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個原因,言玦修是一直知道的,但是這第二個,卻是他一直未曾提起過的。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對五更穀的執念背後還有那麽一層。“銘兒,就算沒有這一層,你也是方氏子弟。”“方氏沒有了,方氏的輝煌,已經落幕,下一個輝煌,該由我來創造!”第二百二十二章 說親記(上)蘇時了說下豪言壯語,他便開始了對五更穀整頓,他先是給了穀中所有人解藥,隨後便是清除毒瘤。將五更穀的規矩重新更改,又將已經死去的弟兄名下財產收攏,再度分發,這一忙碌便是幾個月。五更穀穀中並非都是甘心如此平凡生活的人,故此兩三個月來,蘇時了受到了不少的暗殺,最後都化險為夷。秋去冬來,又是一年大雪紛飛之際,五更穀徹底被蘇時了整頓改變,除穀主之外,他另設了左右護法,將位置留給了蘇杭義以及蘇尋諳。言玦修對於這個安排,和蘇時了聊過,他覺得,蘇杭義並不可信,不可留下。但蘇時了看在孤鬼的麵子上,願意給蘇杭義這個機會,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至於蘇尋諳,這幾個月來,他們也陸續接到了消息,蘇時了這才放下心來,書信來往雖不頻繁,卻也未曾斷過聯係。字裏行間,從一開始的死氣沉沉,到後來的言辭雀躍,蘇時了能看得出來,蘇尋諳也在改變。日子飛速的流逝,眨眼間便是隆冬,還有兩個月便是年下,蘇時了忙碌著五更穀的事情,他有意在今年給眾人也甜頭,順道抓兩個不守規矩的處置一下,也好恩威並重。為了年下的事情,蘇時了忙碌了幾日,隨後便是那些被安排的孩子們。他曾去看過一眼,那些孩子還都沒有被人教導過,還是那般的天真無邪,但仔細觀察,也有小群體,蘇時了每日都去看,但是卻並不吩咐他們將孩子們培養。媚如依舊作為他的下屬在五更穀內行走,媚如知曉,蘇時了是在看繼承人,五更穀的繼承人會從這些孩子之中挑選出來,隻是會是誰,現在誰都不知道。這日晚間,蘇時了從無數雜事之中脫身,自密道之中來到了雲暮山莊。此處的雲暮山莊乃是數月前重新建造,最近剛剛竣工。完全不一樣的雲暮山莊,處處透露著蘇時了生活的痕跡。蘇時了站在門口,看著門上由他親手書寫的雲暮山莊四字便覺有些汗顏,他一抬手,吩咐道:“來人,誰決定掛這匾額的?”“回爺的話,是莊主。”守在門口的守衛恭敬的回答。蘇時了聞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之前言玦修讓他書寫了這四個字隻說是要看看,誰知轉眼間便不見了紙張,本以為是言玦修自己收了,不想竟然是製了匾額?“莊主在何處?”蘇時了暗歎了口氣問道。“莊主此刻正在書房。”得到回答,蘇時了提步往莊內走去,一路走來,他發現莊內有不少地方是按照當年方家所造,並且雲暮山莊本有的格局也都保留了,可見言玦修是費心了的。來到書房外,他還未走近,便廳內屋內傳來了刻意壓低了聲音的話語。“如何,吩咐你們準備的可都準備好了?”“莊主都已經準備了,可是爺若是知曉了,隻怕不會答允。”“他答不答允有什麽要緊的,你們按照本座吩咐的去做就是了。”“是。”蘇時了一臉疑惑,這是在說什麽呢?他聽的雲裏霧裏的,抬手推開門,屋內的人看到他進來,麵上都閃過了一抹吃驚。言玦修率先反應過來,笑著起身道:“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這是在說什麽呢?”蘇時了走到火盆邊站定,烤著火一臉疑惑。言玦修一抬手,那些人便離開了,他走到蘇時了身邊,拉了凳子與他一同坐下,笑道:“沒說什麽,隻是一些無法言說的事情,你也知曉,雲暮山莊當初被迫隱藏,不少產業都未曾處理,那些人瞧著我們都不出現了,都暗暗的將魔爪伸了過來,現在要奪回來,自然要費心思的。”蘇時了的手暖了之後,他斜靠在椅子上,端了桌上剛拿上來的茶喝了一口,這才道:“哦,這小半年來,你我聚少離多,過完年一切穩定了,我便想在這兒常駐,可好?”言玦修滿麵無奈,卻是帶著一股子的寵溺,“什麽好不好的,這裏是你的家啊。”這句話落下,蘇時了竟有一瞬間的愣神,家,他好久沒有家了。想著,在言玦修疑問的眼神之下,他回道:“多少年不曾聽到這個字了,如今再度聽來,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言玦修聽了,心中很是心疼,他靠近了蘇時了,“以後你有家了,在外可要記著回家。”“我自然會記著的,隻是言莊主,請問那匾額怎麽回事?”提到匾額,言玦修笑的開懷,“哈哈……”蘇時了故意板著臉,眉目之間並不見怒色,言玦修也知曉他故意的,這才收斂了笑意,道:“怎麽,不好麽?我瞧著甚好,這段日子來呈賬冊或者歸還財產的人,可都會追問一句那匾額出自哪家名家之手,甚至於有人直說想要請名家寫一幅字呢。”蘇時了對於這話他才不信呢,他的字雖不差,但也說不上好。“你就調侃我吧。”言玦修卻正了神色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自己經常瞧著沒什麽感覺,但是旁人可看得出,你的字磅礴大氣,飄逸瀟灑,的確是很好的。”“得了得了,在你口中,我就沒有不好的。”蘇時了擺了擺手,話雖是如此說著,但是眉目之間的笑意卻是怎麽都遮掩不住。二人正說著,外頭卻傳來了豆腐的聲音,“莊主,那個什麽三姨婆又來了。”“什麽三姨婆?”蘇時了一臉疑惑,而言玦修的臉色卻沉了下去,“好生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