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長孫皇後比較通情達理,微笑說道:“若是青雀喜歡,相中了哪家的娘子,我們也可以少費些心思。”


    還是母後知心,李泰感動得幾乎要淚流滿麵,表麵上,還是乖巧笑道:“兒臣無所謂的,隻要父皇、母後覺得滿意就行。”


    在後世,敢這樣說,肯定得到眾人的鄙視,可是在古代,這是誠孝的表現,反而受到大家的讚許,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價值觀念,所以也不用怎麽指責李泰,他不過是想做個孝順兒子罷了。


    “皇後不是相中了,工部侍郎閻立德之女,難道還有什麽變故?”李世民奇怪道。


    韋貴妃等人一聽,頓時泄了七八氣,連皇帝都知道這件事情,似乎也持讚同的態度,其他人怎麽爭得過,不如盡早放棄算了。


    “閻家女,相貌姝美,性格溫順,而且喜好書畫,與青雀誌趣相同,若是配對,應該比較合得來。”長孫皇後微笑說道:“就是不知道,青雀是否喜歡。”


    李世民笑道:“皇後覺得好,那肯定沒錯了,稍後,朕親自與閻立德商討此事。”


    “不急,國事為重,大軍將要凱旋歸來,陛下先行安撫有功之臣,再籌備此事也不遲。”長孫皇後溫柔笑道,自然明白其中的輕重緩急。


    “理應如此。”李世民微笑頷首,眼睛深處,掠過一抹煩憂。


    聽到兩人對話,韋貴妃等人,也知道事情不好挽回,本來就沒抱多少希望,自然談不上失望,立即放開心情,不留痕跡的爭寵獻媚起來,不過卻沒有露出絲毫的造做,這個才是最高明的境界。


    李泰也是識趣,小坐了片刻,就找了個借口,春風得意似的告退而去,直到出了內苑,上了馬車,簾布落下,臉上才慢慢沉了下來,眉頭鎖成了川字,充滿了苦澀的神色。


    一路無話,李泰回到了越王府,也沒有驚動在客廳飲宴的生貢士子,直接返回內宅書房,吩咐仆役找來幾個心腹,商議事情。


    在仆役的暗示下,在客廳招呼賓客的賀蘭安石,借口不勝酒力,小憩片刻,第一時間來到書房,見到李泰的神情,立時知道李泰進宮之行,肯定不怎麽順利,不過也沒有著急詢問,行禮之後,輕輕坐了下來,沉默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過了片刻,人齊了,能夠得到李泰看重,收為心腹謀士的,肯定是精明之輩,進來之後,就察覺李泰的異常,在李泰沒有開口之前,紛紛安坐,沉默不語,一時之間,書房陷入了異樣的沉寂狀況。


    唉,李泰長長歎氣,率先打破了房中的沉寂。


    賀蘭安石連忙說道:“殿下有何煩心之事,不妨直言,容我等分憂。”


    其他人紛紛附和,李泰猶豫了下,輕聲道:“剛才進宮,母後……”


    了解其中緣由,賀蘭安石臉色就變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麽自己荊州之行,豈不是白跑了麽,這樣也就罷了,恐怕還會交惡了岑家,盡管以李泰的身份,不用擔心岑家能拿他怎樣,可是本來算好的助力,卻有可能成為阻力,豈不是弄巧成拙。


    不過,李泰心腹之中,也不見得全部與賀蘭安石同心同德,沉吟了下,有人微笑說道:“其實,殿下也不必苦惱,閻氏自北周時起,世代為高貴,工部侍郎閻立德之母,更是北周武帝之女清都公主,也是貴胄之家,況且閻侍郎本身才華出眾,深得陛下器重,委以重任,想來接任工部尚書之職,也是遲早的事情,與之聯姻,也不算辱沒殿下。”


    “而且,閻家兄弟兩人,都是才傑之士,天下聞名,與關隴各家權貴素有交往,殿下與之聯姻,也不失為一大助力。”旁邊有人讚同道:“其女,溫婉賢淑,繼承家學,精通書畫,才藝非凡,勉強能夠與殿下相配了。”


    李泰微微皺眉,顯然不怎麽認同兩人的說法,畢竟他本身就是關隴權貴的一分子,與各家的權貴,也素有交往,不需要閻家來錦上添花,而岑家卻是不同,是荊州士族的代表人物,中書侍郎岑文本,也是深得李世民的器重,日後可能成為宰相,更加值得拉攏過來。


    不過,這種深層次的含義,隻可意會,不能言傳,畢竟,此時此刻的李泰,羽翼未豐,絕對不會表明心跡的,隻有賀蘭安石,稍微了解幾分,自然站出來,辯駁說道:“閻家女,雖然才藝非凡,可是身為越王妃,具備的條件,可不隻是精通書畫而已……”


    李泰沒有發表意見,隻是聽著幾個心腹謀士辯論,目光幽幽,似乎在盤算什麽。


    與此同時,他們討論的主角,工部侍郎閻立德的女兒閻婉兒,卻在韓瑞家中作客,看著小腹渾圓隆起,渾身上下,充滿母愛光輝的鄭淖約,閻婉兒坐在旁邊,清亮的眸子,帶著幾分羞澀,又有幾分好奇,伸出嫩白的小手,小聲說道:“鄭姐姐,真的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鄭淖約柔唇彎笑,直接拿起閻婉兒嫩白的小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俏臉洋溢著聖潔的華彩。


    觸手柔軟滑潤,暖融融的,還時不時的跳動,閻婉兒小臉紅撲撲的,眼眸掠過興奮之色,柔聲細語道:“鄭姐姐,這樣子難受麽?”


    “多少有點,不過也習慣了。”鄭淖約含笑道:“女兒家,遲早也要經曆這種事情,再過不久,婉兒也是如此。”


    一抹暈紅在小臉上渲染,閻婉兒低頭,好像是水蓮花般嬌羞,輕聲反駁道:“才不會。”


    “婉兒,撒謊不是好孩子,我可是聽說了,婉兒要成為王妃了。”鄭淖約笑道,一直把閻婉兒當成最好的妹妹,自然希望她有個好歸宿。


    “王妃……”閻婉兒抬頭,臉上沒有多少歡喜之意,柔潤的嘴角,微微扯動,算是給了個笑臉,輕聲道:“根本沒有的事情,也不知道哪裏傳出的謠言。”


    閻婉兒不想成為王妃,而是希望和鄭淖約一樣,找到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可是身為貴族之女,閻婉兒自然清楚,這樣的念頭,是多麽難得的奢求,就是鄭淖約,也是自幼就許給了陸家,後來出了變故,遇到韓瑞,幾番波折,才成就了美滿的姻緣。


    這是偶然,也是幸運,根本沒有重複的可能,閻婉兒心中無奈,也曾經想過,如是不是出身貴族家庭,或許就可以自由選擇婚姻了,可是了解民間的情況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想法,隻是一廂情願而已。


    普通百姓之家,娶媳嫁女,更沒有那麽多規矩,談妥了,根本不用見麵,直接成親即可,不像名門權貴,至少可以通過各種渠道,了解未來的夫婿,是什麽樣的性情,而且可以保證,就算嫁了過去,也不會受什麽苦。


    畢竟,貴族聯姻,講究門當戶對,夫妻感情淡薄,有娘家的勢力撐腰,夫家也不敢怠慢,不過成為王妃,就不一定了,納妃,納妃,一個納字,就說明了一切,閻婉兒靈動的眼眸,流露少許黯然。


    鄭淖約察覺出來,微微一怔,卻也理解閻婉兒的心態,可是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拉著閻婉兒的小手,默默不語,這個就是女子的命運,要是反抗不了,或者沒有反抗的勇氣,那麽隻得乖乖的接受命運的擺布。


    纖手撫著小腹,鄭淖約慶幸自己,得到神明的庇佑,成就了一段天作姻緣,帶著幾分憐惜說道:“婉兒,其實,越王殿下……”


    “鄭姐姐,不說這個好麽。”閻婉兒語氣之中,帶了點點哀求。


    笑了笑,鄭淖約順從,柔聲道:“最近畫藝有沒有長進,我已經大半年沒有執筆,恐怕已經不如你了。”


    “哪有,前些天,我畫了張秋風落葉圖,卻被父親貶得很低……”閻婉兒微笑道,看似已經放下了,可是女兒家的心事,又有誰能料到。


    在韓家盤桓許久,直至太陽偏西,空中呈現暮色,閻婉兒這才告辭,急忙攔阻起身相送的鄭淖約,罕見的露出幾分調皮笑容,小手輕扯衣裾兩側,卷起了輕微的香風,蓮步翩急,匆匆向院門奔去。


    恍惚之中,一堵牆突然出現在門口,閻婉兒驚心,蓮步急停,可是根本收不往去勢,反而趄赳了下,纖弱的身子,直直的向牆影撲去。做好了碰撞擦傷的心理,閻婉兒柔弱的眼眸,已經盈起了眼花,花容失色,楚楚可憐。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閻婉兒撲去的瞬間,牆影動了,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把投懷送抱的美人,摟在了懷中。


    半響,想象中的疼痛沒有來襲,依然有幾分迷糊的閻婉兒,悄悄地睜開了清亮的眼睛,忽然發現自己蜷伏在別人的懷抱,強健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摟住自己,身子暖洋洋的,十分的安全舒適,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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