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小院子之中,言玦修雙手背負身後站在大樹底下,他閉了閉眼遮住了眸中的痛苦神色。不見了!離憂又不見了!他再一次弄丟了蘇時了!為什麽會這樣,明明已經重新回到身邊,卻為何還有這麽一出?蘇時了到底去了哪兒,為什麽他手底下的人卻是一點都沒有消息?!言玦修在大樹底下站了一天,媚如送上的飯菜絲毫未動,他如老僧入定一般的站著,仿佛對外界毫無感知。然而他暴起的青筋,努力平複的呼吸卻告知著一切的平靜都是假象。晚上,月上樹梢,言玦修依舊站著,他雙腿麻木又恢複又麻木了幾回,但他仿若毫無感覺一樣。言玦修不知站了多久,微風拂過,鼻翼間侵入一股熟悉卻已經淡的即將聞不出來的味道。這一點點味道如同言玦修的靈藥一樣,他突然睜開了眼,睜眼之際,他眼中隻有那踏月而來,眉目含笑之人。蘇時了足尖輕點自樹梢落下,他微微揚起下顎,笑道:“言玦修,本少前來討要聘禮。”話音落下的頃刻間,他便被言玦修抱在了懷中,那再一次失而複得的感覺叫言玦修擁抱住了怎麽都不想撒開。蘇時了輕笑著無奈的拍了拍他的手,說:“你再勒下去,我就要去見閻王了。”言玦修聽了立刻撒開了手,那模樣好似小孩子做錯了事情一樣,蘇時了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無奈的輕笑。“你去哪兒了?”言玦修雙手捧了蘇時了的臉頰問道。蘇時了打開了他的手,笑道:“本少自然是去找尋過往了,免得有人心情抑鬱,整日拉長了臉,叫人看的心下煩悶。”蘇時了眉目之間帶著微笑,言玦修盯著他,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二人之間已經熟悉到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知曉對方現在到底在想什麽。兩句話下來,言玦修也察覺到了蘇時了似乎已經恢複了記憶,他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的說:“你,都想起來了?”“嗯,這些日子苦了你了。”蘇時了眸子一轉,俏皮一笑說道。這話語這語氣,如同言玦修是獨守空閨的少婦一般。言玦修自然聽出來了他的揶揄,但這人的重新歸來,叫他欣喜的不去計較這些口舌之爭。“你站在這樹下,是準備學吳剛麽?可我不是嫦娥啊。”蘇時了看了看大樹以及圓圓的月亮,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奈的說。言玦修笑著搖了搖頭,“你這張嘴就不能不那麽厲害麽?”“那不行,這段日子可把我憋的慌,好不容易恢複了,自然要說個過癮才好。”蘇時了一臉我有理的樣子。言玦修看著他,沉默了半晌,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不會一聲不響的消失了?”蘇時了深吸了口氣,輕聲道:“我這幾次嚇到你了?”言玦修但笑不語,蘇時了眸子一轉,用正常音調調侃道:“言莊主膽子極大,怎麽在這件事上反而如女子一般?”他哪裏是真的調侃,隻是希望言玦修能恢複正常罷了。言玦修拉著他的雙手,二人就這樣麵對麵雙目對視的站著,“離憂,我這一生唯有失去你才是我的噩夢,你悄無聲息的消失兩次,我這輩子的噩夢是再也無法驅散了。”這話說的可憐,卻也滿含深情,蘇時了心中心疼著,伸手摟住了他,“嘖,我這每日陪伴都無法驅散這兩次的噩夢?那還真是叫我傷心呢?”蘇時了說著,慢慢的湊到了他的麵前,輕點了一下他的唇,“那這樣呢?”“還不夠。”言玦修笑。蘇時了也笑,這一下親的重了一點,時間長了一點,“這樣呢?”言玦修吧嗒了一下嘴似乎在回味,“還是差了一點。”蘇時了聞言輕笑,“得寸進尺,占我便宜。”說著,他又親了言玦修一下,同時手下做了個壞事兒。言玦修眸色一沉,沉聲道:“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說罷,他拉著蘇時了入了屋內,吹熄了屋內燭火,衣料摩擦,似有似乎的聲音圍繞在耳邊,叫人聽的臉紅心跳。這一次與在天蕩山不同,天蕩山上雖水乳交融卻帶著一股悲哀之色,而此刻,蘇時了的徹底歸來,二人之間的水乳交融,當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酣暢淋漓。第一百四十九章 拒絕認親雖說折騰了一夜,但是二人皆心中無事,一夜好眠。第二日一直到太陽高高,窗戶都無法阻擋耀眼的陽光之時,蘇時了才動了動手指,思緒慢慢的回籠,他有些迷茫的掃視了一圈後才發現,自己原來還趴著,而背脊之上還感覺重重的。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努力的扭過頭去一看,言玦修如同孩子一般睡著,微微張著嘴,手緊緊的摟著他。蘇時了看了半晌,眸中沾染了笑意,可看了看時辰他還是決定先起來再說。然而他一動,原本還熟睡的言玦修也立刻動了,在他睜眼之時,手下已經用力將人攬到了懷中。“離憂!”隨著他睜眼的一瞬間,一聲急切的離憂脫口而出。蘇時了看著,笑彎了眸子,笑著笑著卻又帶上了點點心疼,這是多在意他啊,隻是輕輕的一動彈他便如此大的反應。“我在呢。”蘇時了沒有繼續動,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