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受辱之感由內而生,蘇時了看他眼神之中暗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執著,他唇畔帶著笑,那笑容亦帶了一股勢在必得。“你再說一遍。”蘇時了沉聲,微微眯起的眸子之中似乎帶著一股怒,聲音低沉,教人聽不出喜怒。言玦修一向帶笑的麵上再沒了笑意,他盯著蘇尋諳,雙手握拳垂在身側,眼如毒蛇般陰狠,似乎在思考從哪兒下嘴比較合適。“我說,要三哥你,陪我一晚。”蘇尋諳還當真又說了一遍,刻意放慢了語調,似乎怕他們聽不清一樣。這語氣,這姿態,便像是那恩客對風塵之人所言,蘇時了雖不在意身份,可也無法容忍被人如此輕視,他腳下一動,手中玉蕭頭上已冒出了劍刃,他正蓄勢待發,一旁的言玦修順手抽了一根樹枝,如箭離弦一般竄了出去。蘇時了一愣,動作收住,隻見言玦修手中雖是樹枝,但淩厲不減,一招一式氣勢洶洶。蘇尋諳眸子微沉,抽出自己的佩劍和其對上,二人交手似都要置對方於死地,招招暗含殺意,直指對方命門要害。一開始,言玦修不知蘇尋諳到底有多少底子,故保留了幾分實力,看上去節節敗退,實則招招避開,絲毫損傷都沒有,如同逗貓狗一樣看著。蘇尋諳並非幼兒,豈能不知,這番認知讓他心中惱怒,下手越發的狠辣,眼看著幾次都要傷到言玦修,卻都被其避開。蘇尋諳並非氣惱無理智之人,他快速推開,手中長劍橫在身前,眼如蛇蠍,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被震出的鮮血,咧嘴一笑,殺意盡顯。蘇時了看著皺眉,雙手背負身後,端的是一副氣定神閑,蘇尋諳在試探言玦修的武功,他為何要試探?誰讓他來的?他背後又是什麽人?蘇時了腦中紛亂,幾個念頭飛速的旋轉,殊不知,今日前來隻是蘇尋諳一時興起,他時常暗中跟隨見二人形影相隨,關係親密,胸中妒火熊熊燃燒,這才有了今日之事。言玦修見他眼神時不時的往蘇時了飄去,往旁邊踏了一步,擋住了蘇尋諳的視線,“讓本座再領教領教。”“本座?嗬嗬……這話我一定幫言公子好好的傳出去!”隨著蘇尋諳最後一個字落下,二人同一時間起步,頃刻間,二人已再度交手,言玦修手中到底是樹枝,幾個回合下來,樹枝破損。蘇尋諳嘴角一裂,起了殺心,準備盡全力擊殺。不想蘇時了抽出腰間軟件,低嗬一聲,軟件騰空而去,言玦修得到軟件,如虎添翼,方才施展不出的招式此刻展現的玲離盡致。幾個回合之下,竟將蘇尋諳逼得節節敗退,如此狀況,別說是蘇尋諳就是蘇時了也暗暗心驚。他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言玦修到底沒殺蘇尋諳,之事將他打傷,蘇尋諳靠著大樹喘息,笑著擦了嘴角鮮血,“三哥好狠心啊,也不開個口求個情,我隻是有事兒想與三哥言說,三哥便讓姘頭這般待我,可是很傷我的心的。”他依舊吊兒郎當,明明處於下風,卻還是笑意對人。蘇時了緩步上前,在他身邊蹲下,眼神冷漠如寒冰,“你口口聲聲不願與我為敵,你如今所為又是為何?”“嗬……玩玩嘛,咱們幼年時常這麽玩的啊。”他說的甚是無辜,末了還眨眨眼。蘇時了垂眸,站起身,冷聲吩咐道:“出錢請信門,追殺蘇尋諳。”蘇尋諳聞言,略怔了怔,“三哥當真生我的氣了。”蘇時了不答,伸手拿了蘇尋諳懷中的紅色封皮書,和言玦修一同轉身往馬車那處去,看著蘇時了轉身離開的背影,蘇尋諳的眸中閃爍著不一樣的光明。在馬車離去之後,他低頭,輕笑,“或許換個結局會更有趣,我的三哥。”馬車之中,言玦修吐出一口鮮血,蘇時了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把脈,細細探下來,隻是輕傷,喂了一顆還氣丹,便讓他調息。賀檾坐在蘇時了身邊,仰著腦袋露出了脖子上那幾個指頭印子,“離憂哥哥,那個人是誰啊。”“你以後看著他,躲著走。”蘇時了沒有回答,低聲交代。言玦修調息片刻後,麵色恢複了紅潤,他撩起車簾,口中發出一陣口哨聲,帶著一定的節奏,不多時,馬車前方被一群人圍著。蘇時了瞧著,忍不住翻白眼,現在的人都喜歡圍著麽?不嫌人多?言玦修看到來人,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信門何在。”他沉聲問道,蘇時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他,信門門眾?言玦修微微一笑,看向了其中一人上前跪地,“屬下見過門主。”哦,原來是信門門主,蘇時了笑著搖頭,也是他沒想到,這個男人怎麽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言玦修收斂了笑意,沉聲吩咐道:“吩咐下去,追殺蘇尋諳。”這個吩咐落下,來人孔禹愣了一下,躊躇道:“這蘇尋諳是五更穀四公子,不太好截殺,就算成功,也會損失不少人。”“不用真的殺了他,貓捉老鼠一般玩著就是了,別告訴我信門連這點能力都沒有。”蘇時了適時接口。孔禹看了看蘇時了,又將視線投到了言玦修身上,隻見他頷首,“聽他的,日後他若有召,尊他如同敬我。”這話吩咐下來,算是給了蘇時了一個莫大的好處,孔禹雖然心中疑惑,卻還是低頭應答,同時奉上了信門信物。言玦修伸手取過遞給了蘇時了,示意信門退下,待他們退去,蘇時了咧嘴一笑,“不錯嘛,還能組建信門,倒是我小瞧你了。”“我總要為自己考慮。”言玦修淡淡的笑著,示意冷冥啟程。“你到底何時開始懷疑的?你知道多少?”蘇時了湊到了他麵前,與其靠的極其的近,“別說最近,若是最近,緣何江湖都不知信門是你的。”言玦修一臉無奈,“真是的,想騙騙你都不給我機會。”第七十二章 途中拜師蘇時了見他就這樣含笑看著自己,擺明了一副可不可以不說的表情,蘇時了晃了晃手裏的紅皮簿子,“不說的話,這簿子我可就不給你了。”“也罷,早晚是我家的人,告訴你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