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山腰開個山洞就算了,竟然還有暗門,這是多大的工程量,言氏的祖先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這條道很快就到了底,言玦修一入內,便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這裏是一個不算很大,卻呈半圓形的地方,這裏的牆壁上,頭頂上,甚至是地麵上都豎著刺,或者便是鐵鏈,各色各樣的刑具,最惹人注目的便是正中央一個正方形的空白之地。那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刑具,沒有刺的地方,然而地上卻有著暗黑的痕跡,言玦修小心的繞過了這些東西到了這個地方,他彎腰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痕跡,很快他就明白了,這些都是鮮血。言玦修看著,心裏卻是震驚的,按照牆壁的顏色來看,這是岩白色,但是這裏卻整個都是暗黑,可見這裏曾經經曆了什麽。言玦修突然想到了隱譜上寫的,言氏是個受到神祝福的種族,凡是嫡支長子一脈,生下的都是雙生子,且都是男孩,而其中一個都是不祥之人,為了破解,都會將他們囚禁,以餘生恕罪。簡單的幾句話,卻沒有訴說出,被囚禁的人到底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言玦修心下一陣不安,如果言風海真的經曆了這些,他會不會將這些如數加諸在他父母的身上。有了這個認知,言玦修心下越發焦急,他沒有心思去憐憫言風海,造成這個後果的人不是他,也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他的祖父,更甚至於是言氏祖宗。任何人的不幸,都不能加諸在別人的身上。言玦修深吸了口氣,在這裏他隻覺得非常的壓抑,他離開了這個地方,直接將暗門關起,他決定,若一切順利,這裏即將成為禁地,任何人都不能進入,他會封起這裏,所謂的雙生子不祥,到了他這裏都要成為過去。但是這一切現在想來,都是虛無的。言玦修沒了心思在這裏等候,他躍身下山,準備親自去找尋,然而他剛站定,花香樓的媚如從遠處而來,一靠近她便單膝跪地,眼眶發紅。“你怎麽了?怎麽這個時候來了?可是有什麽消息?”言玦修心內一顫,隻覺得一股不安慢慢的浮上了心頭。媚如低啞這聲音,說:“言公子,媚如得到消息,公子,公子出事兒了!”“你說什麽?哪裏來的消息,可曾證實過?”言玦修隻覺得禍不單行,他心口猛烈一跳,跳的他都有些疼痛,然而現下他並沒有心思去關注,隻急切的問道。媚如深吸了口氣,忍住了想要哭泣的衝動,咬字清晰的說:“今日,公子的鴿子兀自來了,腿上綁著一張紙條,上書公子暴露,中毒被捆在水牢之中,生死不明,花香樓懇請言公子下令,允許我們上五更穀救出公子。”言玦修聽著,隻覺得不可思議,蘇時了的信鴿是誰放飛的,這個消息又是誰傳出來的?“紙條拿來我瞧。”言玦修伸手,媚如立刻將紙條雙手奉上。言玦修展開紙條,看到了裏麵的字跡,他看清眼前字跡後便是身子一震,這個字跡便和三年前以及數月前通知他的字跡一模一樣。言玦修的手微微抖動,他深吸了口氣,道:“我知道了,容我考慮,你先退下!”他本想直接去雲暮山莊找尋父母,但是現在得了這個消息,卻不得不猶豫,按照他們一路行來得到的消息,言風海背後定有人,而如今他這邊剛和言風海翻臉,那邊蘇時了便也暴露了,這是巧合?另外,這紙條有兩個可能性,一個便是那人潛伏五更穀傳消息給他,另一個便是發出這紙條的人就是蘇韋風。言玦修捏緊了手,不自覺的運起了內力,掌中的紙條成為了碎末,他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不管真假,他都要一去,而在這兒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媚如!”在不遠處的媚如聽到聲音後趕來,眸中帶著希冀。“你按照你和離憂約定好的方法聯係一下,看看有沒有回應。”言玦修這話落下,媚如立刻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說:“是!是媚如莽撞了,媚如馬上去做!”得到消息就這般奇跡百花,可見媚如對蘇時了是真的忠心,而言玦修還留著一些冷靜,但縱然如此吩咐,他卻心裏明白,蘇時了那邊,是不會有任何消息傳回的。他下意識的相信了這張紙條的主人。這是為何,言玦修自己都說不清,但他無心去追究,他如今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他上五更穀,絕對不能讓雲暮山莊成為他的絆腳石,也就是說,言風海不能在位了!“信門聽令!”言玦修突然一甩袍袖高聲喚道。周圍信門之人齊齊落下,單膝跪地,眾人無聲無息的,似鬼魅一般。“按照本座先前吩咐布置,本座要提前將言風海拉下馬。”言玦修也知曉自己如今的安排並不是萬無一失的,但是現在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他必須盡快。信門中人略有些遲疑,他們參與了一切,卻礙於主上威嚴,隻應答後退去。言玦修退牙洞暫居,卻也是為了這些安排,如今為了蘇時了,毫不猶豫的直接啟動,也可見他心內的焦急。言玦修察覺到了體內的躁動,他深吸了口氣,慢慢的閉上了眼,緩緩的放緩了呼吸,他明日有一場硬仗要打,一定不能輸!而言風海並不知道,他安排出去的獨生子言謙安,早就被言玦修攔下軟禁。第一百零六章 軟禁言風海第二日一大早,天還蒙蒙亮,整個雲暮山莊卻毫無動靜,言玦修帶著信門和花香樓的人浩浩蕩蕩的下了山,直接推開了雲暮山莊的大門。言風海清醒之時,已是日上三竿,他心中疑惑,為何他一覺睡到了現在,而他高聲呼喚,卻也不見丫頭仆婢前來伺候,惱怒之下,他隨手披了衣衫出來,卻隻見雲暮山莊靜悄悄的,跟沒有人一樣。他心下警惕,又是幾聲呼喚,卻也不見暗處暗衛前來,他一路行來,都不見他人,最後抵達正廳,才看到了人。然而這些人,他卻一點都不想看到,首座之上,言玦修端坐,手中捏著茶蓋輕輕的撥開茶沫子,低頭淺抿一口。言風海心中詫異,言玦修手下竟有那麽多的人,一個個看上去都帶著殺氣,他心下內斂,沉聲道:“言玦修,你做了什麽!”言玦修如今毫無說笑的意圖,他麵上的笑容撤去,緩緩抬眸,對上了言風海的眼,那一眼,叫言風海心下一震。這個孩子若是經曆他所經曆的,定然能成為一柄極好的刀!“叔父休息的可好啊。”言玦修放下茶盞起身,雙手背負身後站在門口,他比言風海高了幾個台階,似是感慨道:“雲暮山莊從未有過如此安靜的時候,當真是靜的隻有呼吸聲了。言風海冷哼了一聲道:“你這是打算滅了雲暮山莊麽?”“不,叔父這是說的哪裏話,雲暮山莊就是我的,滅了於我而言毫無用處,侄兒隻是想請叔父提前退位罷了。”言玦修沉聲,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