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剛一進院門,冷蔚就喜滋滋的喊冷夕照:“我把你要的東西給你弄回來了!” “爹爹!”冷夕照正在吃早點,聽到叫聲後嘴裏叼著半根油條跑了出來,撲進冷蔚懷裏蹭啊蹭:“爹爹最厲害了!” 冷蔚抱著兒子還沒親夠,突然間神色就一變:“西騰臨那混蛋呢?” “臨臨他不是故意的!”冷夕照心裏暗暗叫苦,心想自家老爹消息也忒靈通了,怎麽剛一回來就知道自己被綁架的事情了。 “不是故意的算什麽狗屁借口,敢這麽對你,老子我宰了他!”冷蔚捋袖子就往屋裏衝。 “爹,臨臨他不在屋子裏。”冷夕照無奈。 “哪去了?”冷蔚吹胡子瞪眼:“敢打我兒子,我拆了他!” “誰說他打我了?”冷夕照莫名其妙。 “那你的臉怎麽回事?”冷蔚皺眉:“別人打的?” 冷夕照扁扁嘴,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 “混賬!”冷蔚轉身就往外走。 冷夕照揉揉鼻子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跟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西騰臨腦袋上頂個大包進了院子。 “我爹打你了呀?”冷夕照拖著腮幫子坐在台階上。 “嗯。”西騰臨坐在他旁邊老老實實點頭:“師父說我沒有保護好你。” “給你藥。”冷夕照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抹上很快就不疼了。” “你知道你爹要打我呀?藥都準備好了。”西騰臨無奈的接過來。 “不是。”冷夕照搖頭:“之前我爹經常把皇上浩煬,還有思庭他們打得滿頭包,我已經習慣把這藥隨身帶著了。” 西騰臨抽抽嘴角,低頭讓冷夕照替自己塗藥。 “小王爺。”兩人正在說話間,李維突然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院子:“冷……冷大俠他快把張錦榮打死了,我勸都勸不住,國有國法,濫用私刑是違法的啊。” “臨臨我好累呀。”冷夕照打著嗬欠閉眼睛:“晚上還要配藥,現在我想睡覺。” 西騰臨一笑,抱著他回到屋內反手關上門。 李維站在院子裏覺得有點暈,先是林浩峰再是冷夕照,最近咋麽盡是藐視王法的皇親國戚。 是夜,冷夕照派人夾著月下的露水將那些走馬芹碾成粉末好配藥,自己則窩在冷蔚懷裏抱著小碗喝蜜棗湯:“爹爹你怎麽買這麽多藥啊?” “臨近鎮子上的走馬芹也沒了,不過我正好遇到雲刹堡的段副堡主在那裏,他一聽這狀況,就立刻從別的藥鋪分號調了一批藥過來。”冷蔚幫他擦掉嘴邊的一點糖漬:“沒耽誤你的事情吧?” “沒。”冷夕照搖搖頭,又眨眨眼睛,道:“爹爹你還怪臨臨麽?這件事情是我自己不夠小心的。” 冷蔚一笑,摸摸他的腦袋:“沒事。” 配好藥之後,冷夕照打著嗬欠被冷蔚抱回了房裏。 後院,西騰臨正在練功,就看冷蔚遠遠走了過來。 “師父。”西騰臨收了手,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 冷蔚抬手試了他幾招,道:“你資質不錯,就是小時候找錯了師父,有點耽誤了,現在怕是要費點功夫才能補回來。” “是,謝謝師父。”西騰臨替冷蔚端過一張椅子:“師父坐。” “先別練了。”冷蔚坐在椅子上看著天邊淡然的月光,突然扭頭道:“你和葉流觴,到底是什麽關係?” 第45章 心悅君兮 聽到冷蔚的問話,西騰臨並沒有感到意外,葉流觴行蹤飄忽不定,若不是和他相識,自己是斷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冷夕照的,冷蔚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他是我母後的義子。”西騰臨道:“五年前我母後前往中土探親,半途遇險無意中被葉流觴所救,當時他因為得罪了中原武林數十個門派,正在被人追殺,於是我母後就帶他回了西川,在那裏住了一陣子。” “他現在在哪?”冷蔚道。 “……他綁架小夕,隻是因為張錦榮出錢找到他而已。”西騰臨猶豫了一下:“並非他有意想要加害小夕。” “朝廷派了幾百人都找不到他,你倒是挺清楚他的住處。”冷蔚道:“他是江湖上最有信譽的殺手,這次居然肯出賣金主,你這個義弟還真是給你麵子。” “我和他的確有一些糾葛,不過已經過去了,當初是我的錯,還請師父饒了葉流觴這次。”西騰臨微微一歎:“過去做錯的事改不了,我隻能保證今後我斷然不會做傷害小夕的事情。” “自己說過的話,自己記得。”冷蔚背著手慢慢往回走:“提醒你一句,他是朝廷欽犯,你多少也要考慮一下夕照的立場。” 西騰臨閉眼,想起四年前的事情,心裏一陣煩躁,抬手狠狠劈向身旁的一顆大樹,斷裂聲後,樹幹轟然倒地。 城北,葉流觴一大早醒來,驚覺自己的佩劍被人生生折成了三截釘在床邊。 以指力斷了自己的赤霄劍,自己居然還渾然不知,當今武林能做到這件事情的超不過十個人,葉流觴苦笑,冷蔚要是想殺自己,自己怕是早就死了幾十次了,這算是警告麽? 官府之內,冷夕照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打嗬欠。 “待會我們就要動身了,你要不要買點吃的東西帶在馬車上?”西騰臨揉他的腦袋。 “爹爹已經買了好多了。”冷夕照鬱悶:“李大人剛才也問我來著……我又不是飯桶,幹嘛一個兩個都問我要不要吃的。” “大家這不是看你瘦麽,想著能喂胖點。”西騰臨被逗笑。 “你嫌我瘦啊?”冷夕照扭頭問他。 “不嫌。”西騰臨搖頭:“抱著手感挺好,軟乎乎的。” “咳咳!”冷蔚剛一進門就聽到這句話,於是不滿的死命咳嗽。 冷夕照臉紅,迅速趴倒在桌子上裝死。 “師父。”西騰臨尷尬的笑笑。 “這些天在城內都沒有找到楚無天,大概他已經出了城,我們路上可能要趕一些了。”冷蔚走到桌邊拎起冷夕照:“趕路會很累,你能不能行?” “嗯。”冷夕照點頭,笑眯眯的:“我也是男人的麽,累一點不要緊。” 西騰臨聞言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冷蔚和冷夕照同時扭頭怒道。 西騰臨摸摸下巴很無力。 另一頭的湘月城內,許思庭正把近日來探聽到的消息寫成密信飛鴿傳書回盛京。 周慕坐在桌子上晃腿:“要不是我幫你,你絕對探聽不到這麽多消息的,對吧?” “嗯。”許思庭點頭。 “做人要知恩圖報的。”周慕一臉期待。 “所以今後你的一切吃穿用度依舊是我來付錢。”許思庭慢悠悠的喝茶:“就不勞你費心了。” “姓許的!”周慕拍桌子:“你是不打算把小爺的銀票還回來了對吧?” “對。”許思庭眯眼看著他,心想沒銀子至少你就不會成天到處亂跑了。 周慕想哭,堂堂三品皇家護衛隊隊長趁著半夜偷走自己所有銀票,說出去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 “走,帶你出去吃飯。”許思庭摸摸周慕的腦袋。 周慕抽抽鼻子蔫蔫跟上,心說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吃飽了才能和他鬥智鬥勇! 大概是因為心裏窩火,周慕坐在酒樓裏順著菜譜一溜兒往下念,聽的小二直擔心:“客官,就您二位,點這麽多怕是吃不了啊。” “你放心,他能吃著呢。”周慕指指許思庭:“而且吃下去連骨頭渣都不吐!” 許思庭一笑,也沒和他爭口舌之利,反倒覺得他氣呼呼的樣子挺可愛的。 菜很快就上來,周慕挽起袖子往嘴裏塞東西,抓著雞腿看豬蹄,順便把嘴裏的牛肉當成許思庭來咬。 “慢點啊。”許思庭搖頭,伸手倒了桂花茶給他:“喝點水,別噎到了。” 周慕抬頭看他一眼,心想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惡的時候可惡的要命,溫柔的時候又這麽帥! “看我幹嗎?”許思庭挑眉。 “沒。”周慕莫名其妙就覺得有點慌,於是掩飾的往他碗裏丟了塊排骨:“給你吃。” 許思庭一愣,夾了排骨放進嘴裏。 周慕覺得飯桌上氣氛有點奇奇怪怪,正在想著怎麽挑個話題說一說,就聽旁邊的桌子上有人驚訝道:“許世侄?” 周慕扭頭,就見是一個長了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陸伯父。”許思庭一笑:“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那中年男子大喜過望,站起來一屁股坐過來:“來了怎麽也不來看看我和你雨欣妹妹。” 雨欣妹妹?周慕一口水全喝到了鼻子裏,嗆得直咳嗽。 “這次是公務出門,不好為了私事耽誤時間。”許思庭一邊說一邊伸手幫周慕拍拍背。 “這位是……”中年男人上下打量著周慕。 現在才看到小爺我啊?周慕直惱火。 “他是我的朋友。”許思庭幫他擦掉下巴上的一點茶水,聲音輕輕柔柔的:“姓周。” 周慕全身都是雞皮疙瘩,這人今天絕對吃錯藥了!! “許世侄既然來了,不如晚上來家裏吃頓便飯吧。”中年男人樂嗬嗬的。 “好。”許思庭點頭答應。 “那如此,我這就回家叫人準備。”中年男人滿臉喜慶的告辭:“晚上我親自在門口迎接世侄。” “他是誰啊?”等那男人走後,周慕推推許思庭。 “我舅舅的一個朋友,叫陸恒,以前我小時候他住在盛京,經常來我家找我舅舅談事,後來就搬到這裏來了。”許思庭幫周慕挑魚刺:“已經快四五年沒見過了。” “這麽久,是該去看看了。”周慕扁扁嘴:“要不然你的雨欣妹妹該想你了。” 話說出來,兩人都是一愣。 “我吃飽了,先回去了。”周慕先反應過來,站起來就往樓下走,那個,自己怎麽覺得心裏酸溜溜的。 許思庭腦子裏也有些亂,剛才故意當著那人的麵跟周慕那麽親昵曖昧, 本意是想著讓陸恒知難而退,不要再把他的女兒往自己身邊塞,可是為什麽當自己的手碰到周慕微涼的臉頰的時候,心裏會有莫名酥酥麻麻的感覺。 等許思庭回到客棧後,就見周慕換上了一身白色的錦袍,幹幹淨淨輕輕爽爽的,頭發用青玉的發冠整整齊齊的束住,腰間懸著一枚同色的玉佩,更加襯的整個人身形頎長,沒了平時咋咋呼呼表情的那張臉,確實是配得起千琅六公子稱號的,帥就罷了,還不是單純的帥,除了帥,更多的是清秀和……漂亮。”你幹嘛穿成這樣?”許思庭看得有點呆——平日裏不覺得什麽,隻是覺得周慕長得眉眼清秀,今天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周慕抽抽鼻子:“你不是晚上要去吃飯麽,我趁你不在去大街上溜達一圈,看看能不能也找幾個妹妹,自然要穿的帥一點!”