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鬼隻顧著摘取蛇蟒草,他兜了滿滿一衣兜,臉上也有了笑容。蘇時了則是陰沉著臉,直接跨過了那枚玉佩準備走,孤鬼見他神情如此,有些不解道:“你怎麽了?”“沒事。”蘇時了慢慢的回答。他走了幾步後又停了下來,孤鬼一臉疑惑,“怎麽了?快回去吧,時間不早了。”蘇時了沒有回應,他閉了閉眼,垮著一張臉轉身走回了那個地方,看著地上沾染了鮮血的玉佩,他終究還是彎腰將玉佩撿了起來。孤鬼跟隨而來,見到了那塊玉佩,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這塊玉佩他也並不陌生,因為蘇杭義也有一塊,現在就在他懷中放著呢。蘇時了用一旁的草將玉佩擦了個幹淨,這才將玉佩和蛇膽拎到了一起往回走。一路上,他神情陰沉,二人沉默的走著,過了好半晌,孤鬼輕輕的開口道:“他對你還真是不錯呢。”蘇時了聞言,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他站定了,沉聲嗬斥道:“出來!”孤鬼同樣站定,看了看四周,皺著眉道:“你在說什麽?”“是要我請你麽?!”蘇時了沒有回答,依舊沉聲道。“蘇尋諳在此?”孤鬼吃驚的問道。蘇時了深吸了口氣,一隻手捏了一枚石子,“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打你出來!”隨著話音落下,一抹黑色的人影自空中墜落,身著黑衣的冷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二人麵前,冷獄木著一張臉跪地。“你怎麽知道他在這兒?”“言玦修入林,那麽順利的找我們,你覺得可能麽?”蘇時了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冷獄雙手抱拳,低聲道:“屬下見過三公子。”“這枚玉佩,你可要為你主子解釋一二?”蘇時了將玉佩拎到了冷獄的麵前。冷獄抬眸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主子吩咐不可說。”“回去吧,我這裏不需要你。”蘇時了沒有強迫他,他丟下玉佩,轉身準備走人。冷獄依舊跪著,抬頭看向蘇時了,道:“主子有一句話要屬下轉告三公子。”“說。”蘇時了微微側首,低垂著眼瞼,側顏冷然。“一切都是主子自願,還請三公子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冷獄一板一眼的說。這話還真想不出是蘇尋諳會說的,蘇時了沉默了半晌,道:“你帶著玉佩,回去找你的主子,告訴他,我不需要,讓他好好的做他的五更穀少穀主便好,他的這份情,蘇時了來日必定會還!”說罷,蘇時了提步大步離開,孤鬼跟著他一同離去。而冷獄歎了口氣,彎腰撿起了玉佩,起身離開了煉獄林。冷獄自煉獄林歸來,直接自密道回到了蘇尋諳所居之處,此時的蘇尋諳正趴在床上咳嗽著,一口一口的鮮血吐出,已沾染了麵前的一片地方。冷獄快步入內,眸中沾染了焦急。“你怎麽回來了?”蘇尋諳抬眸看到他,眸色一沉,語氣之中滿是不悅。冷獄倒了水給蘇尋諳,雙手將玉佩奉上,蘇尋諳見了玉佩,眸色微閃,“你從哪裏撿到的。”冷獄單膝跪在床榻邊,依舊維持著雙手捧著玉佩的姿勢,口中回答道:“三公子交給屬下的。”蘇尋諳沉聲,“你被三哥發現了?”他有些惱怒,那樣的地方,冷獄怎會被發現?但是轉念一想,那可是蘇時了,若是發現不了冷獄,那才是說明他不濟。蘇尋諳低垂著眼瞼,看不出情緒,冷獄考慮了一下,低聲遲疑道:“是,公子讓屬下說的話,屬下也說了。”蘇尋諳咳嗽了兩聲,喝了一口茶水,靠著床柱子,故作淡然問道:“哦,三哥是什麽反應?”冷獄又是一陣沉默後才道:“毫無反應,但有一話要轉給公子。”“說。”簡單的一個字,卻帶著失望,冷獄心中有些後悔,卻現下是不得不說了,“三公子讓公子好好做少穀主之位,這份情,三公子來日必還。”聞言,蘇尋諳竟是笑了,他輕笑著,感慨著低聲道:“咳咳……我的……三哥啊……”這話落下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屋中都是沉默著,半晌,蘇尋諳才放下了茶盞,翻身睡下,低聲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冷獄應了一聲,起身退了出去守在門口。蘇尋諳想要休息,但是他做的事情,雖一開始很好的瞞了過去,但是他受傷之後,這消息到底還是飛到了蘇韋風的耳中。蘇韋風吩咐了人來請蘇尋諳去,蘇尋諳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起身穿衣之時,冷獄似乎有話要說,最後還是什麽都不曾言語。蘇尋諳吞了一顆藥丸,讓自己的氣色看上去如正常無異,這才大步前往正廳。正廳之中,蘇韋風坐在首位,手中捏著一隻鳥,他正在拔鳥毛,似乎玩的很開心。“孩兒見過義父。”蘇尋諳上前,屈膝跪下雙手抱拳。蘇韋風聽到聲音,眼睛斜了一下,這才慢慢悠悠的開口道:“這鳥兒長大了,翅膀硬了,想要單飛,卻忘卻了返哺,你說本座拔了他的羽翼,這個懲罰重不重。”這話蘇尋諳稍微一想,便明白了,這哪裏是在說鳥兒,明明說的是他,蘇韋風雖然在笑,但是一身戾氣殺意卻是怎麽都遮掩不掉,看來他手底下的人是見著他受傷,直接背棄了他了。“義父說什麽都是對的。”蘇尋諳微微一笑,不走心的回答。蘇韋風將鳥兒的毛都扯了幹淨,這才站起身,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麵前,“蘇尋諳,本座待你如何啊?”“恩重如山,卻也恨比天高。”蘇尋諳放下了雙手,抬眸神色淡然,卻語氣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