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冷笑,眼神帶著殺氣定在了蘇時了的身上,“近日江湖之上傳言,昔日雲暮山莊莊主和五更穀三公子蘇時了一起在江湖上大肆虐殺,敢問,這位公子可是蘇時了?!”一個小姑娘,又是武功不足的小姑娘,蘇時了怎會看在眼裏,他低垂著眼瞼,看著自己的手指,嘴角緩緩上揚,看來又是輕信江湖傳言的人啊。正當他如此想著,言玦修回答道:“我這位兄弟正是蘇時了,可江湖傳言不可盡信,我們一路奔波,未曾停留,如何有時間去大肆虐殺。”夏藥快步上前,瞪著蘇時了的眼睛幾乎要從眼眶之中跳出來,“你真是蘇時了?”“是。”對於這個身份,蘇時了豈有不認之理。隨著這個字落下,夏藥和夏草各自抽出了自己的鋤頭,把手一扭,鋤頭頭上射出了一柄長劍,二人齊聲道:“狗賊,拿命來!”聲音格外的有氣勢,二人一聲大喝之後快步上前,蘇時了眉目一沉,直接將火把扔向了二人。夏藥打開了火把,夏草手中的長劍直接掃向蘇時了的下盤,而夏藥則找準了幾回直接刺向蘇時了的心髒之處。蘇時了抬起一隻腳將夏草的長劍踩在了腳底下,伸出兩根手指,微微一笑,打在了夏藥的長劍之上,他隻是手指輕彈,輕微的內力通過長劍傳達到了夏藥的身上。夏藥一下子身子一顫,幾乎要失去行動能力。夏草見狀,目中滿是焦急,“大哥!”蘇時了無意傷他,行動極快的將這些人點了穴道之後站在了夏藥和夏草的麵前。夏草的眼中已有淚水,眼睛紅紅的,強忍著不哭的樣子當真是我見猶憐。偏生蘇時了對女人沒興趣,而言玦修對她也沒多餘的情感,隻覺得莫名其妙。蘇時了雙手背負身後,無奈的搖搖頭道:“百草莊原來也是和江湖上的那些人一樣,雖說避世,可到底還是身惹塵埃,怎麽都避不開的!”夏草見識到了蘇時了的武功,她和夏藥兩個人竟然在蘇時了的手底下都走不過一招,她閉了閉眼,咬著牙道:“不要牽扯那些,狗賊,我們與你不共戴天。”一旁的夏藥也不知腦袋是什麽做的,竟然突然仰天喊道:“蒼天,想我夏藥努力習武五年,竟然敵不過這個狗賊,蒼天你睜開眼吧!打雷劈死他吧。”這個時候,看著夏藥的這個表現,蘇時了竟然覺得有些好笑,他雙手懷胸,一本正經的說:“蒼天若有眼,天底下哪裏還有那麽多的不平事,你就不要為難上蒼了。”說罷,他看向比較正常的夏草,“夏姑娘,蘇時了無意傷你,隻是你們問了名姓,不由分說就要殺我,這不是不講道理了?”夏草冷笑著,“道理?我們與你有什麽道理可講,蘇時了,你殺我大師兄的時候,可曾與他講過道理!”蘇時了皺眉,仔細的想了下,“你大師兄?我未曾殺過百草莊的人。”他並非蠢笨之人,若真的追殺過百草莊的人,他就算是違背蘇韋風也一定會將人放走,不為其他,百草莊的人醫術各個頂尖,誰知道什麽時候就要求著他們了。就是他方氏的製藥千譜也是敵不過百草莊百年來的醫藥的。夏草冷笑,眸中滿是恨意,“你現在自然不曾殺過,八年前!你有沒有追殺過一個在肅北一帶出現的男子,被那邊的人稱為神醫的!”八年前……蘇時了低垂著眼瞼,兩根手指互相摩挲著,他這個動作代表著他在回想,可仔細的想了一下,他還是沒想起來有那麽一件事。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八年前,有段時間,蘇尋諳是頂著他的名字外出執行任務的,要說他不熟悉的,也就隻有那段時間之內的。莫不是那任務是蘇尋諳做下的?蘇時了想著,眼睫輕顫,雙唇微微張開,他輕輕的歎了口氣,言玦修在一旁看著,將他的表現都看在了眼裏,心裏一下子就有了數,這事兒不是蘇時了做的。正當他鬆了口氣之時,蘇時了卻開口道:“八年前,確有那麽一樁,在下隻是奉命而為,有人出了錢要買他的命,若早知是百草莊的人,我就是不賺錢,也一定會放過的。”“你這是承認了?”夏草等著蘇時了。而一旁的言玦修則是一臉震驚,蘇時了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安撫性的眼神,“在下敢做自然敢認!”“好!是條漢子!那我問你,我大師兄這條命,你賠不賠!”夏藥眯著眼睛,點了點頭氣憤的說道。蘇時了有些頭疼,故意說道:“論理人是我殺的,我是該賠,可我也隻是奉命而為,再者,若你的大師兄不曾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何苦與被人暗殺呢。”這話成功的惹惱了夏藥,夏藥似乎想要動動身子,卻是動彈不得,他齜著牙如同狼狗一樣,“方才我還說你是條漢子,現下看來,你也不過是個小人。”蘇時了微微一笑,衝夏草輕描淡寫的說道:“隻要百草莊願意救治,蘇時了這條命你們隨時拿去。”他這麽一說,夏藥和夏草倒是冷靜了下來,但隨後夏草冷笑道:“本是你欠了我們的,卻要用欠著我們的和我們談條件,蘇時了,你做夢!隻要和你有關的,我們一律不救!”“醫者仁心,何必牽扯無辜。”蘇時了唇畔笑容收斂,沉聲道。夏草冷笑,翻了個白眼,道:“我百草莊就是所有人都死光了,也要你嚐嚐後悔的滋味,殺不了你,也要你的良心日日譴責!”第一百九十一章 無奈放回這話一聽就是未曾在江湖上行走過的人說出來的,良心譴責?若蘇時了當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哪裏還有良心,而這次的事情,他雖然承擔了下來,可到底也不是他做的。蘇時了現下也不知道自己不該承認了,若是耽誤了言成柳的救治,他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蘇時了歎了口氣,慢慢的開口道:“如果我說,你們的大師兄並非我殺,你們是不是也是不相信的了。”夏草和夏藥愣了一下,隨後二人的眼神之中都帶著一些鄙夷,“敢做不敢當麽?剛才還說是你做的。”“唉,算了,跟你們解釋也是無用了。”蘇時了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轉頭看向言玦修,“你說,是拿他們威脅,還是放回去?”言玦修也是長歎一聲,說實話,他有點傾向於威脅這些人,但是威脅下來的人醫治也不會盡心,更何況,他們一行人,隻有蘇時了懂醫,這裏又是百草莊的地盤,他們能不能防得住還是兩說。言玦修又是一聲歎息,“放回去吧,已經多生了事端,別平白無故的又添了血腥。”蘇時了微微皺眉,眸中卻是並無半點意外,想來是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那你可要想好了,我們求醫,隻怕會艱難。”言玦修微微仰頭,看向天空,“皇天不會辜負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