇上納妃這事說了老半天,口有些幹,拿了隻桔子剝著吃,覺得差不多開始結束今天的談話了,開了個墨逸軒的玩笑,最後笑眯眯的提出邀請,“聽說你娘親回來了,哀家和她也很久沒見了,回頭空了讓她來宮裏坐坐,唉……好些事情啊,你們年輕人瞧著不重,我們老婆子才聊的來……”“唔,讓你嫂子也進宮來看看,有了身子的人得好好照顧,哀家這有頭年開了光的玉,戴在身上好。”“謝太後,微臣會將太後的話帶到,待娘親尋個日子,便來宮裏看太後娘娘。”看到太後吃了瓣桔子像是嫌酸,慢悠悠的把茶杯那麽一端,墨逸軒心領神會,起身告辭,“沒什麽事微臣就先行告辭了,太後有任何吩咐著人去喚一聲便是。”太後像是有些乏,笑著揮了揮手,就讓人走了。這天的雪下的很久,這天的驚喜驚嚇也很多。墨逸軒也曾想過,是不是最近真的過的太平淡了,居然這樣都能被嚇到。若說娘親提起他的親事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衣束那會兒突然出現他有些驚訝,好歹也是在自己家裏,再怎麽驚訝也不會嚇到哪裏去。可將將出了太後的慈寧宮,馬上有人在背後製住了他,還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讓他說話。墨逸軒還真嚇著了。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裏頭,有人能出入自若,並且能到慈寧宮正門這裏來擄人,還能製住他,尤其關節處用了力他還一時擺脫不了……如果這人真是有什麽用心的話,豈不危險?還好這個……不是別有用心的……也不是沒有別的用心,就是用心的地方不大一樣……來人緊緊摟著他,墨逸軒就覺得後背抵著的胸膛很是溫暖,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果然,下一刻,有道熱氣嗬在耳邊,耳邊一癢,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調侃道,“想不想我,嗯?”濕潤柔軟的觸感抵在耳側,墨逸軒嘴角一勾,伸手拉下覆在眼睛上的手,轉身,“怎麽沒有在處理政事?你的那方龍案上,必是有不少的奏折吧。”“你就會提那些不開心的事。”龍衍有些不滿意,捏了捏他的手腕子。“哦?國事對於你是不開心的事?我倒不知道。”墨逸軒斂了笑,像是不高興了,要甩開龍衍的的手。龍衍一急,“唉你這是做什麽,國事家事天下事,什麽事我都開心的很,那些事也很好玩麽。這不就這會兒想你了麽,除了看你就沒什麽開心的事……”他低了聲音,柔柔的,像大狗一樣討好的蹭著主人的肩膀,“小軒我好想你。”墨逸軒推開他,理了理衣服,看了看四周,還好巷道很長,這個時候沒什麽人,“宮裏這麽大,有事你使人去喚我便是,做什麽自己跑到這裏來,還用這種方法?人多嘴雜的,你不怕丟人我還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