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我生病了,我好想你,你來吧來吧。墨逸軒依舊沒回,想著大約明日就能回去了。第四日中午,易恒醒了,不過也就是喝了口水,就又睡過去了。他身上沒再發熱,傷處也好了好些,墨逸軒很高興,想著馬上安排回府。這時候,龍衍的信又到了。小軒,你什麽時候來?我真的病的好嚴重啊好嚴重,你看寫字都歪了。墨逸軒看著那幾個故意寫歪的字,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因為已經下令回去了,所以他又沒回。他想的是,隻要回去把易恒安頓好了,就進宮去見皇上。可他沒想到的是,把易恒送回去,交待他家人好生照顧,並請太醫來複診後,回了府,發現自己娘親病了。他和娘親的感情最深,看著大嫂拖著幾個月的身孕很是辛苦,馬上讓她去休息,自己來是照顧。雖然相府的下人不少,但是照顧娘親,他還是想自己來。於是相府老夫人病了四日,墨逸軒又四日沒去進宮見皇上。當然這期間皇上的信也每天每天到。從纏著他去看他,到埋怨他怎麽沒去也沒個隻言片語,再到假惺惺威脅他再不去看他就怎麽怎麽樣他,纏著問你愛不愛我愛不愛我,甚至連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的幽怨酸詩都抄來了幾首,花樣翻新的很。墨逸軒依然沒去。也不是真的不想進宮去,也不是真就不想回個一言兩語,總是提筆時不知道寫什麽,要怎麽寫才能把自己心裏想的悉數表達出來。一代才子墨逸軒,不管寫什麽奏章公文從沒有過半點猶豫,一兩句情人的話,卻怎麽都寫不出來。不是不想寫,不是不敢寫,不是胸無點墨不知道字怎麽寫,是真的……當胸中情意滿滿時,不知道用什麽言語來表達。尤其總是在他想了又想,好不容易決定下筆時,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湊巧出現打斷。於是就造成了,近十天裏,他見不到龍衍,每日接到龍衍的信,自己卻從未寫出去過。這麽一耽誤,相府老夫人的病好的差不多時,他的公務也積的太多,沒有時間去想那些情情愛愛了。他一邊忙著處理案子上公文,一邊該上朝上朝,該查案查案,時不時去看看易恒,看他除了傷處好好包著外已經沒什麽大礙,精神奕奕的同以往一般,便也放了心,時間多就跟他下個棋喝個酒,時間不多就見一麵匆匆離開,日子過的緊的很。上朝或議事時自然有和其它大臣一起見過龍衍,但總不是單獨見麵,感覺上沒那麽濃烈的情愛,墨逸軒也覺得正常。等他真的覺得不正常時,已是又過了十天後。龍衍的信……沒有再來過。上朝時,龍衍也沒看過他。下朝時,也沒找任何理由留下他過。夜裏時,也沒有去爬他相府的牆,跟他偷偷見麵過。淡淡的不安,微妙的心慌,還有一點不妙的預感,造訪了墨逸軒。他想,龍衍是生氣了。肯定生氣了。是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一個人在那折騰,他這卻不鹹不淡,換誰都要生氣。正當他這天決定,明天上完朝一定去見見他,認個錯也好後,一道皇上選妃的聖旨,如晴天霹靂般,把他砸暈了。他想起他在他耳邊說,我永遠不娶妃,我隻喜歡你一個。他想起他看著他的眼神無比認真,說這輩子,就咱倆過了。曾經的一切,都還在眼前,他居然下了旨,要選妃了。這是……怎麽回事?是真的是假的還是有其它原因?墨逸軒踉蹌兩步,閉著眼睛扶好了桌子,眼睛再睜開時眸裏一片清冷,不管怎麽說,他要知道真相。他要去問清楚!6565、朕累了,我們結束吧 ... 可惜,他剛推開房門,還沒踏出去一步,就被人攔住了。老夫人房裏的丫頭恭敬朝他福了一福,“相爺,老夫人說請你過去一趟。”墨逸軒去見龍衍的心情有些急迫,便問了一句,“有急事麽?”他一向孝順,好些時候如果不是有什麽特別緊急的事,都會先緊著老夫人。老夫人又是個極明事理的,一般在他忙時不會總是打擾,找他,都是尋著他不會忙的時候。想來小丫頭也是頭一回看到自家相爺有點不大想去見老夫人的意思,一雙杏眼睜的老大,半晌才回過神,“老夫人也沒說……要不,您等會兒我去問問?”墨逸軒歎口氣擺擺手,“不用了我這就去,我娘現在在哪?”“祠堂。”小丫頭指了指祠堂的方向,墨逸軒急忙就去了。他覺得這一來一回的白白浪費時間,不如先去看看。娘親風寒剛剛好,別再有什麽差錯。龍衍那邊,晚去一會兒也沒關係……是麽,聖旨都下了,他不過為求一個真相,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麽區別?他不信龍衍對他的感情沒有了,隻是心裏很生氣,有什麽事情為何不跟他先商量過?既是情人,那麽有事情便要兩個一起擔當才是!“軒兒,你急躁了。”推開祠堂門,伴著淡淡檀香味道和淺淺木魚聲傳出來的,還有老太太沉澱著歲月的蒼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